随着冰火交织得越发强烈,于大夫脸色也开始苍白,往凌峰体内输送斗气的双手也微微颤抖,暗自惊心,“至尊毒草果真不一般,我这八段火明诀居然还镇不住它一条早已死去的根!”
“小子,顶住,我要加力了。”于大夫左手一划,又一股强大的斗气涌向凌峰,只听“啊”的一声,凌峰面色难堪到了极点,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却仍坚毅地挺着。
一团有如实质的火焰透入凌峰的身体,将紫晶透亮的毒草包裹起来,顿时寒气慢慢回缩,烈焰的气息也慢慢消减,流转呼啸的斗气从凌峰体内撤出,鼓胀的皮囊一下子瘪了下来,凌峰疲惫已极,发根软卧,手脚垂落,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一动也不想动,只觉得整个身体脱胎换骨一般,无处不在酸痛。
于大夫将凌峰放下后,脸上皱纹密布,瞬间苍老了许多,只觉得一阵疲惫感袭来,当即闭目盘坐地上,双手结印护心,吐纳体内残气,然后双手高举向山崖,那崖顶天然的斗气旋风听从他的使唤,呼呼地钻进了他的身体。老迈的神态渐渐驱除体外,随着血气上涌,于大夫又恢复到那凶悍神气的模样。
“乖徒弟,师傅已经帮你彻底驯服了盘曲在你体内的至尊毒草残根,并已将火明诀传授给你,你试试看效果如何?”于大夫兴奋地在凌峰身边绕来绕去。
凌峰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番折腾,搞得浑身酸痛无力,只差没眼睛一闭长眠过去,此刻也没有力气与他斗嘴,只是躺在地上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心里骂道:毒草本来就是你逼我服下的,害得我白白练了这么多天斗气一点成效都没有,现在还有脸来邀功,什么狗屁火明诀,只怕又是坑老子的,要不是胡老头教了我强身健体的五禽戏,早给你这王八蛋整死了。
“不对,还少了点什么?”于大夫眼睛一斜一斜,凌峰心中暗自叫苦,难道他还有什么花样没试完?
果真,于大夫又一指点在凌峰腋下合谷穴,好像完成了一幅杰作般,满意地看着被整得痛不欲生的凌峰笑道:“就是这里,你的七经八脉还算通畅,唯有这合谷穴有些狭隘,我给你疏通一下,保准你日后修炼更加快速。”
凌峰在心中无数次地问候起于大夫的祖宗,火明诀、至尊毒草他不懂,还可以任由于大夫瞎编,这经脉穴位他可是行家,自己穴位齐整,经脉通畅,于大夫点他的合谷穴,分明是鸡蛋汤里挑骨头无事生非,凌峰真想跳起来狠狠揍他两拳,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凌峰被于大夫翻来覆去整得死去活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相对比,凌峰突然觉得,胡老头比起这可恶的于大夫来倒真算得上良师益友,不由得怀念起山里的那些时光,他现在在干吗?是在补衣服,还是在烧酒喝?
血云大雾渐渐散去,森林重又变得清新,天空也回归了澄澈。于大夫折腾够了,蹦上崖顶溜达,凌峰掏出燕雨送的阳雀石,结结巴巴地念了几遍咒语,石头才泛出淡淡光芒,飞出一只飞鸟的影像来,连通了阴鹄石。
“燕雨,我是凌峰。”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凌峰。”燕雨娇羞地握着石头,却故意装得冰冷,只是那浓浓的喜悦之情还是掩饰不住。
凌峰听着阳雀清晰地发出燕雨千里之外的声音,觉得很是新奇,若是爸爸也有一颗这样的石头,那自己就可以天天和他说话了。他本来是想问问他们在血雾森林有没有碰到危险,但听燕雨语气从容,想必没有遭遇血雨蟒,问也是白问,便应了一声,“哦,我没事,你好好疗伤,凌峰这条命是你救的,如果你想要随时还可以来取。”
说完凌峰收了阳雀,把石头塞进了背囊里。
燕雨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千里迢迢传音过来,只为说两句废话,当真是个木头人。气嘟嘟地撅着小嘴,瞪着渐渐暗淡的阴鹄石,心中咒骂凌峰,却悄悄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模样。
凌峰在地上一直躺到天黑,仍觉得困倦不堪,全身酸痛,又一觉睡到次日中午,才被阳光晒醒。随意吃些干粮,起身绕着沙丘转一圈。于大夫不知去了哪,石崖下静寂一片,只有苦海泉的流水声潺潺细鸣。
伸展了一下四肢,扫光全身的余痛,凌峰盘腿而坐,凝神感受体内真气、血气的走向,却无意间触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是斗气!”凌峰兴奋地感受着这股不羁的力量在经脉中肆意穿行,仿佛一只新生的小虎,斗志昂扬,不由得血液沸腾起来。深吸一口气,凌峰慢慢牵引着斗气汇聚于掌心,平平一掌按在石壁上,只听“铿锵”作响,虽然只在坚石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手掌印,但那种强横的力量感让凌峰大为欣喜,才不过数天的修习,便能练出斗气来,这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凌峰刚收回手掌,一抹红艳的气息从丹田喷涌而出,窜入经脉之中,和稀薄的斗气融化在一起,冲击着凌峰的掌心,腾腾欲出。
“这是什么?”凌峰顺其所愿,催动斗气,挥掌一拍,两团青红的火焰扑腾而出,只是因为斗气稀薄,火焰刚蹿出手心,就到了尽头,实在有些不堪。
“难道是于老头传给我的火明诀?一看就知道是鸡肋,这样软绵绵的火焰,用来点火都有些困难。”凌峰有些不满地抱怨着,“聊胜于无罢了,真是个小气鬼,也不教我套劈山掌什么的。”
“嘿,兔崽子,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于大夫突然从石崖上跳下来,吓了凌峰一跳。“你这个不识货的家伙,这嫡传的火明诀乃是上乘心法神诀,世上再无第三人通晓。想当年,你神勇无敌横扫千军的师傅之所以能一举歼灭冰原四魔,恢复北聊城的和平安定,正是靠这火明诀大发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