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寒洞,冰冻三尺,妖气漫天,冰蟾竞走,毒蛛潜伏。
秦淮平躺在冰地之上,身子不停的抽搐,嘴角血迹未干,耳畔满是冰锥落水滴滴答答的声响。
冻得直哆嗦的他深吸了一口冷气,体内剧痛再次席卷全身。
他不禁暗骂,韩仙子这个恶婆娘下手真够狠。
起先他并非没有想到这个恶婆娘会把他打成废人,因此在和其交手的时候,他早已暗暗催动五行初级土木道法——大地盾。
此道法乃罗天罡所创,可迅速汲取大地灵气,化为隐盾,一来可抵挡对手的攻击,二来可将对手的强劲真气慢慢化入大地。
虽说他的大地盾还停留在第一层,但足可以保证韩仙子不能伤他太深。
哪知这个恶婆娘对付他这样的小角色都使出了看家法宝寒冰仙衣。
眼下,他就算没被打成废人,恐怕也要从头练起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恨,自己这么没用,如何才能给师父报仇?苦闷之余,眼角滑下亮晶晶的泪珠……
此时秦淮体内的真气是一片混乱,与重伤无异,故而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寒洞中的刺骨寒流一点一点的袭入身体,乃至五脏六腑。
很快,他的眉毛和脸上都逐渐结上了一层雪白的冰霜,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
“不能就这样睡过去!”秦淮咬咬牙,他心中清楚,若是这样睡过去了,那估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趁体内那股紊乱的真气渐渐平息之际,他尝试着运动丹田里面的气息。
修炼五行道法的最大好处就是,能随时随地调动天地之气的五行力量,好让肉身能够适应各种恶劣环境而不受到伤害。
也就是说,即便是身在饥寒之境,他也能很好的让四周的饥寒之气和自己融为一体,这样就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了。
苦于他现在身受重伤,无法调动体内真气去感应四周的寒流冰气,故而很快便被冻僵了。
“大仇未报,不能死!”秦淮已经被冻得无法动弹了,但心中仍在坚持。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袖中之物,那个看似刀币的上古异物,罗天罡告诉过他,不要轻易拿出来,但危难时刻可用它度过劫难。
暗运真气,秦淮试着去唤它出来,此物平日里都是被他封印在五行咒中,此为罗天罡创出的隐匿法咒,只传给了他。
苦于受伤太重,体力真气微弱至极,根本无法解开法咒亮出此物。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那股微弱的真气运入法咒之中。
些许,一切如旧,并无发生什么。秦淮心中明白,但是法咒的禁制削弱了那股本是微弱的真气,刀币根本没有感应到。
思及此处,他只好强行振作,继续尝试。
挣扎了数次之后,体内真气已到微乎其乎,但刀币似乎还是没有感应到。
“难道大仇没报,我就要命绝此处吗?”自嘲少许,秦淮心中不甘,运足最后的力量,催动真气,直至自己彻底昏迷。
嗡!
就在他意念逐渐模糊的时候,袖中猛地迸出一道紫蓝玄光,冲天闪亮。
紫气汇聚,蓝光斑驳,很快凝成一个巨大的气团,将秦淮包裹了起来。
朝雾般的光团不断盘旋,形似五龙起舞,像是在不断凝聚四周的寒气,但瞬息又化为温热之气,侵入秦淮体内,直至丹田深处。
此刻的他形似掉入了一个无底的温泉之中,暖流奔涌,飞速将体内寒气驱散干净。
丹田,乃至周身经络,都像是有一股春暖之气在奔走,令他顿觉舒适无比。
秦淮试着去握了握拳,拳掌之间立即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嘴角当即浮现出一丝笑意。
“天不绝我秦淮!”他心中长笑,能握拳,就表明他体内的真气并没有如韩仙子所说的那样被彻底打乱,乃至成为不能继续修仙的废人。
尽管他仍能感觉到,此时他体内的真气远没有受伤前强盛,但神奇的是,随着那股春暖之气的窜动,他体内的真气正在急速汇聚、恢复,且大有突破之势。
他知道,是常伴他身边、与之形影不离的刀币带来的奇迹,纵不知它为何物,但他了然,他的这个随身“福将”,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的将他带出了危境,这种事虽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每一次奇迹发生的时候他也都是始料未及。
他知道它的神通,但却不知道它有多神通和有哪些神通。
“喂,你还好吧,千万不要睡过去啊,一旦你睡着了,你会被这里的妖物吃掉的!”就在秦淮沉浸于无尽的提升中的时候,一个脆嫩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闻声,秦淮猛地跃身而起,双手轻合,准备使出适合在冰雪世界里使用的道法——寒冰斩。
轰!
随着他的跃身而起,缠绕在他周身的紫蓝冰雾立马崩裂,化为阵阵寒流,顺势四窜,直至化为乌有。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形似巨刀的紫蓝寒光在他两手之剑飞腾而出。
见状,来者被惊呆了,左脚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柔弱的身子缠了缠,近似僵硬,似乎是弄不清是退还是如何,只顾睁大圆溜溜的双眼,楚楚可怜的看着秦淮,她正是婉儿。
“是恶婆娘让你来的?”看到是她,秦淮没有出手,只是厉声发问。
“嗯,师父让我来看着你!”婉儿愣了愣,然后老实的点点头。
“滚,否则我杀了你!”秦淮爆喝一声。
“哦,那……你千万不要睡着哦,寒洞深处都是妖物,它们会趁你熟睡吸干你的血的!”婉儿被秦淮的严厉神情吓的后退了几步,但呆了少许之后,她还是憨厚的提醒。
“别在这里假惺惺了,恶婆娘的徒弟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快给我滚!”秦淮嘴里仍是爆喝,但心中却是有些感慨,如此憨厚的丫头却给韩仙子这样的恶婆娘做了徒弟,想必也没少遭罪。
“这个给你,没毒的,饿了记得吃!”小丫头从怀中掏出两个雪白的馒头,放到地上,然后转身迈着小步,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