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冲了过去,汉子高举刀子正欲砍下时,我右手正好扣住了他的手腕。那汉子一声痛叫,刀子应声落地之际,我同时起脚一踢,正中汉子下怀,那汉子立即躬身倒地,不断呻咛起来。
其他汉子看到我露了这么一手,不由都显得吃惊。领头那汉子立即张牙舞爪似的向我走来,边走边骂,“他奶奶个熊,想来这年头想当英雄的人还真多,看大爷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就欲抽刀。
我于是身形一闪,便冲了上去,一拳出击,便打中汉子的门面,那领头汉子连吃惊都来不及便双眼翻白,瘫软倒地了。于是我索性一鼓作气向其余汉子掠去,轻功擒拿手并用,一阵左打右踢,30秒后那群大汉就在看都没看清楚我怎么出招之前便仰倒在地,哀叫连连。
躲在门后偷看许久的掌柜这时立马跑了出来,对我直呼英雄,然后“扑通”一跪在我面前,再次声泪俱下:“好汉!英雄!请你救救小女!请你救救小女!”
我恍然大悟,立即走了过去抓起那领头的汉子一声问:“掌柜的女儿在哪里?”
领头汉子一脸骨气,咬着牙大声喝道:“不说,打死我也不说……”
我说好,拔出他腰间的匕首就往他大腿上一插.
“啊!”的一声惨叫立即响天彻地。大汉哭丧着脸,忍着眼泪不可相信地看着我,“你,你还真来……在,在鸡笼山后……”
5
原来此地有个“砍马帮”,由大寨主江湖人称“夺命大刀”张碟组建。自成立已来,帮派所干之事莫过于杀人放火抢劫勒索之事,最近由于帮派阔帮所需,张奎下令,凡属帮派人员全部出动,收揽资金,表现优良者,按上缴资金多少酌情提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之间,贼匪猖狂,百姓甚为忧之。
张奎还自己亲手策谋了几项获利较大的勒索,如绑架中原得胜酒楼连锁店的老板的女儿柳兰儿。
山寨三面环山,山脚处房屋横杂错落,由山下两座小丘之间用硬木竖起寨门。寨门来回有几个山贼走动看守着,而山寨正中央乃一片空地,空地上人马繁多,一片吵杂。此时夕阳西下,寨门大开,一小队一小队的山贼狼哭鬼嚎的飚着马收获回来,一直飚到大空地上,空地立即尘土飞扬,黄烟滚滚,欢呼声粗话更是不绝于耳传来。
我看着这场景,再抬头看那繁多错落的房屋,不由有些犯难,到底人质关在哪里啊?
眼看着夕阳西沉,暮色渐重,山上树影逐渐黑蒙。我施展起轻功,借着树木繁茂的枝叶遮掩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到山寨去。
京城楼房虽多,但皇宫对脑子不缺根筋的人来说一看就知道里面住的肯定是天皇老子。于是聪明的我在这里一看那座明显比其它屋子大,明显比其它屋子气派的木屋我就敢肯定里面就是贼头呆的地方。我向那木屋潜去,所谓擒贼先擒王,找不到人质,押个头儿来换也不错。
天一下就变得乌漆麻黑,看来是晚饭时间,山寨中间的空地上变得一片繁忙,欢呼声不断,平地被升起十几堆跳跃的火,架着猪羊,远远传来脂肪“滋滋”的声声音。
我趴在木屋屋顶上,闻着那香味不由吞了一口口水,现在要是能啃个羊腿,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人生啊!然而这时,几声骂声就从屋里传了出来,我赶紧贴下耳去。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大骂:“他奶奶个熊,这老三到底干吗去了,区区10万就弄得这么久,到现在还不见人影,老三做事就是这么懵,老二,你快点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别出什么事来好,有事赶紧叫人回报,顺便去那小妞身上弄个东西下来给老三送过去,这样那酒店老板给钱爽快些。”
然后只听一个尖哑的声音应了一下,我便看到一个獐头鼠目瘦小的男子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我心里一喜,便翻身下屋,掩掠进屋后的杂草丛中打算跟踪上去,然而我这一掠倒是把我自己吓了一跳。我蹲在草丛中半天,仔细监视着那瘦小男的动向,看了半天才蓦然发现原来身旁蹲着个人。
我大怔,那蹲在那里拉屎大山贼也大怔。我用两只眼睛看着他,他也用两只眼睛看着我。我说你过来,那山贼愣了一下,探过头来问,啥。我便里面一掌过去,劈在他后脖子上,那山贼咦的一声还没发出来,便晕了过去。我突然计从心来,赶紧换上了山贼的衣服后,捂着鼻子走出了杂草丛。
我穿着山贼的衣服大摇大摆的从贼群中穿梭,果然畅通无阻,我眼紧看着瘦小男子走上对面的小山坡,然后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那山坡上搭建着四五间木屋,并列成一排。门口外有几个小贼在喝酒。瘦小男子跟小贼说了几句什么后,便领着他们一起进入其中的一间屋子。
我装作若无其事般地走上前去,然后压低脚步声,屏息聆听屋里的情况。屋里传出一个男子命令式的声音,然后一个女声惊慌哭叫了起来,我立即感觉不妙,赶紧冲进了门里。
我遇人便打,趁着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便放倒了那几个小喽啰。那瘦小男子倒是身手不错,手里拿着匕首硬是接了我几招。而且这獐头鼠目的东西果然狡猾,往往将于落败之时竟撒手转刺晕躺在地下的柳兰儿,逼得我总是不得不急急收招去搭救,而在我顾忌柳兰儿安危露出防守破洞时他却又主动进攻,招招险恶,极欲置我于死地。
此时,他又趁我不备一急猛刺了过来,匕首寒光闪闪直指我的中门。我顺势一个后退,然后侧身,右手擒拿手一扣,便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往后一拖,顺着他向我踉跄扑来之际,左掌劈落,往他脖项上一砍,他立马就晕死过去。
我转身查看地下吓晕过去的柳兰儿。她眼眸轻闭着,脸上泪痕未干,这几天来的受困和惊慌让他看上去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心动。我实说吧,我从出生到现在,连我妈都没仔细端详过,8岁以前跟师傅闯江湖虽遇到形形色色女子,但那时还小,也没去端详过,此时端详着柳兰儿娇滴滴的脸蛋,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就直痒痒呢?
我直痒痒得许久才回过神来,便赶快收敛心性,躲在门后观看屋外的情形。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溜啊。
外边还是一片吵杂,十几堆火将夜烧得通红,贼群有的已经烂醉如泥,大吼大叫地说胡话,有的表情如初,想必是没被刚才屋里的打斗惊动过。四周一片漆黑,我思考着如何离开这个地方。山寨左右乃高山陡壁,夜色漆黑之下难于攀登,更何况带个人,悄不小心一时失手轻功再好也得摔个半死,然后不幸被贼群发现,再打个全死,不值得。为今之计看来只有按原路潜出去了,但是这要避开面前那近百个彪悍山贼的耳目也是不易啊。我想了一会,然心下一横,拼了。
我硬生生的一把便抱起了柳兰儿,然而刚把她抱上身,一股淡淡香味便冲进了我的鼻子。在我生平的记忆中,有两种味道至今让我记忆深刻,一种来着师傅的裤裆,一种就是现在柳兰儿身上这种了。我不由一阵心神不定起来,竟发觉腿有些软。我犹豫了一下,便把人重新放下,打算改用背的。可哪知刚背上身,背后却有对软软的东西直压了着我的背。这简直让我抓狂.我不得不再次把柳兰儿重新放了下来,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摆弄了很久,换了好几个方式,我才终于把柳兰儿“无忧无虑”地背在身上,时间紧急,我赶紧背着柳兰儿潜出悄无声息地潜上了屋顶,心想依靠屋顶的高度俯着潜逃应该不易被发现。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发誓,以我的轻功和身手,背个妞攀梁爬壁悄无声息绝对是易如反掌。然而世上的一切麻烦似乎都发生在意料之外,我万万没想到会发生下面这样的事,这充分地让我体会到了自古红颜祸水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正当我蹑手蹑脚摸过几个屋顶而暗暗自喜此计可行时,突然背后的柳兰儿就大呼了起来,手捶脚踢地,扯着我的头发大叫你这个坏蛋快放我下来别杀我的胡话。
屋檐下空地上的上百名山贼顿时就寂静了,所有人把肉放在嘴边斜着头愣着望着屋顶。我刚想这下完蛋了,正想快速逃跑时岂知山贼中突然就有个醉鬼破嗓大笑起来。
“兄弟,你也胆子也太大了吧!连老大的压寨夫人你也敢碰,还摸到屋顶上去,好情调啊!”然后笑声一哄而开,其它山贼也跟着大笑起来。
我心里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尴尬应声道:“那,那的事啊,我这是给老大送去。”说完正想开溜,却那想到背后的柳兰儿会更加疯狂。她一阵死命挣扎;“你这个下流胚子,不要碰我,我死了算了……”
我二话没说一把便点了他的睡穴。柳兰儿身体一软,老老实实趴在我的背上。我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刚想开溜,却不料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休想逃!”
我立即回过头看,便见一个身材粗壮大汉站在我的身后,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兵刃一挥,一弧白带气势如虹般便向我盖了过来。我立时一阵大惊,急忙一个后跃,哪知身形未定,那白带却又化为万道白光,排山倒海般向我压来,我连续跃几个后退,很狼狈的翻身下屋,才脱了险。
我抬头仔细观察来人,只见他满脸落腮胡,手持着一把大钢刀立在胸前,一幅的凶神恶煞模样。想必此人便是“砍马帮”大寨主张碟了。
张奎铜铃般的双眼愤怒地瞪着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找砍马帮的麻烦,看来是活腻了。”
此时其余的山贼们似乎已明白过来是什么事了,个个手持兵刃,刀光闪闪的把我围成一个圈。我心中暗感不妙,此时若只有我一人,那倒还略有胜算,可此时背后背着一个柳兰儿,要逃出去那看来可不容易。
我环顾着四周的山贼,心中渐渐的着急,能感觉到背后是湿漉漉的汗。
就在这时,一个尖哑的笑声传来,笑声飘渺而持久,在山谷间萦绕着。我一听这声音,不由心中一喜,大声叫了声:“师傅!”
我话音刚落,便看到师傅突然就出现在张碟的面前,差点把张碟吓了个半死……
其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记得在每个乌漆嘛黑的夜晚,残烛黄火下,师傅每每滔滔不绝地向我吹牛的时候,开口的第一句话总是说:在当今这个世上,能做师傅对手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人……
三日后,城郭外,小桥流水,杨柳低腰。
古道一旁。
柳老板再三做鞠:“苏兄,多亏你下山相助,救小弟于万难之中,大恩大德,小弟永世难忘。”
师傅拍着驴子车上的十几缸花雕嘻嘻直笑:“嘿嘿,柳老弟,跟我客气个啥啊!明年这个时候,你要记得叫人把花雕给我送到山上去啊!”
柳老板再次连连做鞠:“一定一定!”
而在古道的另一边。
我看着柳兰儿双眸秋波漾动的样子,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柳兰儿抬头轻声说:“虾哥哥,我昨天亲自绣了个锦囊,送给你……”
我伸手接过了锦囊,心依然跳得飞快,我想了好久,终于大胆说了出来:“小兰,我以后下山来找你……”
兰儿的脸立即就红了起来,可谓红霞乱飞,她的眼睛相当的好看,我看着看着,就再次感到全身无力了起来。我想,这天下间最好的“化功散”就是兰儿的眼神了吧。
……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我和师傅骑着马走在荒芜的古道上,夕阳如血西下,映得我们全身通红。我回头看着背后两道被夕阳拉得长长的身影,心里有莫名的怅然失落,脑子里浮现的总是柳兰儿那挥不去的笑容。007也是一幅精神不振的样子,不知道它是为哪知马子神伤呢?
我问师傅:“师傅,原来你要我下山,是为了救兰儿?”
师傅仰头灌了一口葫芦里的酒:“嘿嘿,几十年的老朋友啊,一定要帮的嘛!”
“那师傅……”我继续问,“我可不可以不回山啊?”
“嘿嘿,不可以,江湖险恶,你武功尚低,一群山贼便把你逼得团团转,师傅好没面子,回去师傅要给你来个地狱式的训练,而且,嘻嘻……你走了,谁帮师傅我斟茶煮饭啊!”
我低头无语了起来,回头看,地平线很寂寥,我重新振作了起来,然后趁着师傅得意,用一道指气向师傅后架的一个酒缸打去,便赶紧催动007,风一样的速度从师傅的身旁超了过去。
师傅似乎终于感到不妙,回过头去,然后我只听见身后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传来,然后看到山林处“扑哧扑哧”飞出几只被惊动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