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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下午的时候,小尤就翩翩然来到我了我的面前。他两手托着腮,坐在我面前看着我只是一味笑,那两个小酒窝都甜得快要滴下糖来。

我一看,发觉有戏,便问,你告白了?

她点了点头。

我于是又问,成功了?

她又点了点头。

我替他心喜,立即伸出双手想与他击掌庆贺,但她却摇了摇头。

我好奇起来,问她,怎么了?

她把手放了下来,脸上依然笑着,却嘟了嘟嘴,我总觉得怪怪的,宇云答应得太干脆了,我都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说他都答应跟你交往了,还不喜欢你?

小尤表情依然有些不相信,我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顺利。

我说你怎么知道。

小尤看了我一眼,说,女人的第六感。

她的眼睛天真得晶莹,竟看得我有微微的心虚,我说,小尤,耐心点,你这么漂亮,宇云不会不喜欢你的。

小尤一听便又欢喜地笑了起来,小酒窝再次掉蜜,真的?她问。

我点了点头,嗯!

于是她伸出了双掌来,我双掌迎了上去,轻轻地在上面拍了一下。

说完小尤就转过了身去,若有所思地静静看着窗外绮丽的阳光发起呆来。我看着她安静的侧面,心里却还是升起丝丝地担忧。

宇云该不会伤害小尤吧?我也把脸转向窗外。窗外的桃花在阳光下开得绚烂,远远看着,让人觉得那恍若一个不真实的梦。

下课的时候,我在走廊上堵住了宇云。我把他拉到楼梯的无人处,对他说,宇云,我一直都记着你那天跟我说的这句话,Listen to your heart!我示意地敲了敲心脏,然后看着他继续说,我相信我现在的选择是对的,那确实是我灵魂深处的声音,你能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吗?

宇云久久地看着我,然后终于把身子靠在墙壁上,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我沉默了一会,便继续说,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真的喜欢小尤吗?小尤是个好女孩,你不能伤害她。

宇云愣了一下,然后问,你的意思是叫我拒绝小尤。

我也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小尤?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喜欢你,宇云突然就大声说。

我彻底被惊住,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同时眼睛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小尤。

小尤怔怔地看着我和宇云,很快地我就看到一滴泪水从她脸上掉落了下来。

一瞬间我发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叫了声,小尤……

小尤快速地往回跑去,我撇下愣站在一旁的宇云,急忙追了上去。

一路上我看着小尤的背影,她正边跑着边哭泣,用手擦着眼泪。我看得出来她真的很伤心,我也很伤心,我发现我的泪也快要往下掉了。

我伤害了她,小尤好不容易等待到一场恋爱,而我让她再次受了伤。

我在后面一声声地呼唤着小尤,可她就是不肯停下来理我,最后我们回到了宿舍。

小尤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不想见到我。我听着厕所里的她哭泣声连连敲门,连连的跟她解释说对不起,可她还是不愿意开门。

我最后很无奈,便只能隔着一扇门跟着小尤一起哭了起来。

我们不知道我们到底哭了多久,但后来,我们渐渐都哭得有些累了,便都停了下来。一瞬间,宿舍里突然就变得静悄悄起来,下午的风呼呼地穿堂而过,阳台外的阳光绚丽得令人感到眩晕。

我坐在地板上,头靠着厕所的门,耳朵能清晰听到门板另一边小尤的深呼吸。

我说,小尤,我们真的需要这样吗?

里面依然沉默了许久,最后小尤终于回答,她的声音变得细哑,这让我听起来觉得很悲伤。你明知道宇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说。

我是想告诉你,可是你说你喜欢宇云,我怕伤害你。我说。

可你这样是欺骗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用头撞着门板,希望能尽快得到小尤的原谅。

那,你说,小尤在门后声音再次细细传来,你喜欢宇云吗?

我用头抵着门板,想了一会后说,小尤,我不想骗你,我也曾经以为我喜欢她,但后来我发现,我最喜欢的还是,旻固!

小尤就静下来了,宿舍于是再次变得安静起来。穿堂风一次次地吹走再来,我和小尤隔着一扇门板,听着这样的风声,就这样地沉默了良久。

最后,小尤终于还是开了门。她的眼睛哭得肿肿的,泪水都把妆洗残了。我紧紧地抱住了她,她也抱住了我,很快地,她便又在我怀里抽泣了起来。

10

我睁开眼,看到车厢对面的小尤倒在宇云怀里安静地睡着,不由由衷地笑了一。宇云脸抵在小尤的头上,眼微闭着。两人呼吸均匀,他们都睡得很香。

阳光透过火车窗穿了进来,洒在旻固的脸上,把他的头发染得金黄。我静静地看着面前他的脸庞,再看看宇云和小尤,突然觉得这一刻是无比的温馨。

真希望就这样永永远远,不要改变。

我一直没有告诉旻固我和小尤以及宇云之间发生的事。有些时候,一些美好的感情之间一旦滋生了怀疑,便很难回到当初纯净无暇的样子。

我已经不小心伤害了小尤,我不想再一不小心又伤害了另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有时沉默不言,也是个美好的善意谎言。

而那之后小尤郁郁寡欢了很久,我一直很内疚,她却一笑置之。她说猫猫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喜欢上一个不喜欢我的人而已。

小尤说这话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她成熟了许多,我突然想起了那句可怕的话:受过一次伤的女生依然是女生,受过二次伤的女生便是女人了。

小尤有了女人的心事,这从她的眼睛里看得出来,她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般清澈见底了,上面多出了一层淡淡的叫作哀愁的东西。

发现这点我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对小尤百般讨好,然而小尤好像不领情,总是淡淡地回我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我突然就很想哭。

我从没想到,一个无法预知的错误,竟能把我和小尤五年的亲密感情渐渐变得疏离。

一直到有一天的午后,我在学校的角落看到宇云和小尤站在一起,那时开始小尤的笑容才渐渐又变得明朗起来。

我感到很欣慰,我很珍惜一些跟小尤之间失而复得重新归来的感情,我怕这感情再次受到伤害。在一些场合,我尽量离宇云远远地。

后来全国街舞大赛比赛的日期渐渐逼近,旻固和宇云也渐渐忙了起来,他们两人一起每天要练十几个钟头的舞蹈。

旻固和宇云都很重视这次比赛,街舞是他们的理想,有理想的人是不辞辛苦地。两人把自己一天到晚都关在舞室里,除拉撒自己解决外,吃地喝地或其他一些琐碎的事全算在我和小尤的头上。

我和小尤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也忙得不亦乐乎,买饭,递水,擦汗,洗毛巾等等等等,一天下来,我们感觉比他们两个要去比赛的人还累。

这之间令我感到高兴的是,小尤又渐渐把之前不快乐的事件淡忘了,而我们的关系又开始变得亲密无间完好如初起来。

我想着这些事,不由再次看了看面前的这三个人,然后再次欣慰地笑了一下。火车轰隆隆奔驰着渐渐向北京靠近,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冷,我往旻固的怀里缩了缩,便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11

然而下火车的时候,我的心情莫名地就低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火车靠近北京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右眼皮跳动了几下。俗话说,左跳吉右跳凶。虽然我反对迷信,相信这只是因为人的疲劳所致,但自从我右眼皮跳动时开始,我就真的感觉我的精神是越来越差。

我看着北京中午阴沉沉的天,总隐隐觉得这次北京之旅会发生点什么。

因为有了这种顾虑,我过马路看得很小心,旻固发觉我的异样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微微笑了一下,说没有。

距离比赛还有两天时间,他们急着去看场地,我看着他们脸上兴奋的表情,兴致也跟着慢慢好转。

结果一路走来,畅通无阻,我们之间四人没有发生撞车或是其他流血事件,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街舞大赛的比赛场地设在一个大型的体育馆里。虽然距离比赛还有三天,但馆里馆外都已经聚集了大批来自天南地北的参赛者。每个人都穿得很嘻哈,大批舞者随地而舞,随处可见不同城市的舞者围在一起Battle。

旻固和宇云情绪相当地兴奋,拉着我和小尤到处乱窜,津津有味地评价那些正在Battle的舞者水平怎样。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

在体育馆的出口,一个男生拉住了一个女生,两人说话的音量很高,那女生挣扎着要走,而那男生就是不肯放手。

说时迟,那时快,我便看到我的身边突然一个黑影闪了出去,然后我再定眼一看,就看到旻固的右手已紧紧抓住了那男生的手臂,同时听到我的旻固威风凛凛地喝道,放开她!

我虽然对我的男朋友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的行为表示赞同,但接下来的情景也未免太奇怪了。

我听到那个女生惊讶地呼叫了一声,旻固。然后便看到她和旻固同时都有些尴尬地沉默下来,互看着对方。

那个男生跟我一样搞不清楚状况,推开旻固的双手,大骂:你妈的牛逼啊,我跟我女朋友吵架关你妈的事啊?然后气势汹汹转向那个女生,怒道,他是谁?

那女生看着旻固,就是不说话,那男生的脸便立即涨得通红起来,冲上来便推了旻固一把。女生也冲了上来,抱住了她,大声叫道,你疯了,他是我朋友。

这时看热闹的人立即就多了起来,那男生看到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便一把拉起女生的手走了。那女生便也乖乖地跟着那男生走去,她并没有跟旻固道谢,只是在最后回过一次头来,看了旻固一眼。

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瞬间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一下火车心情就相当低落了。

同样身为人家的恋人,我的素质显然就要比那男生好很多。对于刚才的那一幕,我没有吃醋也没有质问旻固竭斯底里作泼妇状,我一直乖乖安静地跟在旻固身后。

我在等待着旻固自己来向我说明。

然而旻固对刚才的事不作任何解释,自从见到那女生,他就沉默了许多,表情若有所思般。宇云看着我时的表情有些尴尬,我不用多想,就知道那女生便是他以前所说的旻固在北京的前女友了。

12

按照计划,我们先去酒店定了房间,然后就去吃了北京烤鸭,再逛了夜市。

旻固依然对下午的事向我保持缄默,我假装无所谓,跟着小尤满夜市乱跑,吃完这个吃那个,吃得很疯狂。

等回到酒店时已经是11点多钟,我坐在床上看着手机,我想,旻固现在应该要来跟我说点什么了吧。

然而没有,手机一直安静着,小尤看我的表情,提出建议,要不?你主动去找他。

好办法!我点点头,决定就这么办。我想如果今天晚上旻固不跟我把这事说清楚的话,我晚上肯定是会睡不着的。

我出了门,来到了旻固的房间。房门没锁,我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然而房间里空空荡荡地,哪里有旻固的影子。

我不由诧异了起来,走出了房间来到宇云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宇云探出头来,我问,旻固呢?宇云眨了眨眼,反问我,不是在他房间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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