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亮领着乐天昊到了衙门，给他胡编了一通身世。回到府邸，刚一进门，就有一下人快步上前。“大人，由京城来的两位捕头已经等您好一会了，现在客厅呢。”
“哦？”方明亮与乐天昊对视一眼，心说幸好啊，刚登上他们就来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下人躬身退走。
“走，咱们瞧瞧去。”方明亮笑道。
二人来到厅前。
见到里面的人，乐天昊不由一怔，他见过！这正是溯河县客栈的那一男一女。
两人看到乐天昊也是有些吃惊。方明亮见此情形不由疑道：“怎么，几位以前见过？”
“啊，是。属下在溯河县曾与这两位有过一面之缘。”乐天昊忙答道，既是副手，自然要称属下。
那男子冲着方明亮一拱手道：“这位便是方大人吧。”
“正是，阁下一定是叶大人了。”方明亮边说边打量此人。他其貌不扬，若是不说，谁会想到竟是东方胜的弟子。更没想到，名震京都的女捕头会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不敢，下官叶沉。这位是芮千絮，芮捕头。”
芮千絮忙施礼道：“见过大人。”
“两位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四人落座，方明亮道：“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府中幕僚，也是我现在的助手，孙小天。”
“给二位大人见礼。”乐天昊起身说道。
叶沉还礼道：“孙兄客气。在小县之中芮捕头还对我说道，那位兄台器宇不凡，恐不是简单人物。谁想到竟是方大人门下高手，失敬、失敬。”
芮千絮得意道：“怎么我也是个捕头，眼力还是有的，先前叶兄还不相信呢。哪想到会这么巧，在方大人此处遇上。”
“现在我已是心服口服。”叶沉拱手笑道。
二人毫无架子，言语和气，乐天昊对他们平添不少好感。“二位大人见笑，在下这点微末功夫岂敢自称高手。”
“咦？孙兄难道是说我眼光不准吗？”芮千絮盈盈笑道。
“那可不敢，如此在下只好自命不凡了。”
“哈哈，孙老弟幽默的紧。”叶沉大笑道。
方明亮淡淡一笑：“大家都莫要客套了，咱们还是先说正题。两位大人，可有王爷口谕传下吗？”
叶沉见方明亮并不避讳这个孙小天，当下也不顾忌，说道：“王爷也没说什么，只嘱咐我二人一切都听方大人吩咐，竭尽全力查清此案。”
“嗯。”方明亮点了点头。
“关于这件案子，方大人您可有什么头绪吗？”芮千絮在旁问道。
方明亮微一迟疑，侧头看了一眼乐天昊，沉吟道：“这先不忙，两位远道而来，还是先歇息一下。当中的案情，稍时去后堂详谈如何？”
方明亮这么说定有原因，叶沉与芮千絮也不好多问，当下对望一眼，略一点头。“如此有劳大人。”
“客气啦。”方明亮传来下人，给他们安排客房。待都走后，这才问乐天昊道：“你看怎样？”
“嗯……感觉还好，看不出什么来。”
“在溯河县，你是怎么遇到他们的？”
乐天昊将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方明亮眉头微皱：“‘万香楼’水深的很呐。新上任的知县不晓得厉害，居然敢查那里的案子，也不知他的师爷是干什么吃的。”
“我也看出那里不简单了，您说那吴公子会是云裳杀的吗？”
“这可不好说。不过叶沉他们算是救了知县一次，查下去对他没有好处。”
“您的意思是……”
“若不是他们出面，衙门怎会轻易放你们走？”
“那杀人凶手呢？”
方明亮微叹一声：“自然是不了了之，官府拿江湖之事没有办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除非真是动了什么皇亲国戚，地方大员，否则难有人问。此次说起来，要不是有王爷之命，我即便想要助你，也只能以个人身份，那样一来能够动用的资源就很有限了。”
乐天昊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心中极为不是滋味。倒不是可怜那吴公子，而是自己的身世。“怪不得那时您说有苦衷……”
方明亮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能明白最好。说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有回忆出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一直还没来得及说。当日有一个疤脸大汉……”乐天昊又把疤脸大汉与李大海之事说给了方明亮。“那时候年纪小，一害怕什么都忘了，也没意识到这二人重要，所以……”
“我明白。”方明亮点头道，“这样看来，咱们有三条线索，疤脸大汉、李大海与‘凤梅山庄’之事。前两个可以说给他们，但‘凤梅山庄’先不要提。一会儿你只管听，我与他们周旋。”
“是，方大叔。”
“不过你说的疤脸大汉，我还真是知道一个……”
乐天昊不由大喜：“你认得那人？”
“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咱们一会儿就先说这件事情，正好看看他们是真来查案，还是别有他谋。”
“他谋，大叔是说……《五气归元》吗？”
“有这个可能，到时看吧。”
两人商量妥当，方明亮便安排下人准备酒宴，给叶沉与芮千絮接风洗尘。
酒宴就安排在后堂，方明亮退掉下人，并不用他们伺候。
“先前客厅之中说话不方便，此案毕竟乃是密查，还是谨慎小心些好。”方明亮解释道。
“方大人所说甚是。”叶沉点头道。
“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七年了，当中许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有一个人我还是有印象的，那就是莱州‘蓬海镖局’的总镖头，江彪。据说在出事当日，他曾经给山庄送过几箱东西，至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而当晚就发生了惨案，这其中可能会有牵连。”方明亮一边说，一边观察二人的表情。
“方大人当年没去查访吗？”芮千絮疑道。
“唉……我刚从‘横云庄’出来便遭到伏击，中了剧毒，调养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而上面也传下命令，不让再查此案了。”
“大人受伤可是与‘横云庄’之事有关吗？”芮千絮又问道。
“嗯，对方问我在‘横云庄’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却不知说的是什么。”
“听江湖传言，似乎与《五气归元》有关，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叶沉在旁说道。
“这就不知了，不过我以为不足为信，毕竟那本奇书多少年谁也没有见过。”
“方大人的意思是，咱们要从这个江彪查起？”芮千絮问道。
“没错。”
“‘蓬海镖局’，江彪？我怎么从来没说过这个镖局？”叶沉疑道。
方明亮一笑：“‘蓬海镖局’没有什么名气，江彪的武艺更是稀松平常，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关了门，听说是回乡下种田了。要不是那几年经常去莱州办案，我也不会知道的。”
乐天昊心想，难怪连殷无形也没有头绪呢，此人或许都算不上江湖中人。
“原来如此，那事不宜迟，方大人咱们何时动身？”
“明日一早吧，要先去趟莱州衙门，翻阅户籍，找出此人老家所在。”
“好，就依大人所言。”
在谈论此案时，叶沉与芮千絮神情专注，可看得出极为关心。而提到《五气归元》时，没有什么不自然之处，一带而过，并未深究，难道真的只是为查案而来？乐天昊与方明亮相顾一望，都捉摸不透。
“叶大人，我问句不该问的，你若觉得不便回答，就权当没听见好了。”方明亮淡淡说道。
“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但问无妨。”叶沉赶忙道。
“其实，这事情我琢磨好几天了。王爷为何会有兴致查七年前的悬案呢？而且兴师动众，把二位也给调来了，实在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王爷也料到您会有此一问。其实不瞒您说，王爷早就有意缉拿此案的真凶。不知您是否知道，‘横云庄’庄主孙文远乃王爷至交。当年他遇害之后，王爷心痛万分，然而却是心有余力不足。一是，那时并未掌管刑部，人手调动也不方便；其二，行凶之人绝非泛泛之辈，定会千方百计隐藏行迹，追查起来难度极大。过了几年，王爷接管刑部之后，先是做了一番整顿，去芜存菁，大力培养干练之人。直到最近，王爷才算对刑部有所满意，想起‘横云庄’之事已有七年，凶手必然也放松了警惕，所以才有这般举措。”
“哦，我说呢，原来是这样，王爷真乃重情重义之人。”方明亮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拿这种理由推搪与我，当我是小孩子吗？其实他也明白，当中的缘由又怎会说给他知道呢。只不过如此一来，更为确定，“横云庄”之事另有文章。
事情说道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几人便不再谈论案情。席间交杯换盏，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叶沉不过三十几岁，阅历却是极为丰富，令乐天昊颇为敬佩。而芮千絮似乎对乐天昊青眯有加，时不时的与他说话逗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