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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菜花花站起来。老师看到是她,闷闷地清了两下喉咙,声音不自然的问道:“是你丢的鞋子?”

抓花花抓了抓头发,很随便地点了个头。

“上课为什么要拿鞋子丢转学生?”

菜花花看了那人一眼:“看他不爽。”

老师脸色开始转红,像是爆炸前的征兆。而下边同学全部死死的捏住鼻子。

老师吸了两口气,然后瞬间吐出:“给我——滚 出 去——!”

一阵味道夹杂着飓风,吹开了班级里的玻璃。

站在一旁没捏鼻子的金池只觉得一股下水道味儿,抽搐了两下,脸色瞬间变绿。

菜花花早就憋足了一口气,所以没受到太大侵害,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开门“滚”出去。

这一站,就是一节课。

这期间,她回忆了下金海城那张春花灿烂的小脸蛋,回忆了下相恋一年半的时间内发生的事,回忆了一下她不巧看到金海城搂着他的红杏招摇过市……

这种美好的回忆好像一根细细的白线,穿过心脏,而后那根线就被人又拉又扯又拽。除了心脏疼以外,还有莫名其妙的眼泪烧着脸颊。

下课的铃声异常刺耳。

菜花花抽了两下鼻子里的鼻涕,就被老师弄到了办公室。在一顿批评教育之后,菜花花终于被放生了。

放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站在窗口呼吸大量的新鲜空气,然后转身回去上课。

英语老师正在讲课,偶然的向门口看了一眼,然后,惊叫了一声整个人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班级的门上有一块小玻璃,站在那的话就能瞧见里面的情况,而里面的人也能瞧见外面玻璃那里人的脸。但是,大家也跟着英语老师的惊叫声像外看的时候,也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叫了一下。

菜花花的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眼睛死死地向上翻着,露出大片的眼白,如果舌头在伸出来就像一个吊死鬼。

老师大吼:“你给我进来!”

门并不厚,菜花花听到后收了表情,推门进来。

英语老师很年轻,有着清淡而闷骚的妆容,一看就是那种整天想着怎么勾引校长的人。

但是很可惜,正校长和副校长都是女人,只有那个头发像毛蛋一样的三校长是男人,可惜,他的职权比教导主任高不到哪去。

英语老师她皱着眉头:“你干什么?”

“回来上课。”菜花花脸上没什么表情。正常状态下她的表情不多。

英语老师很不喜欢这个女孩子。英文成绩很烂,可是口语异常的标准,考试不写作文,但是她就没收过菜花花英文版本的《哈利波特》,明明长得也不错,可是看起来歪歪斜斜抽抽巴巴的……最后,导致漂亮的英语老师怎么看她怎么不爽。

“回去坐吧。”英文老师皱着眉,让她回自己的座位。

菜花花东倒西歪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之后,看到一向没人敢同她一张桌的位置多出一个生物。

身材细长,皮肤白皙,抽抽巴巴的栗色自然卷,巨大的圈圈眼镜。她机械的扭着头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没说话,只是攥起了拳头。

“喂……”那人压低了声音偷摸的说:“记不记得我啊?天台上啊……”

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

“流氓兔啊……”

拳头仍然在响,只是没好意思用,她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于是选择了用脚,把他踹了出去。

他整个人被踹得趴在地上。老师听到声响转过头,看到趴在地上的金池后,眨巴了几下眼睛,客气得说道:“平身……”

金池挂了滴汗。

老师,也是精神病吗?

后来,金池一直没敢在和菜花花说话。他觉得虽然和她说话挺重要,但是比起那个,他的命更重要一点。

下午放学的时候,班级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夕阳的光芒偷过厚重的云层发出橘黄色的光芒,那光芒染了一大片的天,光也打进了教室里,照着趴在桌上四仰八叉口水横流的菜花花的脸。

金池看着这张脸,觉得真的近在咫尺了。似乎多了某种魔力,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凑到菜花花的面前,仔细的观察起她来。

菜花花睡觉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东西逐渐的靠过来,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放大的脸。她极其本能的一拳挥过去。

只听一个轻轻的声音,那张脸的眼镜框从中间一分为二,沉默了数秒后,眼镜片碎掉,哗啦啦的掉下来。

那副布满圈圈的眼镜彻底阵亡。

金池沉默了半天后,忽然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菜花花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诚恳地问道:“你是学美声的吧?”

“我我我我的眼镜眼镜啊!”金池摘下眼睛,看着一分为二的镜框后,忽然青筋爆起,挑高了眉毛:“我的眼镜啊——!!”

“啪——”

菜花花的桌子裂纹儿了,一只白皙且修长的手覆在上面,然后菜花花一脚飞出去,金池再次被踹趴在地上。

金池流出了宽面条似的眼泪:“为什么这么对我!?”

菜花花抓起书包,东倒西歪的关上班级的门后留下一句话:“因为你姓金。”

三、

第二天一早,当菜花花踩着点来到班级的时候,她是低着头的,然后把书包往桌子上一丢,整个人抱着头趴在桌子上。

金池又戴了另一副圈圈眼镜。他正在看书,被吓了一跳。然后,他就看着死尸一样的菜花花卧在桌子上,露出毛茸茸的头发一动不动。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他没敢和她说话。就这样,一节课过去了,菜花花还是保持着那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中午放学的时候,金池终于忍不住了。

“难道……死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一上午保持同一个姿势的。

他自言自语的时候,菜花花却突然如诈尸一样坐起来,双手掐住金池的脖子:“姓金的!我掐死你掐死你!”

菜花花的手劲不小,死死地掐住金池的脖子。金池虽然是男孩子,但是他极少运动,同能劈开砖块的菜花花比,完全不是对手,最后,他只觉得空气慢慢稀薄的时候,忽然间又有了新鲜的空气,没多想,立刻大口大口地呼气起来。

“咳~咳咳~你……你要谋杀!”金池边咳嗽边说道。

菜花花脸上没什么具体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哦。做了个梦,掐错人了。”

金池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55555~~~你差点把我掐死!竟然都不道歉……”

“啰嗦什么!不是说掐错人了吗!在废话我真的掐死你!”菜花花最讨厌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在她的眼里,不如她强的都不是男人!而她是喜欢男人的,所以终于碰到一个比她强的男人的时候,就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给他,只是那人却叼这她的心肝肺跑掉了。

金池抽噎着,使劲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在以前的学校,自己就常常被欺负,被奚落,可这都是局限在男孩子的范围之内,以为转到新的城市新的学校里,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过去,就不会有人欺负自己,可是,谁又能想到这种事情又变本加厉了呢!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孩子!

越想金池就越难过,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喜欢学习而已,只不过是学习成绩好老师喜欢自己一些而已,只不过有一个很有势力的爸爸和一个很有钱的妈妈……

“那什么……”菜花花请了下喉咙:“我请你吃饭好了!”

金池闷闷地不做声。

不管脾气多么好,神仙也会有生气的时候,所以说,金池现在已经开始生气了。

菜花花一只手扣住金池的喉咙:“不去的话就弄死你!”

怨气在淫威下如同放出好久的屁一样,灰飞烟灭掉了,金池乖乖地跟着菜花花,被“请”吃饭。

如果说一定要在这种地方吃饭的话,那么他现在只希望可以立即跑回家去吃家里的狗粮。

在尘土飞扬的路边简单的摆了几张小桌子,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一个人在不远处的地方翻动着锅子里的东西……

菜花花很豪迈的大吼:“老板,来盘炒田螺,在来盘炸臭豆腐,对了,还有纳豆!”

“不是说请我吃饭……吗?”金池小心翼翼地问道。

菜花花点点头:“是啊。干嘛?”

“那个……请我的话是不是我该选择一下吃饭地点啊……”金池看到周围惊心动魄的环境,他很难有兴趣在去吃这里的东西了。

“这不就是你选的吗!”

“……诶?这分明是你带我来的……诶呀!”

没等金池说完,菜花花就敲了下他的脑袋:“我说是就是是!颠倒是非的孩子是要受到处罚的!”

金池揉着脑袋,带着泪花,在沉默中郁闷。

不一会的时间,东西就上齐了。

金池看着面前的东西,炒田螺里红呼呼的一大堆的纳豆,让他深深地咽了口口水。

而这个口水却被菜花花理解为‘馋坏了。’,于是,她豪迈地把自己最爱吃的东西推到金池面前:“吃吧吃吧!别客气。”

金池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不说,而且,最主要的是他……

算了,他现在已经不敢反驳菜花花的任何意见了,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沉默地吃下这些东西。

菜花花看他吃了之后问道:“怎么样?好吃吧!我可是特别的喜欢啊!”

金池连咀嚼都没敢咀嚼就咽了下去,然后违心的说:“挺……挺好吃……”

菜花花大喜:“那就多吃点多吃点!”然后,把整盘的纳豆推到金池的面前。

金池含着眼泪,默默地吃下许多的纳豆。

三、

次日,学校里。

菜花花坐到座位之后,发现旁边的那个人竟然没有来。

她记得自己昨天是安全的把他送回家的呀!在无限感慨他们家这么大之后,就看着他们家里那个所谓的管家来接他进去的……

真是奇怪!

当老班点到金池的名字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哦。对了,金池今天请假了。”

菜花花疑惑着问老班:“他家死人了吗?”

众同学郁闷掉。这不是明晃晃的诅咒吗!

老班白了菜花花一眼:“没有,是病假。”

菜花花不屑了。她一看那小子就细皮嫩肉的,娇气得很。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那样的男生!

“哦!是要死了吧?”

众人一堆黑线,谁也不再去理会她邪恶的话。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金池还是没有来上学。

菜花花觉得好像有点无聊。以前他不来的时候吧,没觉得欺负人的感觉是这么嗨,现在他来了之后,终于发现欺负人的感觉竟然这么嗨。

于是,第三天放学的时候,她跟班主任要了金池家的地址,决定去探病。

为了探病她特意在水果摊买了一堆歪瓜裂枣的橘子,那橘子是大减价的,一毛钱一斤。

2009年奥运会都开完了,虽然说最近经济危机吧,但是一毛钱一斤的橘子可是不多见了,所以,这橘子除了不能吃以外,它还有这纪念意义。

当菜花花站在类似美国白宫的建筑物面前的时候,她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小雷了一下。

他们家……是星级饭店?

雄伟的建筑物。院子里巨大的绿色草坪,宽广得可以在里边踢足球。

她摸着类似钢化玻璃一系列材料的玻璃墙和超巨大的玻璃大门的时候,她有一种想拿炸弹炸一下,看看会不会碎掉的冲动。

她手摸着玻璃围墙,向一边走,然后忽然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门,上面有类似防盗门按钮的东西……

一个小时候,她坐在一个可以把她整个人都陷下去的沙发中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金池。

看到金池的一瞬间她惊了一下。

他穿着纯白色的衬衫,扣子一直系到脖子的位置,在那里打了一个黑色的小蝴蝶领结,看起来既正式又高贵。比起他华丽丽地衬衫,他本人好像更羞涩更柔弱一些,可不知道是不是没带眼镜的缘故,那双修长的微挑的眼晴水气弥漫,有桃花的颜色泛滥成灾的迹象。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柔软而柔和的光泽。

金池被管家通知有同学造访的时候很惊讶,因为他不知道是谁会来看他。当管家说:“那是个女孩子,说是您的同桌。”

金池听到这话立即好像被人捏住脖子一样。

菜花花?

菜花花……!

“那什么……”菜花花站起身来,用一种调戏的眼神看这金池:“你还挺人模狗样的啊。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金池本来为菜花花的到来而有些小感动,但是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切的欢喜都像掉到地上的玉一样,摔得粉碎。

菜花花把手里拎着的以塑料一毛钱一斤的橘子放到华丽丽地茶几上:“探病的礼物。”

金池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那白色袋子里装着的橙黄色的东西。

这个……是除了父母以外自己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吧……

“诶诶诶?你咋又哭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啦!”菜花花发现金池一直盯着那橘子发呆,她仔细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睛里竟然在……哭?

金池忽然抬起头,菜花花和他的眼睛对上了。

那双眼睛一场深邃,漆黑得瞳孔放佛可以将人吸进去……

金池含情脉脉一步一步走过来。

菜花花一步一步后退。

前进后退中,菜花花的后背抵在了墙上。

……终于五路可退了……

金池将一只手抵在墙上,看着菜花花。

菜花花忽然觉得脸和脚后跟多好热。实际上那就是从脸红到了脚后跟。

两人深情对望半秒后,金池一把搂住菜花花:“啊~~太感动啦!那是人家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菜花花头上掉下来三根黑线。

“太好了,宝宝你终于交到朋友……”被忽然间被退开,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之后,下巴砸到了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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