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牧白为着终于要将最后一把魄剑也铸成之时,耳边终于又想起了那沉默了很久的便宜师父的话语:“待会在你要将最后一剑铸成的最后一刻,我会将你的魂魄重新打回你原来的身体之中,到时候努力稳住你的魂魄,只要能在回魂后醒来,就大功告成了。”
“哦,如果醒不来呢?”看过电视上,回魂都是往身体里一躺,就轻松搞定的牧白也没将师父的话放在心上,应了声后就随意的问道。
“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冰冷的语调让牧白感觉不禁一寒。
“啊?那么严重?”牧白有些呆傻了,不就是回个魂吗?失败了就魂飞魄散?
“比你想象的还严重,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淡淡的声音根本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直接吩咐道。
同一时刻,还呆坐在山谷内,那个留也不是,走也不敢,正郁闷着自己一个堂堂金丹巅峰连元婴期的老怪都硬撼过,今天怎么会那么憋屈的剑尘,终于看到那空中的白衣人又有了动作。
只见那白衣人伸手一招,直接将远在半山矮峰上的那练气小修士的尸体抓了过去。之后的白衣人一手提着尸体,一手抚着火幕,在盯着火幕又看了片刻后突然低吼了一声:“归!”,接着便顺手将那练气小修士的尸体扔进了火幕里。
看到这一幕的剑尘彻底暴寒了起来:“这个练气期的家伙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惹的这样一个高人火化了他的魂魄后还不够解恨,硬要将死了的尸体都给烧一遍?”这一刻,剑尘不禁对还在火中挣扎的牧白油然而生了一股敬佩之情,能以一个练气期的实力把如此高人得罪到这种地步,能人所不能,这就是神啊……
而此刻在敲完了最后一锤,被白衣人合回身体的牧白却是终于明白了,自己那个便宜师父在说回魂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严肃。那本属于自己的身体,在自己七魄被打入的一刻居然产生了急剧猛烈的抗性。身处其中的牧白能清楚的感觉到这种抗性的产生并不止是来源于自己的身体,更携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天地规则之力,好像要将牧白的魂魄直接轰碎一般,而自己的刚刚自己凝炼了那么久的剑魄居然在一瞬间就有了崩溃的迹象。如果不是最后的一刻,那‘忘川心焰’突然自己发威护主,那么牧白敢肯定,自己这次应该是连穿越的机会都没了。一边腹诽着自己的便宜师父,牧白也开始一边试着重新掌控起了自己的身体。
其实,牧白这次倒还是真冤枉了他的便宜师父,白衣人虽然也猜到了可能会有一定的抵抗,有心想要牧白吃点苦头,可根本没想到居然会直接受到天地规则的阻挠。
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刚刚又溜达了一趟鬼门关的白衣人,正一脸期盼和欣喜的看着被自己提在手中还未醒来的牧白,那神情就犹如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在着看一件即将要从自己手中出炉的完美艺术品。
抖动了半天眼皮,牧白终于在一身痛“哼”之中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入眼就看见了一个半透明的人脸正带着一种淫荡的期盼之态欣喜的看着自己,差点直接把牧白刚刚好不容易契合的魂魄又给吓飞了。
楞了几楞,牧白终于反应了过来,试探着叫了声:“师父?”。
“恩……”白衣人看着终于醒了过来的牧白,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有所觉得眉头一皱,向天空看去。
牧白顺着白衣人的眼光望去,万里晴空中自己头顶的一片,居然开始聚拢翻滚出大片大片的黑云来,不禁疑惑道:“这是?”
“劫云?”白衣人明显也是一愣,皱着眉头又看了半天却突然欣喜若狂的叫了起来:“劫云!我知道了!居然是‘破法劫云’,居然是‘破法劫云’……”
“劫云?”看着欣喜的简直要蹦跳起来的便宜师父,牧白一时有些莫名其妙起来。所谓的‘劫云’牧白倒是能理解,可是一个人看到明显是针对己方的‘劫云’居然还能兴高采烈的蹦起来,牧白就没法理解了。
想到这里牧白不禁有些期待的问道:“那个……师父,劫云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额,你是不是高兴的有些早了?”
“早?这是‘破法劫云’你懂吗?这是‘破法劫云’啊,修仙本就是逆天之举,所以当一门真正的功法被创出来之时,天地就会降下雷劫来将其扼杀在摇篮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刚创出来的功法还没来得及传世就直接陨落了?而这‘破法劫云’的出现就代表着我是真的创造出了一门受天地认可的功法了啊,而你也再也不用担心这个功法有什么不妥,因为这劫云就代表着我创的功法至少也是可以突破化神期的功法了。”白衣人的声音兴奋的甚至有些发抖,牧白能感觉到,如果不是此时的师父只是个灵魂形态,估计早就热泪盈眶了。
“你知道上古修真界最在乎的是什么吗?不是灵药、不是灵宝、不是什么恩怨情仇,而是道统啊,每一次‘破法劫云’的出现都代表着可能是一脉道统的传承,你明白吗?俗话说:道统之争,不死不休!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这玄界当年所谓的‘夺天之战’估计也就是‘道统之争’罢了。”白衣人显然还没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简直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了。
听到自己所修炼的功法这么牛X,牧白心里当然是高兴万分,不过看了看那已经近乎遮天蔽日的劫云,再看看此刻正一脸欣喜地看着空中的‘劫云’,跟看着某位风华绝代的佳人似的疯师父。牧白还是不得不缩了缩头,提醒道:“那个……那师父……这劫云,你抗的住吗?”
正有些发着疯的白衣人,在听到牧白的问话后不禁一愣,接着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看着自己便宜师父渐渐阴下来的脸色,牧白心里不禁暗暗叫起苦来:“老天,不带你这么玩人的啊,有你这么刚给个枣又拿棒槌来砸我的玩法吗……”
正想再问问看面前的师父有什么办法阻消雷劫的时候,却见白衣师父向着自己微微一笑,已恢复了从容平淡的神色,只是牧白看着那平淡的微笑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开口再问什么,白衣人已接着说道:“你现在既然已经完全继承了我的道统,也见到了我的本尊,那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虽然心里有些无语,这师父怎么这时候想起这些来了,也不看个好时机再说。牧白行动上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了下去,行了拜师之礼。哪怕不说眼前这人传了自己如此功法,单是将自己从那黑衣人的旗幡中救了出来就值此一拜了,虽然牧白没看到自己师父秒杀黑衣人的场景,心里还有些奇怪那黑衣人哪去了,但这并不妨碍牧白的感激之情。男子汉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复仇。这一点上牧白倒也是光棍的紧。
看着牧白认真的行了拜师之礼,白衣人略有欣慰的微微一笑将其托起,说道:“既然你已拜了师,就也可以知道师父的名讳了,为师姓乐,名子忧,也没什么见面礼了,这是为师当年剑试天下时所偶得的一部剑法,当年为师也是靠其才闯出了‘风月之剑’的名头。”说着便向牧白灵台点了一下。
“谢谢师父。”牧白感受到意识中又多出了一些东西之后,也来不及去细看,只是焦急的感觉着劫云越来越恐怖的威压,想要提醒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牧白,你要记得,剑修一道真正练的还有信的只有手中的剑,你看这剑之形态,除了剑格以下少量部分以外两面俱刃,即是将伤害最大化的表现,我们剑修一道一生追求的便是最凌厉,最极致的伤害,以攻代守,以杀止杀!”白衣人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神往,看着在自己手中渐渐出现的半透明剑体笑道:“今日,为师便借着劫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剑修,什么才是真正的剑道,好好体悟吧,也许,以后的剑修之路就要靠你自己摸索了。”
听着眼前的师父说的话,牧白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妥,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师父随手一划,浑身被包裹在一团白雾般的光罩中向着地面飘落而去。
而此刻一直龟缩在谷内的剑尘,在终于想通天上飘得那团居然是劫云后彻底的崩溃了:“我的天哪,这是幻觉吧?难道那个练气期的修士是天上哪位的私生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估计都是化神期的高人使劲折磨一个练气期的小子就够离谱的了,现在更离谱的是老天居然看不下去了,要拿雷劈这个高人?”
这一瞬间,呆坐在那里的剑尘,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居然是那么的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