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推开书房的门,看着那一脸刚毅伏在书桌前的中年男子,牧白不禁轻轻的叫道。
“恩?白儿,你回来了。”中年男子抬头看去,一愣之下,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搞的风尘仆仆的?又不是什么急事,用的着赶路赶成这样吗?”
“呵呵。”牧白尴尬的笑了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秘密牧白还是觉得保守起来好些。
“好了,回来就回来了吧,不要想太多,先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几天,家族的事以后再说,爹在位一天就还轮不到那些人指手画脚,不用担心。”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牧白缓了缓语气,淡然而又坚定的说道。
恩?牧白闻得眼前爹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爹怎么没像自己想的平常那样问自己修为有没有进步,反而说出来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来?转而一想,顿时明白过来。
是了,爹定是错以为自己是因为家族的那封传信而赶回来的了,至于没再问自己的修炼进度,自然是因为自己既然是因为那传信回来的,那修为自是没有长进,怕问了触及自己的痛处吧。想到这儿牧白不禁有些感动,刚想开口把自己已经突破的好消息直接告诉爹,耳边便传来了一句刺耳的话语。
“我说白少爷,咱们两家就算退了婚约,也多少还是个盟友,不至于见面连个招呼都不待见了吧?”戏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从牧白的身后传来。
牧白回头看去,之前在外面碰到的秦昶与秦家的两位长老不知为何又跟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秦昶,牧白皱了皱眉却还也不想多说,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这秦昶本也算是个颇有天资之辈,在牧白横空出世之前,秦、牧两家的光环本是一直被这秦昶所拥有的。所以秦昶对牧白多少有些看不对眼。
只是牧白当时看在此人多少是秦瑶堂兄的份上也没怎么计较,还尽量注意些礼节,而且秦昶当年入的是其母亲所在的修真家族所附庸的云枫谷,两人见面机会不多,倒也没怎么闹过大的别扭。只是如今自己和秦瑶已经没了那层关系,看到秦昶又冷嘲热讽的自然懒得回应。
若不是当着父亲的面,不想过于失礼,牧白估计连刚刚那声招呼都懒得打。
本以为这样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秦昶看到牧白皱着眉头一脸不屑的招呼后居然更为气愤:“吆,这是谁得罪我们牧少了,一脸不屑与我们这些人为伍的表情,不就是解除了个婚约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啊,要有自知之明。”
“够了,秦昶,你们秦家真以为攀了个高枝就能不把我们牧家放在眼里了?今天来退婚我是看在跟秦老不死多年的交情上不想让他为难也就没多说什么,你还真以为你们就能踏在我牧家头上了不成。”听了秦昶阴阳怪调的话,牧白刚想反击就被身后的咆哮怔住了,回头看着一脸怒色已轰然站起的父亲,牧白一时愣在那里,自己自打出生好像就没见父亲这样怒过。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牧当家的误会了,你也知道,我们今天当堂来退婚实也是情非得已,如不是那上官世家咄咄逼人说什么不向天下人说清楚会伤了他上官家的颜面,我们今天又何必来做这两面不讨好的事,你也知道,如今的上官家族却非你我两家惹的起的。”秦家的长老看见牧家家主发威,不得已只得上前一步,苦笑着边解释边向秦昶打起了眼色,让他道个谦免得再惹出乱子来。
“今天,退婚?”牧白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些字眼似乎不是那么正常了,不禁问了起来。
虽然自己和秦瑶的关系这两年已经彻底断了,但大家也就是心知肚明。本来所谓婚约就是口头的一说,到时候各到年龄有了自己的伴侣,其他人也就当那只是两家小孩当年年少无知,青梅竹马的一个玩笑,谁还会把这些当真,过了也就过了。
上辈子见惯了和平分手的牧白,虽然有些难过,有些气愤甚至有些不甘,但自家知道自家情况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可今天听来,似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按刚刚几人的对话来看,秦家今天大摇大摆的过来,好像根本就是正式的来向牧家退婚的。
这就是等于跟天下人说,如今的牧家已经配不上他秦家了,当年的婚约已经门不当户不对,只是个错误的决定,牧白根本配不上人家秦家的闺女了。这根本就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来狠狠扇上牧家一巴掌,扇完了你还没法还口的那种,想到这里牧白的眼渐渐阴沉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父亲今天暴怒的原因,也终于体会到了这几年来自己毫无长进后给父亲带来的压力与疲惫,亦或还有深深的心痛与失望……
“哼,装什么装,你今天回来就是听到退婚的消息,想赶回来求情的吧?还当自己是当年的天才啊?醒醒吧,我妹妹也是你一个只能到练气六层的废材配的上的吗?”那秦昶本来看到长老的眼色后也被牧家主的暴怒惊的有些发悚,正准备说两句体面话,却看到牧白居然还装作一脸莫名的在那里疑问,不禁又按耐不住冷笑了起来。
“秦昶……”听得眼前之人不断侮辱自己的儿子,牧家主终于在一身低吼后气势不断的攀升了起来。
秦家的两个长老也是一惊,却又有些着恼的瞪了秦昶一眼,本来都已经解决了的事,你非要回来再插一杠子。但埋怨归埋怨,两位长老还是赶紧一脸苦笑的抢身护在了秦昶面前:“牧族长息怒……”
“当年的天才?不管是当年还是如今,你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个跳梁的小丑罢了。”看着场中紧张的局面,和气势仍在攀升的父亲,牧白心中闪过一丝暖意,接着淡淡的说道。
秦昶这时候也终于看出了局势的不对,正暗自有些懊恼,听得牧白的话后不禁眼前一亮叫道:“哦?是吗?那你这个天才可敢接受我秦昶的邀战,对,就是邀战!”感受到场中的气势已开始压的自己有些喘不过起来,秦昶不禁口不择言的叫道。
“你秦家今日实是欺人太甚!”
“我接受!”一声淡淡的声音伴随着牧家族长的怒吼声响起。
听得牧白的回答,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秦家的人固然不禁一喜按松了口气,牧白的父亲却是回头怒喝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爹,我接受挑战。”牧白回头看着怒气中的父亲眨了眨眼,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笑着说道。
“好,既然令公子答应了邀战,那么三日后落英台见吧,吾等今日便先行告退了。”秦家两位长老双眼对视了一下,便边说边拉起秦昶向外疾退而去。
“慢着……”牧馗虽然看到儿子的笑容后脑子里一阵灵光闪过似乎猜到了什么,可还是不放心的想要阻止这场争斗。
“爹,没事的,跳梁小丑终究是个小丑而已。”牧白淡淡的笑着,打断了父亲的话语。
“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难道……”牧馗看着已经奔远的秦家众人,回头愤怒的向牧白叫道,正想问清楚牧白究竟想什么,却又忽然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不禁有些期待的结结巴巴问道。
“呵呵,放心吧爹,我先回去洗个澡了。”说着牧白居然一脸嘻笑的转身向外走去,只是在转身间,手一挥,一道黄光径直射向了牧馗,被牧馗下意识的接在了手中:“对了,这是我这趟回来带给你和娘的一些礼物。”
呆呆的看着那说完话后,双手后抱着脑袋居然转身就走了的儿子,牧馗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禁看向了手中刚刚接住的那一道黄光。
看着手中金黄色的储物袋,牧馗皱了皱眉又抬头看向了儿子怡然走远的背影,嘴角终于划过了一丝不为人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