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就在这石室近乎凝固的空气中,一声轻响打破了这种诡静。
随着声音的响起,却是牧白手中的紫剑终于支撑不住,化为几许飞灰,消散在了牧白的指尖。
睁开眼,看着那随风而逝的紫剑,牧白苦笑。一把极品飞剑,居然都承受不住那招剑诀的威能,真不知道这么变态的剑诀,究竟是谁发明的。
蓦地,伴着那紫剑的灰飞烟灭,牧白忽然感觉到那本来入主紫剑的气魄,似是产生了什么变化,眼中不禁异闪连连。
只是看了看此刻还坐靠在石壁前,默然发怔的辛吉,牧白也知道暂时不是观察魄剑的时候,索性压下了念头,先查探起自己的伤势来。
稍稍一动,牧白不禁又喷出一了口鲜血。肋骨被断,内脏受伤,这些也就算了。
麻烦的是,自己刚刚为了一剑搏命,直接吞下了慕容紫嫣送他的“气血丹”。这“气血丹”的效果确实不错,一瞬间便直接让牧白堪堪达到了筑基期的修为。
可是药效激发后的副作用,却也让现在的牧白伤上加伤。牧白虽然能凭着自创的“剑挪移”身法,和武修贴身战斗,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有武修那般强悍的身体。如今药性一激,牧白没昏过去,已经是靠着意志力在死撑了。
急急的掏出了另一瓶玉露丸,牧白一边服下,一边不禁有些嘀咕:没想到还真让这小丫头给蒙对了,挑的两样灵药,居然都成了自己今天保命的关键。
这玉露丸的药效确实对得起它的价钱,牧白服下后,稍稍调息便觉得伤势好了许多。只是此刻却容不得他过多休养,牧白叹了口气,迈出了尚有些蹒跚的步伐,打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看得牧白还能行动,辛吉不禁也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眼神忽然又紧了起来。因为牧白蹒跚着走向的路线,却是他那把刚刚被张允磕飞的银剑方向。
此刻的牧白明显也是重伤在身,一般人在这种情况绝对是先恢复下自己的伤势,而不应该是费尽心力,跌跌撞撞的去捡自己的武器。
那么,牧白为什么却反常的咬着牙,硬要去拿武器呢?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联想到此刻依然还有一口气的自己,辛吉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看到牧白拔起银剑后,却并未收起,反而是提着银剑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走来,辛吉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确实,洞府里的遗物,不管是那株紫夜寒星,还是碧心玄玉都已值得对方杀人灭口了。更何况自己现在身受重伤,连动弹下都困难,简直就是伸着脑袋在诱惑别人。这种情况,哪怕是换做自己,估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看着牧白走进后缓缓举起的银剑,辛吉深深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咔嚓”,一道长剑断头的声音,在安静的石室中响起。
“恩?”辛吉听得声音,却没感觉到疼痛,不禁有些疑惑的挣开了眼睛。
入眼的一幕,却是自己身旁那早已死去的候谷,所飞出的头颅,与牧白喘着粗气的背影。
感受到辛吉的目光,牧白回头笑了笑,收起了手中的银剑说道:“我不敢肯定他是真死还是诈死,这两人的心机都不简单,所以只有这样才能放心。”
明白了对方刚刚居然是手起刀落,直接给死去的候谷又补了一剑,虽然觉得对方说的有一定道理,可牧白此时的笑脸还是让辛吉有些不寒而栗。
“你……你不杀我?”看到牧白随后竟然收起了长剑,愣了愣的辛吉,犹疑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牧白听得辛吉的话,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因为紫夜寒星,因为碧心玄玉,或是因为那药园里的一大批灵草,这些理由还不够吗?”辛吉以为对方是在耍自己,神情激动了起来。
“哦,呵呵”牧白恍然,终于明白了辛吉的在想什么。却是懒得解释,直接甩出了一个玉瓶,笑着说道:
“若是没把你这个表哥给活着带回去,那小丫头还不直接跟我拼命啊……对了,这是慕容紫嫣给你准备的丹药。”
“恩?”辛吉下意识的接过对方抛来的玉瓶,狐疑的看了一眼淡笑着的牧白,又低头向手中的玉瓶看去。
“玉露丸?!为我准备的?呵呵,恐怕是为你准备的吧。”辛吉看清了瓶中的丹药后愣了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道。
“呵呵,我现在真有些佩服武修的生命力了,流了那么久的血居然还有力气说话,哪怕是一头猪,也该失血过多了才对吧。”牧白听得对方的调侃,撇了撇其胸口的血洞,转而说道。
“猪?你居然拿武修跟猪比?”辛吉似是听不得别人诋毁武修,一激动胸口又涌出血来。
“好了,快把丹药服了吧,否则你就是比禽兽还禽兽,一会估计也得流成人干了。”看到对方一激动,居然引得伤势又重了起来,牧白也不好再调侃,赶紧让其服药。
只是一想到慕容紫嫣送自己的两种丹药居然都派上了大用,牧白不禁又笑了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表妹似乎也并不像我所想的那样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辛吉苦笑着摇了摇头,估计整个家族也就你敢那么说她了。随即却似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整问道:“你真的不打算杀我?”
无语的看着辛吉严肃的表情,牧白这次却是连话都懒得再回,直接盘腿坐下,调息起自己的伤势来。
似是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就在自己身旁调息了起来,疑惑的辛吉,紧紧的望着那盘膝而坐的牧白,惊疑不定。
良久,看着那在石壁的光晕下略显稚嫩的少年,感受到对方逐渐平稳下来的气息,辛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华。当下也不再多说,直接从玉瓶中倒出了一颗丹丸,吞服了下去。
静静的石室中,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两道悠长的气息,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