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送走庞风,看着那一干意气风发的同门乘着本门的灵兽狂蟒渐渐消失于天际后,牧白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看着那呆了四年的云宗山路,牧白眼圈不禁有些发红。在这里自己曾意气风发,也就是在这里自己受尽耻笑与屈辱,虽然总是表现的不悲不喜,不代表自己就不会憋屈难过。如今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自己的求仙之梦,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败在了所谓的“废体”之上。
好不甘心啊……
牧白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推门走入了自己呆了四年的小屋。
看着屋内简单而又熟悉至极的景象,刚收拾了几件行李的牧白有些收拾不下去了,颓然的坐在床沿,无神的眼中,终于滚下了两滴清泪。
自己真的努力了啊,这两年的拼命修炼甚至连有自虐之称的庞风看在眼里都咂舌不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无法突破这练气第六层啊!
想着族中前些日子发来的传信,牧白心中就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悲愤和无奈。信中说鉴于自己始终无法突破练气六层,家族决定召其**,帮助打理家族事业,而不会再在其身上花费多余的精力,毕竟家族还有其他修士,不能为了他一个注定无法再进一步的废体而耽误了其他子弟的资源。
“呵呵,终究是等不及了吗?”牧白苦笑着摇了摇头,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心念间打算转身去继续收拾下山的行李,却忽然想起了母亲的一句话来:“那些长老本就念着你爹族长的位置,现在自然就使劲泼脏水甚至要把你爹给你的飞剑都要收回去,你爹他的压力很大啊……”
飞剑?牧白蓦然想起,自己的飞剑刚刚借给了好友庞风,现在回去他们如果问起来自己该如何答辩?想了想,牧白叹了口气念到,也罢,反正不差这几日,我就等到庞风回来拿了飞剑再回去吧,到时候也好有个交代。
想着还有几日才能下山,牧白倒也不想就坐在这个小屋内呆着了,看了看窗外的青洛山脉,也没了修炼的心思,便决定趁这最后几日好好看看这自己呆了四年的地方。
说起来,牧白自入山门一开始光想着凝聚势力,站稳步伐所以根本没多少精力去逛这灵脉山川,之后为了突破疯狂修炼更是没有心思去看一眼外界了,现在也就借着这次机会才得以一窥全貌,才发现这青洛山脉远比自己想的大的多。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放下了心中那一份执念,牧白避开那些懒得一见的同门嘴脸,倒是也闲庭信步的一路越走越深向僻静的后山深处逛去。一路行来,看着四周的深山风景,鸟语虫鸣倒是渐渐的缓解了心中的那一份块垒。不知不觉间看着入暮的天色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离宗门走出了几十里路远。讶然间想想,或许自己真的是在那里受了太多的耻辱与不甘,才下意识的想远离那个地方吧。
摇了摇头,牧白自嘲的笑道:“看来我还真是个平凡命啊,都说这些灵脉群山中多有精怪,怎么自己走了那么远一路却什么都没见到呢?”
晃悠着吊儿郎当的身体,牧白想想庞风反正一天也回不来,干脆再往里看看,大不了晚上以天为被,卧地为棉的睡上一觉,好歹是个修真者,谁还怕它个餐风露宿怎的?
正当牧白衣襟一甩,抱着雄心壮志正准备再攀上眼前这座矮峰之时却听不知哪里居然出来了“嘎嘎”的一声冷笑和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一时间,看着周围空旷寂静的深山巨木,牧白惊的背后寒毛都直了起来,心里念到:“不是吧,刚说怎么不见妖精鬼怪的这就给我遇上了?只是我想的却是狐女猫妖一类,这声音怎么听起来也不像啊,倒是听着就有一种阴深深的味道。“
站在那边,仔细听了听这有一句没一句的模糊声音,牧白终于确定,声音貌似是从面前这矮峰的那边传来的。倘若换在平日里,遇到这种事情,牧白抱着行走江湖,安全第一的态度,估计早就溜之大吉了。可今天的牧白心里多少堵着一股气,听着那时隐时现的声音,随着本就有点跟给猫挠似地好奇念头诱惑下,顿时把心一横,不仅没走反而轻提脚步调整了呼吸缓缓的借着山石遮掩着身体向声音出处摸了过去。
费了些功夫,牧白终于顺着山势摸到了矮峰上,借着一块巨石的遮挡,缓缓的向下看去才发现,矮峰的对面居然是一片很大的平谷,而如今的平谷中却是两个男子相视而立。
天色渐晚,牧白借着天光也只能远远的看清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身着青衣,一个身着黑衣,只是瞅了半天却也没看来这两个如果是精怪的话,究竟该是什么变的。倒是终于发现那些自己所听到的阴深深的话语是从那个黑衣男子口中传出。
“嘎嘎,剑尘,老夫要的只是那枚元磁令,也不愿多开杀孽,你给了我以后大家仙路朝天,各走一边,岂不是也省得一番争斗。”黑衣男子突然若有所觉的看了一眼牧白所藏身的矮峰后又回头向青衣男子笑道。
“哼,你当我白痴吗?你们九阴宗居然也好意思说出不愿多开杀孽的话,不怕天下修士笑话吗?元磁令本就是我之物,你贪心强夺还妄想我直接送你?”青衣男子恨恨说道。
“哼,你也知道我是九阴宗人,就是强夺你又怎的?莫说你个金丹期比我差了一个境界,现在更是有伤在身,你还真以为凭了这么一个破剑阵就能挡的住我吗?”黑衣人见对方油盐不进,话语也变得不耐了起来。
“破剑阵?若不是我有伤在身,又毁了几把飞剑,就凭我结丹后期所施展的剑阵又岂是你一个凭着鬼婴之法结成元婴的废物拦的住的?”青衣人似乎听不得人诋毁他的剑阵,不禁开口怒骂起来。
“天阴宗?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宗门?是了,这估计是个妖修的宗门。”牧白念念想着,还真把这两人就当成了深山精怪所化。听得话语又朝青衣男子看去,光线不清却也看不出青衣男子哪里有受伤的样子。
再看那黑衣男子却已拿出了一黑色长幡,迎风一抖居然传出一阵阵鬼哭孩啼之声,牧白离那么远听得此声后竟然都有些把持不住自己身体的感觉,不禁骇然。
却听得那黑衣男子怒道:“哼,传闻你剑尘也是个奇才,凭着剑阵居然能硬撼元婴初期之人,不过传闻毕竟是传闻,既然你不愿大家好聚好散,那我就也只有来会一会你这破剑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