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在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彩的河流边,那棵树下,和玉恭、玛丽安、郑刊和戴澈正围坐在树荫下。
仔细看去,和玉恭的双眼和鼻头都是红红的,说话的声音也有一点沙哑。和玉恭尴尬地看了一眼玛丽安肩头上湿掉的一大片衣服,想起刚才她不受控制地趴在玛丽安的肩头上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她心中除了畅快,就是对玛丽安满满的感激:玛丽安让她感到了一种前辈对后辈的关心与理解。
而在这棵树上,除了和玉恭,没有人发现在树上还坐着一个男子,这个男子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树下的和玉恭,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他背靠在树干上,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出神地望着头顶的天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奥凯利……这怎么可能?他一直是我们约翰夫的神话,第一个能让院长亲自教导的学生,第一个仅18岁就修炼至接近天极的魔极魔族,”玛丽安在听完和玉恭的经历后,呆愣了很久,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他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
“玛……玛丽安军师,你看是不是云都的事比较重要……”坐在一旁的郑刊见两人竟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一时着急,便凑上前来提醒道。
“事情轻重缓急我晓得,你先退一边去。”玛丽安淡淡回答道,对郑刊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郑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到一边,和戴澈坐在一起。戴澈猛地一拍他的脑袋,骂道:“猪头。”
“那个银色男子……还有那柄顶端是透明水晶球,通体放银光的权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柄权杖就是传说中风之守护神的权杖——风冥神杖。而那个男子,就是风冥神杖的守护兽,”玛丽安认真分析道,“这么说,奥凯利就是风之守护神了。可是,这关于玉圭石的事……”
“嗯?”和玉恭认真地听着玛丽安的分析,为了更能听清楚她的话,急切得身子微微向前倾。
“玉恭,你不是参加过云都、魔界和仙界三界盟誓的盛典吗?”玛丽安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和玉恭不得不更凑近了些才能听见她说的话。所幸郑刊和戴澈坐得离她们尚有些距离,所以也不怕他们听了去,“据《云国之都史传》记载,拥有灵之力的罡冥神杖就是在那时交给云都的,只是后来在云都八千二百代王在位期间,发生了魔界利用四大守护神叛变的事,四大守护神的力量才被封印,只有在受召唤之时才会出现。而拥有灵之力的罡冥神杖也被封印,独独留下了一块拥有部分灵之力的玉圭石。根据传说,罡冥神杖只有在国家危难之时由命定之人才能解开封印。”
“那怎样才能解开罡冥神杖的封印呢?”和玉恭急忙问道。
“传说还有一个说法:罡冥神杖自古便只认过两个主人,而那两个主人,曾经出现在三界盛典上。根据风冥神杖的守护兽说的:‘你是灵之力的持有者,但你不是它的拥有者’这句话来看,你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命定之人’。可是下一步具体应该怎么做……你还真难住我了,”玛丽安摇摇头,又轻叹了口气,说道,“历史上有关玉圭石,有关灵之力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其中大部分还是传说。想要知道传说是否属实,恐怕也只有找到相关人物问一问才知道了。”
“那你所指的‘相关人物’是……”
“无上圣尊。”
“那我们快走!”和玉恭好不容易等到玛丽安说到答案,便迫不及待地要起身行动,被玛丽安及时拉住了。
“别急,你知道去哪儿找他吗?”玛丽安问道,声音仍旧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但问题却犀利得一针见血。
“我……”和玉恭惭愧地哼哼道,又重新坐了下来。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涉及奥凯利的问题时,她的智商也是会骤降至零的。
“你所知道的无上圣尊是那个住在浮界岛的无上圣尊。可你知不知道,在那之前,无上圣尊是什么人,在哪里?”见和玉恭摇了摇头,玛丽安继续说道,“我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三个月有余,根据史书记载,我知道在这个时空的魔界大门其实并未被打开,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空根本没有人知道魔界大门在什么地方。”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进入魔界,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无上圣尊,没有别的办法拥有灵之力了吗?”和玉恭听到这里,心陡然一凉,沮丧道。
“办法不是没有,”玛丽安说道,“传说上古时候为了把人类与凶残的魔族隔开而制造出‘玄门’,这道‘玄门’就是魔界之门。只是上古的神现在早已失落不知所踪,唯一寿命最长离我们最近的恐怕只剩中央天宫的玉皇大帝——也许我们可以试着问他。”
“好,就这么办!”和玉恭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愉悦地笑了出来。然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题,忽然皱了皱眉,又问道,“可怎样才能见到玉皇大帝呢?从这里飞到天庭吗?”
没等其他人说话,一声显然是抑制不住的轻笑就从树上传了下来:“九重天上有无数守卫,即使你们会飞,也不一定能完整地到达天庭。”
虽然是在仙境,但是突然出现这么一把陌生的声音还是十分吓人的,这不,包括和玉恭在内,全都吓得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谁!”显然郑刊和戴澈更为激动些:转瞬间,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同时指向了那男子所在的位置,蓄势待发,准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把树上的家伙变成“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枪射死的神仙”。
“别紧张,他是我的……嗯,他没有恶意的。”和玉恭看见那两把“表现欲超强”的枪,虽然知道那男子是神仙,但有道是“擦枪走火”,一不小心,伤了和气也不好,便立刻上前压下他们的手枪,急忙解释道。见郑刊和戴澈把手枪插回他们的腰间后,和玉恭这才转身向树上的男子说道,“喂,你下来吧。”
那男子慵懒地瞅了和玉恭一眼,接着树上的树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动,在众人还没看清的请况下,那男子已经站到了和玉恭和玛丽安面前,背倚着身后的树干。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双眼微眯着,似乎才刚睡醒的样子。之见他慢悠悠地说道:“你们的事我可不想掺和。”
“你刚才不是问我有什么愿望吗?我现在想到了。”和玉恭完全忽略掉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她嘴角挂着微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你不怕我只是哄你玩儿的?”男子认真地看着和玉恭的双眸,挑了挑眉,问道。
“你不是那种人。”和玉恭回答道。事实上对于眼前这个眉间有朱砂痣的男子她并不是很了解,她并不是什么识人高手。她说这句话,只是从这男子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这个男子也许是在‘她以后的人生’中答应了她什么事,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兑现”,不过他既然能一直记到现在,说明他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现在的她,更多的,其实是在玩一种心理战术。
“真是服了你,跟我来吧。”男子挠了挠头,打了个哈欠,起身走了。
“等一下,”那男子已经走出了几步远,这时和玉恭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男子回过头,双眸无波地迎向和玉恭的目光。和玉恭问道,“其实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一饭之恩,永不敢忘。”男子回答道,那语气就好像提醒和玉恭“天气预报说要下雨,记得带伞”那样稀松平常。说完后,他转身又准备走,却突然再次回头,看着和玉恭说道,“还有,你要记住,我叫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