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怀仁一时被震住了,他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少年,渐渐地,眼中出现了泪水。他口中喃喃道:“真的是岳儿,真的是岳儿!”然后他猛地将手中的猎叉扔掉,声音略有些颤抖地向屋内喊道“他娘,快出来!他娘……”
只听得屋内一阵脚步身,却是一妇人抄着一根扁担急步走了出来。那妇人一出来便扬起手中的扁担,但发现外面的情形并非自己想的那样,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她便看见了正跪在地上的吴岳。她的眼中,突地射出奇异的光芒。
那妇人缓缓地蹲了下来,手向上扬了扬,想要去摸吴岳的脸,但又似不敢相信般,竟是迟迟没有贴上去。
“娘,岳儿回来了!”吴岳终是忍不住,一把抓住那妇人的手,眼中也是闪出了泪花。
“是岳儿,真的是岳儿!”那妇人一把将吴岳搂进怀里,两人竟是就那样跪在地上相拥哭泣起来。
“爹,这位公子是谁啊?”一个长的很是标致的姑娘从屋内走了出来,轻轻地靠在吴怀仁的身上,偷偷地问道:“爹爹,这位公子是谁啊?为什么会和娘在这哭啊?”
吴怀仁抹了抹眼,然后慈爱地摸了摸那姑娘的头,说道:“这是你大哥!”
“啊?大哥他不是已经……”那姑娘惊地蒙住了嘴巴,显然有些不相信。
吴怀仁走上去,将这娘俩扶起来,嘴中说道:“进屋去吧,老是跪在门口成什么事!”
吴岳用袖领将母亲脸上的泪痕轻轻擦掉,然后扶着她向着屋内走去。
“大哥”吴岳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很是可人的小姑娘,正害羞地看着自己,不禁问道:“你是……?”
“这是你妹妹,吴晓月。呵呵,这丫头害羞地很,在自己大哥面前都还是如此。”那吴怀仁很是高兴地将自己的女儿拉到吴岳的身前。
“都这么大了啊!想我离开家的时候,她还这么矮呢!”吴岳微一比划,微笑着对着这小姑娘道。
当走进屋内时,只见得在正厅上正立着一个灵牌,上面书着“吴岳”两字。吴怀仁见吴岳盯着那看了一下,不禁老脸一红,道:“一年前官府传来消息说你已经阵亡,所以我们就……,现在你也回来了,我马上把它撤掉。”
吴岳微微笑了笑,将母亲扶着坐下,然后问道:“今天在门口是怎么回事?”
吴怀仁听得面色一黯,然后缓缓地讲了起来:“这事还得从上月说起,上月我带着你妹妹到县城去,眼看着她都到十七岁了,准备为她置办一点首饰。谁知道在街上竟碰到了杨瑜这个纨绔子弟,也不知怎的,他竟然看上了我家晓月,并当场想带走,被我喝退,谁知今天竟然……唉,今天你将他成了那样,就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报复我们!毕竟,他是县令大人的侄子”。
此话一说,在座的皆是有些愤慨,还有的就是茫然。自古民不与官斗,整个村落的人都是世世以打猎为生,又怎能斗得过本县的县令?
吴岳的脸色寒了下来:如果自己再迟一点回来的话,将会发生什么事不难想象。幸亏这个家还有自己,如果是其他普通的家庭,又怎么去反抗?这个问题,却是让吴岳陷入了沉思。
“岳儿,不如你带着你妹妹出去躲躲。毕竟那杨瑜是县令大人的侄子,你们就去躲躲吧!”那吴怀仁见吴岳低头不语,以为他在担心报复,不禁说道。
吴岳抬起头来,冲在座的一笑,正欲解释,就听得门外一阵喧闹,脸瞬间沉了下来:自己本不欲与那杨瑜计较,谁知道他竟然还敢带人来,看样子心软还不行了。于是站起来便欲出去。
“岳儿,你快带着妹妹从后门出去,先离开这躲一阵子!”那吴怀仁见吴岳要往外走,连忙拉住了他,眼中是说不出的焦急。
吴岳望着自己的父亲,郑重地说道:“您放心,谁也不用躲。谁敢打我家的主意,那就得承担相应的怒火!”
这句话似乎很平淡,但吴怀仁却听得了一股煞气。自己的儿子,早已不是以前的无知小子了。他的手将吴岳放开,然后豪声道:“对,这才是我吴家的好男儿!你去吧,为父相信你!”
等得吴岳两父子走出门来,发现村口一群村民正拿着猎叉之类东西的与一伙官差对峙,这让吴岳略有些诧异。
“这都是本村的,那是你二叔,那是你三姑父,你出去那么些年,估计都不记得了吧!”吴怀仁边向那边走,边向吴岳介绍道。
“就是那小子,给我打死他!”等得吴岳稍一靠近,就听得一声尖利的叫声,语气中的怨毒之意谁都听得出来。
吴岳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喊出这话的正是那杨瑜。自己刚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没想到他倒又闯上门来,现在就由不得自己心软了。
吴岳走上前去,阴着脸看着这群人。突地,那群官差中走出一个人来,啪地一声跪了下来,口中叫道:“拜见巡按使大人,小的们不知您在这,冒犯与您,还望您大人大量,绕过小的们!”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任谁也不会想到,如此年轻的公子竟然是巡按使大人!巡按使到底是多大的官在场的人知道的并不多,但所有人都知道那肯定是比本县的县令要大一些,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
“啊……大人啊,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混账!小的给大人磕头了,大人大量,大人就饶了小的的无知吧!”那杨瑜突地跪了下来,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同时跪着抓住吴岳的衣服,不停地在那干嚎。这样的场景让在场的都是有些无语。
吴岳皱着眉头,眼看那杨瑜还要纠缠下去,不禁没了对付这样的垃圾的心情。他一脚将他踹开,然后对着那师爷道:“带上这些人,给我滚!如再敢到这放肆,休怪我不留情面!”
那师爷哈着腰连连点头应承,然后便带着那些官差狼狈地离开了。
待得这些官差走远了,吴岳方才转过身来,见父母皆是疑惑的看着自己,便笑着道:“现在这个事已经解决完了,至于我的事待会儿会讲给大家听。”说罢,他便向着那伙村民走去。
这个村叫洪黎村,自从有了村子,这群人就是住在这,经过长时间的互通婚姻,基本上村里的每个人之间都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所以在这个村里,只要年长一些的,基本上是吴岳的长辈。吴岳一一地与他们招呼着,毕竟今天这些人都是过来帮忙的。
当走到一个长的很壮实的青年面前时,只见得那青年看吴岳的眼神有些复杂,竟是略微有些敌意,这让吴岳甚是奇怪。这青年吴岳认识,是本村的,小的时候还一起玩过,叫吴明江。不过吴岳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到这群人都散去,吴岳看着家里人那急切想知道原委的目光,只好略微的讲了一下自己的故事。他只是说自己在那次战役中幸免于难,后来无意中发现了敌军的行踪,遂与我国其他部队联系,并随军灭敌,立下大功,后被皇帝封赏云云。众人听得,皆是恍然,只是吴怀仁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的眼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吴岳就和家人呆在一起。离家多年,如今回到家里,才猛然觉得家的感觉真好。在这个小山村,让人感觉到的,是平静、自然,心情,也是格外的舒畅。村里的人并没有因为他当了官而有所改变,纯真自然,依旧如故。
在村里的多日,吴岳竟然发现,自己多日未曾顾暇的重阳决竟然在这儿有着进步的趋势,不禁大喜。这段时间,吴岳除了陪伴自己的父母外,就是跑到村外的深山里修炼,日子倒也过得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