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正欲独自一人上路时，这才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喂，你这混蛋，这马是我的！”
姬无道停下脚步，回首笑道：“姑娘此言差矣，这炎戈马明明在我手上，怎么就成你的了？”
白衣少女冲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缰绳，指着姬无道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无耻之徒！我就纳闷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帮我，原来是不安好心，你这个骗子！流氓！卑鄙小人！”
刚才两人还有说有笑，一转眼的功夫，姬无道被骂的狗血淋头，一文不值。
“姑娘请勿动怒，”姬无道不紧不慢道，“在下请问姑娘，这马你是怎么来的？”
“这……哼，是姑奶奶从府中带出来的。”白衣少女嘟着嘴道。
“姑娘从哪里来？”
“……古燕城！”白衣少女小心翼翼地回答，唯恐着了姬无道的道。
“此马既然是姑娘的随身之物，就请姑娘上马吧。”
姬无道做了个请的手势，此举看似大方慷慨，其实却是在为难白衣少女。这炎戈马乃是马中一霸，刚烈异常，他看准了对方根本无法驯服它，只能牵着走，却无法骑着跑。
“……”白衣少女跃跃欲试，但马上又罢手，俏脸难看之极，撅嘴道，“姑奶奶暂时还不想骑，牵着马散散步，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这理由实在是牵强之极，连姬无道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姑娘也无须再掩饰了。实不相瞒，这匹炎戈马正是家父的心爱之物，却不慎被在下丢失。在下此行正是为寻马而来，寻不回此马，难逃严酷家法。”
白衣少女语气紧张道：“你从哪里来？”
“落云城外，卧虎山姬家庄。”
“……”
白衣少女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因为此马，正是她在卧虎山脚下顺手牵来的，但她仍然不服气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马是你的？”
“这还不易？姑娘请看好了。”
姬无道微微一笑，往前走出几步，吹了记响亮的口哨，残念之中，以前的姬无道就是这么呼唤炎戈马的。
说来也奇怪，这炎戈马仿佛通了灵性一般，居然“蹄嗒蹄嗒”地跟了上来。
白衣少女目瞪口呆，愣了半响，才赌气道：“你无耻！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邪术！”
姬无道也懒得跟她扯嘴皮子，问道：“不知姑娘如何才能愿意将此马归还给在下呢？”
白衣少女眨了眨慧黠的杏眼，伸出了两根手指，“本姑娘有两个条件。”
“但说无妨。”
“一是送我回古燕城。”
“没问题，”姬无道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呢？”
“第二……嗯……第二呢……第二本姑娘还没想好，先记在账上，但肯定不会便宜了你。”白衣少女的嘴角闪过一丝狡黠。
姬无道洒然一笑，“这么说，姑娘已经承认此马是在下的了？”
白衣少女小嘴一嘟，“哼，哪有那么便宜？等你履行完了两个条件，才能算是你的。不然的话，只能算本姑娘借给你的。”
“好吧，既然要结伴而行，却不知姑娘芳名？”
“叶！小！玫！”白衣少女一字一顿道。
“原来是叶姑娘，在下姬无道。”
“无道，无道，你果然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叶小玫损道。
姬无道不以为然道：“可我们有两个人，马却只有一匹，不知叶姑娘是想散步去古燕城，还是与在下共乘一骑呢？”
“掌嘴！”
叶小玫俏脸一红，头也不回地返回清风镇上买马去了。
这具身体的本尊生前虽然不好武道，但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对于天下地理也是了然于胸。
姬无道很快便了解了一些有关古燕城的信息。
古燕城乃是大燕的前朝古都，大燕王朝的第二大城池，自都城于五百年前迁址后，该城便成了贡南行省的首府。如果从落云城出发前往古燕城的话，差不多有两千里的路程，就是炎戈马这种日行千里的神骏，一刻不停，也要整整两日的时间。如果再搭上那个叶小玫的话，估计没个十几二十天很难到达。
“反正也是无处可去，走一趟古燕城又何妨？”
一炷香的时间，叶小玫骑着一匹白马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走了！叶姑娘！”
姬无道翻身上马，炎戈马前蹄翻扬，一声长嘶，绝尘而去。
“喂，你等等！”
叶小玫吐了吐舌头，要知道她不止一次地想驯服炎戈马，可每次都被颠荡下来，而姬无道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御马而去。如此看来，这炎戈马确属卧虎山姬家庄无疑了。
没再多话，两人快马急鞭。这一路上少言寡语，只是偶尔路过几个村子，姬无道会用叶小玫的银两买来一些饲料喂饱她的白马。这匹白马的体魄筋肉虽然算得上健壮饱满，但和炎戈马比起来，脚力和负重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
“再过五十里便是江城了，古燕城距离江城不过五百里之遥了。这片林子里有水流声，你去找点水让两匹马喝足了，之后我们一口气赶去江城休整便是。”
暮色徐徐降临，花容憔悴的叶小玫靠着树干，拿出水袋饮了几口水，姬无道则牵着马慢悠悠地往林子深处走去。
一条潺潺溪流把林子一分为二，他伺候着两匹马吃饱喝足了，自己蹲在溪边畅快地洗了几把脸。
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耳朵微微耸动了几下，神情也变得专注起来。这细微的风声中，隐隐夹杂着些许打斗的声音。自洗毛伐髓之后，对于外界的敏锐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一阵香风袭过，叶小玫的身形越过溪流，射向了林子更深处，正是打斗声传来的方向。
姬无道也不敢怠慢，牵着马趟过小溪，快步跟了过去。
距离打斗声越来越近，他安顿好马匹，纵身跃上了树梢。
居高临下，他观察到在林子外的一块空地上，有五个白色的人影正和一条斑斓大蛇分分合合，厮杀的不可开交。
这蛇长约五丈，水桶粗，浑身鳞片鲜艳欲滴。更为奇怪的是，它的尾巴坚挺似剑，凌厉如刃，一点都不似普通蛇般柔若无骨。
姬无道盯上它眼中的两点紫芒，生出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忙暗自运气长生诀，稳住心神。
“这绝非是一般大蛇，定然是妖兽了。”两世为人，姬无道也是第一次见到妖兽，心里有种要上去一试身手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