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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零序章 末日执行官

作为横跨亚洲印度与非洲马达加斯加的“桥梁”,“雷姆利亚”大陆浮现于印度洋西北部。在这遮天蔽日的密林中,十数个古怪的异兽排列成一个小方阵,仿若人类社会中的仪仗兵,一改原本身躯的狞狰,一副整装威仪的气势油然而发。

未知体,这是在大浩劫之后,人类社会对于这群异兽的称呼。虽然在人类社会的历史进程中,不乏出现这些异兽的身影,然而,当这群传奇异兽从世界的角落中复苏,再次昭显它们的峥嵘之时,幸存者们还是将它们与一般的怪兽区分开来,为它们冠上了一个神秘的专有名词——“未知体”。

因为它们存在的本身,便是独一无二的。

它们拥有着匹敌甚至超越人类的智慧,拥有着比十级怪兽还要强横的身躯,比异能者还要迥异的能力,而且天生便拥有着凌驾其他怪兽之上的权势,可以自由支配同样拥有着类人智慧的其他怪兽。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将它们称之为所有怪兽的王者毫不为过。

然而此刻,这群世界各地怪兽中的王者都汇聚于这座在浩劫日之后豁然浮现的传说大陆之上,却摆出了一副卑微的姿态,虽仍旧带着威仪的气息,却仿若——阅兵仪式上的阅兵。

一群将人类社会搅得腥风血雨、作为近乎毁灭了整个世界的根源王者,在此处竟然只是如同阅兵般的存在!

倘若这个场面流入幸存的各国政府,想必又要在各个方才有些安定下来的国域中掀起一波危机风潮。

未知体,已经是他们所能认知中近乎无可匹敌的存在了,如果在这未知体之上,还存有王者,这将是一种怎样的危机。

万幸的是,幸存政府也只是能在其本土上勉励支持,远远不可能降临这个突然浮现的原始大陆——作为所有未知体巢穴的“雷姆利亚”。

风,簌簌作响,在远古树魔的支配下,繁茂的古树纷纷拔起根须,行走于沃土之上,为即将到访的王者清出一条大道。炽热的太阳光火在这片沃土上无所作为,一颗颗参天的古木,早已用它们繁茂的枝干将其遮蔽,带来一种晦暗的色调。

蓦然间,“未知体”们纷纷挺直了腰杆,威仪的仗势似是在增强,也显得弱上几分——他,来了。

属于它们的王者。

行走于沃土之上的,是一名黑发青年,相较于“未知体”们的峥嵘身躯,他显得要单薄许多。一米七几的个儿即使在人类中也并不算高大,纤瘦的身躯在“未知体”们的衬托下更显单薄,略微蜡黄的面色使他看起来弱不禁风。

然而,没有一个“未知体”会认为他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角色,当黑发青年踏着永夜的黑暗行径于沃土之上时,它们早已收敛好自己彪悍的气息,放低姿态。

恭迎王者!

这个其貌不扬,有着单薄身材貌似弱不禁风的黑发青年,便是它们的王!

这点,勿需更多的证明,黑发青年眸子中永不退散的电光,便是它们王者的象征;他身上那血色长衫,则是他进阶王者的凭仗。

在这之前,“未知体”之间不曾存在王者,但却有领导者。

两名领导者的眸子中,也曾带有类似的电光,只是,在今日的大战中,两名本就不该存在的领导者已经回归了虚空,将本就不属于它们的本源归于这位王者。

王者归来!

黑发青年已经来到“未知体”们的面前,眸子中一片电光闪烁,既像是智慧的光火,又似是带着一股冷酷决然的火光。在这一刻,他的气息尽显无余,在残破的血色长衫的映衬下,不再显得纤弱,反而一把压下了所有“未知体”,森冷霸气。

“未知体”的方阵中,为首的一只未知体,宛若一只西方巨龙,赤红的龙鳞将它庞大的身躯遮掩,肉呼呼的长翼也在青年的压迫下近乎蜷缩,篮球大小的朱红龙瞳中闪过一丝敬畏,俯下头来,恭声道:“Holocaust-archon!赞美伟大的永夜之光,欢迎归来,我们的王。”

赤色巨龙的招呼,却没换来黑发青年的回应,他的眸子里一阵电光闪烁,冰寒的目光扫过赤色巨龙,稍作停留,便一把掠过,在十数个未知体间徘徊。

赤色巨龙有些头皮发麻,其他未知体们也有些战栗,它们的天性虽然让它们占据了世界的最顶端,然而,它们的一切,却都是它们的王所赋予的,从骨子里的天性便对王生有畏惧之心,没有其他例外。

即便是创造了它们的王的光明执政官和黑暗执政官,也不能让它们产生本能上的畏惧。

然而,光明与黑暗执政官,却同样掌握着它们和它们王者的性命,末日浩劫,便是它们诞生的缘由。之前,因为王的无故失踪,这个计划已经搁浅有够久了,而现下,当王再度归来,眸子中依旧闪烁着冻彻心扉的电光时,赤色巨龙却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希望,希望不要再生什么变故才好。

“Holocaust……archon……”黑发青年低声呢喃了一句,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迷茫:“末日执政官么?RedPendragon,告诉我,为什么作为文明产物的主要物种,人类能够凌驾于万物之上?”

“Holocaust-archon!赞美伟大的永夜之光!我们的王,人类并非凌驾于万物,在庞大的Holocaust因子面前,他们如同蝼蚁般退散,在伟大的Holocaust面前,我们,将凌驾于万物之上。”

“万物?”黑发青年眸子里的寒光大盛,嘲讽道:“被禁锢在我身体中的人类灵魂正在发出不甘的呐喊,我有这种预感,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出人类强大的原因,加以破解。他随时都会冲破我的封锁,重新夺得身体的控制权。”

“疯狂,扼杀一切!作为一个被我操纵着、亲手杀死最亲密的对象、已经丢弃了一切的他,在复苏的那一刻必然会选择自取灭亡。Holocaust……也将就此消亡。”

赤龙登时瞪大了朱红之瞳,满眼骇然,不仅是它,所有“未知体”都瞪大了眼睛,对于这个讯息不敢置信。

一个区区的人类,竟然能在Holocaust下苦苦抵抗,更重要的是,他随时有可能突破Holocaust-archon的凭仗,毁灭一切。

是的,一旦毁灭了伟大的Holocaust-archon,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幸免,一切Holocaust因子……包括它们在内,都会就此崩溃。而作为Holocaust的子代码因子,失控的怪兽和一些Holocaust幸存者们,将也会因为狂暴化,将一切付之一炬。

“Holocaust-archon!赞美伟大的永夜之光!我们的王,难道不能暴力解决这个灵魂因子么?”

“不灭灵魂!抗拒代码!”黑发青年的嘴角微微一挑,冷笑着:“我太了解他了,就像他此刻如此了解我一样,除了了解人类力量来源的本质问题外,从根本上根治这股力量,没有其他办法。”

“Holocaust-archon!赞美伟大的永夜之光!我们无能为力,为何不去找寻……”

黑发青年冰冷的目光落在赤龙身上,要说他唯一与众不同的,便数他的声线,那股不似任何生物,仿佛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的冰寒语调:“不要向我提议,去寻找光明与黑暗执政官,虽然Holocaust计划是它们提出来的,我是祂们联手构建的。但……你们不要忘了,祂们,也是人类!”

“……”未知体们纷纷俯首。显然,不论是光明执政官还是黑暗执政官,都不可能将祂们的力量来源透露出来,祂们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又岂容它们知道祂们的力量来源。

黑发青年低下头来,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纤瘦的身子板在未知体们面前是如此的昭显,如此的……弱不禁风。

不知为何,排列呈方阵的未知体们的脑海中忽然窜出这个念想,如果……如果能够吞噬掉伟大的Holocaust-archon!吞噬掉这个创造了它们的永夜之光,过继了他的力量,那遮藏关于Holocaust的浩劫,是不是也能就此终止?而它们自己,也能在力量上更进一步?

赤色巨龙在俯首。然而,它的龙睛中却闪过道道凶光。

黑发青年,应该说他的前身,伟大的永夜之光,末日执行官“Holocaust-archon”赋予了它龙的因子。而西方巨龙的性格中,总是少不了暴虐以及王霸天下的欲望。

骤然间,赤色巨龙浑身的龙鳞竖起,狞狰的双爪猛然抓地,俯起的龙首一昂,一声龙啸,一口龙炎挥洒而出。

此刻,它离黑发青年的距离只有足足数米。

“赤裸的背叛……么?”

在赤龙爆起的那一瞬间,黑发青年却是轻声低喃了一句。只是,谁也不曾听到。

“焱,这就是在我得到身体控制权之后你的愤怒吗?只是……我和你不同,我有准备。”

风,依旧在弥漫,只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腥味。

夜幕降临,谜一样浮现的大陆,雷姆利亚大陆只剩下处处焦土,曾经的参天古木,曾经的古怪异兽,全部都在这处根源之地彻底断送。

黑发青年静坐在虚空之上,眸子中一阵电光闪烁,猩红的鲜血染红长衫,任凭腥风飘荡。望着夜空的身影,倍显落寞。

良久,夜空中的簌簌风声似乎夹杂着一个蕴意非凡的语调。

“同归于尽?不!你没有这个机会,这既不是我的终结,也不会是你的终结,更不会是世界的终结。这,将作为一个重新的起点!”

*************************

幸存者们的政府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传奇英雄已经因为“Holocaust”的根源已经彻底消亡了,而作为他们最大的威胁,雷姆利亚大陆和诞生在它之上的未知体也已然付之一炬。

随着“末世纪”结束,人类迎来了新的历史纪元,他们将新纪元命名为“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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