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戴心弦眉头微蹙,诧异的看向沐小道,说道:“那两个老疯子,真个追来了!”当下单足蹦蹦跳跳,在沐小道无力的搀扶下,一齐躲进了道旁林间。工夫不大,来路果然风驰电掣追来一红一白两个人影,正是否泰二怪。
此刻只听吴否瞪着小豌豆眼破口大骂:“王八绿球球的死小子!气煞我也!竟敢用屎尿糊弄你我兄弟!”
公孙泰此刻的胖脸也不好看,一向乐呵呵的面容有些扭曲,说道:“对,竟敢用屎尿糊弄你我兄弟!得扒他皮!”
吴否却眼珠一转道:“不行不行!扒他皮不好!太便宜他了!”
公孙泰恼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吴否老鼠眼一转,忽的桀桀怪笑起来,手舞足蹈说道:“我们可以把他丢到粪池子里泡个三天三夜!”
公孙泰一听,愤怒扭曲的脸骤然散开了,胖眼一眯,笑容还没完全绽放,笑意已经从眼里散了出来,大是兴奋道:
“对对对……把他扔到粪池子里泡他三天三夜,然后找些大头蛆咬他!”
“哈哈……好!用蛆咬他!诶!不对呀!蛆会咬人吗?”兴奋之余,吴否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顿时摸着后脑勺问道。
“应该会吧!”公孙泰挠着大肚子,胖眼迷糊,过了半晌忽然说道:“有了有了!”
“快说快说!什么有啦?”吴否顿时将小脑袋凑了过去,抓耳挠腮一付猴子的模样,兴奋道。
“用老鼠,把大头蛆换成老鼠,或者大头蛆与老鼠一齐上!”公孙泰挺着大肚子,乐呵呵说着。
“老鼠?”吴否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顿时兴奋起来,“对呀!老鼠!老鼠好啊!这次你我兄弟能这么快脱身,全靠它了。咱得报答它!让它吃人肉,吃人肉!”
“是啊!这次若没那只老鼠,你我兄弟若真指望那群蚂蚁,待他们咬断绳索之日,恐怕就是你我兄弟命丧之时,我是好人!得报答……”
随着他们的急速掠去,声音也渐渐远去,待公孙泰说了“报答”两个自后,再也声不可闻。戴心弦长长出一口气,笑道:
“这两个老怪物真够稀奇古怪的,与你正好气味相投!”
沐小道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说道:“对呀!那要不要我也和他们一样,把你扒光了在树林里溜达。
戴心弦双颊绯红,顿时嗔道:“死小鬼!没个正经!”
沐小道伸伸舌头,扮个鬼脸,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救你,否则能给人诅咒得又是‘粪池浴’又是‘老鼠蛆蛆一齐咬’的吗?”
戴心弦瞥他一眼,笑嘻嘻道:“谁让我是你媳妇儿!保护媳妇儿是应该的!”
沐小道一声夸张的长叹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真是自找麻烦,引狼入室呀!罢了罢了!”
戴心弦听罢格格娇笑道:
“小鬼!知道便宜不好占,媳妇儿不好领了吧!要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想将我这样的大美人娶回家,你就多努力努力吧!”
“什么?”沐小道不觉咽了口唾沫,讶异的盯着她,讶异道:“你不是说过天尚国是一个不知美丑的国家吗?你怎么……”
戴心弦格格道:“你不是也说了吗?像我这样怎么看都顺眼的就是大美人呀!再说了!我可不是土生土长,一直在天尚国徘徊不出的人,对于外界的事情还是知道很多的!”
……
行进林中,两人随意说着话,但沐小道人小力微,戴心弦又小腿胫腓骨骨折,根本是寸步难行,走出不足一里,两人就已经气喘嘘嘘了,当下戴心弦有些气恼道:“沐小道!你就是这么照顾媳妇儿的吗?还不快把你的坐骑召出来?”
沐小道伸伸舌头,笑嘻嘻道:“我可没说要娶你,胡乱叫叫而已!”
戴心弦顿时气结,本来就因失血有些苍白的脸,更白了!
沐小道忙道:“逗你玩的啦!大眼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晚上还好,白天有阳光,他受不了的,要不这样吧!咱们现在此处休息,待午后阳光退去,我们在赶路好不好?”
戴心弦一听,顿时泄了气,当下两人又走了一段,找了棵枝繁叶茂的大青树,坐在下面休息。却不知二怪此刻已经跟上了马车,在凌空一拳将马车砸得粉碎后,寻着车轮痕迹,倒折而回了。
说到底沐小道还是太低估二怪了,二怪虽然脑袋有些不正常,疯疯癫癫,不时蹦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人却不笨,活了几十年,其他的可能不怎么样,但是追踪本事却是不含糊,只是先前被愤怒冲昏头,加之一路疾驰,没有仔细观察车辙痕迹,所以疏忽了。
他们此时顺车辙而回,到得沐小道他们下车之处,顿时就发现了问题,因为此处由于马车有停顿,车辙印迹较正常行走时凌乱、深陷,在仔细查看周围,发现了一大一小两个淡淡的足迹,是以恍然,发足朝林子里追来。
但是林子广大,又是干天,地面很难留下痕迹,是以找起来比寻车辙而走,难度大得多!
而就在这时,戴、沐二人休息的大青树上却传来一个淫亵的笑声:
“美人儿!要不要哥哥背你?”
戴心弦一怔,只见头顶黄影闪动,树顶竟轻飘飘跳下一个人来,看样子,轻功极为了得。
只见那人一身黄衫,儒生打扮,约莫三十来岁,面白无须,中等身材,拿一把山川水墨折扇,样貌还算清秀,气度还算俊雅,只是眼神隐隐有些淫邪,让人看了有些不舒服。而此时……
就更是不雅了!
因为他适才身形方才一站稳,那淫邪的眼睛就向戴心弦扫去,而此时整个人却呆住了,只见那贼眼里充斥了浓浓的色欲神光,口水更流到了胸口,喉结上下滚动,几乎就要飞身扑去。
戴心弦不觉眉头一皱,勉强站起身子,冷然道:“你是何人?何以鬼鬼祟祟在此?”
那人微微一愣,忙收敛心神,随手抹去嘴边的口水,故作正经的说道:“姑娘此言差矣!柳某在此处小憩,姑娘和这位小朋友却在此说话,扰人清梦,何来鬼鬼祟祟之说?”
戴心弦心中有气,看他那赤裸裸的色欲眼睛就一阵不舒服,也懒得理他,只向沐小道说道:“我们走!”沐小道“哦”了一声,便要扶起她离去,那柳姓汉子却陡然嘿嘿直笑,挡住两人去路,笑眯眯道:
“美人儿莫急,看你的样子似乎身上有伤,不如这样,让哥哥背你,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好好‘伺候’你!”
他说‘伺候’两个字时,语气特别的慢,眼睛更是直勾勾看着戴心弦,饱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