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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昨晚干了坏事的横海盗,一听那名队校说横海将军有请,堵在营房门口,立刻就在营房大声嚷嚷:“易将军也不能不让兄弟们快活,以前掠来的女子都要赏几个给兄弟们,送一些到妓寨,到了她手里,难道我们管不了裤裆下的玩意儿还要掉脑袋?”
“这日子他妈的没法过了,兄弟们,抄刀枪,跟易将军说理去。”身形剽悍,眉目阴狠的姜队校站起来,冷笑道。
“姜队校,亲卫营加上前营,我们左营惹得起吗?”一个老成的横海盗眉毛胡子都皱到了一堆,忧心忡忡道。
“今天易将军只带了三十多骑,就闯进左营拿人,以后岂不是她放个屁,我们左营就束手就擒?”姜队校目光缓缓扫过左营横海盗,继续煽动。
“听姜队校的,把全营的兄弟都叫起来,用刀枪跟易将军说理去。”营房内呼朋唤友的,抄刀抡枪的,乱轰轰地像炸开的马蜂窝。
较场上,易心月等得有些不耐烦,沉声喝令:“江海天,你进营房去拿人,本将军就在较场执行军法。”
江海天隐隐觉得不对,也不敢抗命,率江安等前去拿人,还没到营房,就一溜小跑回来了。
江海天身后是黑压压地一大群手拿刀枪的横海盗,撵兔子似的,从四面八方涌来。
“左营还敢造反,上龙驹,给我冲杀过去,取几颗脑袋。”易心月从较场的校阅台一跃而下,稳稳落在龙种骢驹背上。
秦岚望了过去,倒吸一口凉气,脸孔霎时煞白,失声道:“易……易将军,他们手里还拿着弓弩。”
江海天扭头瞧见横海将军易心月盘兽弯弓,又回头扫了一眼,心里密密地打起小鼓,双方动起手来,生死难免,万一伤了心月?
他大舅子秦川的,豁出去了,小伴读停下脚步,猛喝道:“停下!”,疯狂运转无名诀,吐气开声,双脚猛跺地面,阅台前骤然冒出一片岩刺,跟着凛凛喝道:“横海将军前来检阅左营,你们还不列队么?”
声音就像闷雷从较场上空滚过,在每一个横海盗耳边炸响。
左营横海盗放慢了脚步,盯着校阅台前那片岩刺,一时竟被震住,易心月身边一名小亲卫都有如此威势,拿刀枪跟横海将军说理怕是说不通。
“昨晚有几名兄弟去了女营,与他相好的幽会,横海将军竟要杀了这几名兄弟么?”姜队校扬起手中的横刀,大声喝问。
易心月眼中杀机一闪,就要张弓搭箭,直接将姜队校射翻在地,忽然听到江海天传音入秘:“跟着我说,本将军正为兄弟们的终身大事而来。”
在兵变的当口,易心月相信了江海天,跟着他说:“……设立女营的目的,就是给兄弟们能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后好传宗接代,凡是操训优异,立了功的,就可以从女营选名妻子回去,排名靠前的先选。”
江海天看见左营有几名脸熟的,有一块儿喝酒谈过女人的交情,大声喊道:“刘队校,你那天喝酒不是说想娶媳妇,不愿到妓寨去厮混了吗?还有王七,你妈不是常念叨要你娶个腰粗屁股大好生养的老婆吗?”
左营横海盗爆出一阵哄笑,江海天看见他们手头的刀剑垂下,气氛也缓和下来,喝道:“赶紧列队,让易将军看看左营的精兵悍将。”
江海天看见那几个跟他喝过酒的军校开始招呼手下,整军列队,松了口气,到了易心月身边,将她从龙驹下扶了下来,在她耳边道:“等会就问左营兄弟,有人污了他们未来的妻子,答不答应?将那几个害群之马揪出来,就让左营的兄弟来砍脑袋,众怒难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昨晚风流快活,连小伴读都没份,左营横海盗嫉妒眼红的大有人在,他们动了手,左营就成了盘散沙,以后就可分而制之,易心月暗道,天哥儿的计谋果真厉害,看他的眼神都与往日有些不同。
姜队校朝身边的几个横海盗使了个眼色,他们快步朝前走去,借助人群的掩护,慢慢举起了鱼弩。
易心月刚走到校阅台上,就听见风羽箭划破空气的“嗤嗤”声。
距离不过十来步,易心月想躲开已来不及了。
听见箭矢射中皮甲沉闷的声音,江海天猛地将易心月扑倒在地。
周围的亲卫哗啦涌了过来,举盾将二人团团护住。
虽与易心月隔了层皮甲,但江海天也感到皮甲下所藏的玉峰挺拔耸立……
易心月的星眸带着惊怒娇羞,长而弯翘的睫毛在轻轻地颤,江海天挨着她的脸颊,皮肤异常的滑腻,樱唇微张,有如兰的香气吐了出来,小伴读也管不了身体受了伤,重重地吻在如花瓣般柔软,带着恬淡芳香的小嘴上……
较场上,那几个横海盗将鱼弩一扔,拔出横刀,叫嚣道:“兄弟们,为横海将军报仇,杀了易心月。”
原来是后营的漏网之鱼,站在队首的刘队校反应过来,瞧了一眼校阅台,见亲卫都护住了易心月,提刀高呼:“将这几个后营叛匪拿下。”
王七不声不响,一刺从那名叫嚷的后营横海盗腰上插进去,一搅之后,猛地抽出,带出一蓬鲜血出来,大声喝骂:“跟着死胖子,他几十个妻妾,猴年马月也轮不到我娶老婆,兄弟们,将这伙狗贼剁成肉泥,敢不让老子娶老婆。”
乱刀齐下,那几名后营横海盗眨眼就辨不出模样,姜队校在旁边瞧着胆寒,抬头见亲卫已将校阅台团团护住,知道没有机会,大事不成,得趁乱赶快溜了,逃到右营报告杜锋将,让他及时应对。
易心月将江海天用力推开,手上有温热粘滑的东西,举起手一看,满手都是赤红殷艳的鲜血,难道江海天中了箭,他重伤快死了才吻我表白心意?
易心月身体忽地失去了力气,泪珠儿似珍珠般扑簌簌掉落,原来爱情的滋味是这么美好,短暂得就像横海岛春天盛开的樱花,灿烂几日,就纷落凋零。
“我的屁股……好痛,心月,能帮我拔出来吗?”小伴读咬牙道,那张犷悍极富男儿气的脸疼得已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