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鳄满口利牙,咬合力惊人,全身如覆铁甲,寻常钢刺都刺不进它的背甲。
身体还在空中,铁甲鳄大口张开,腥臭的涎液被寒风吹向了江海天。
铁甲鳄怎么也不用青盐漱个口?臭死了,江海天心里嘀咕,眼看躲也躲不开,脚下一滑,身体滑向铁甲鳄腹下,右手腕上翻,分水刺又快又急,扎向铁甲鳄的腹部。
铁甲鳄一口咬空,身体忽地凌空翻转,背对着江海天压了下来,铁甲鳄背上生着一排锯齿状的角状物,要是压得实了,千多斤的妖兽砸下来,小伴读非死即伤,彻底嗝屁。
“咣!”铁甲鳄粗壮有力的身体落在冰面,仿佛一记重锤砸下,江海天裹着棉布的身体在铁甲鳄身体砸下那一瞬,被旁边的谢鱼儿扯着棉布用力拽开,生生地向右侧移了两尺多,刚好躲过铁甲鳄。
铁甲鳄背上的锯齿嵌进了冰面,还未翻身,江海天左手的分水刺已如电般扎进了铁甲鳄的腹部。
铁甲鳄柔软的腹部挨了一刺,兽性大发,尾巴猛地砸向冰面,“砰!”地发出巨响,将冻结了的冰面砸出条一丈多长的裂缝。
铁甲鳄吃痛,巨尾砸开冰面,少说也有几千斤力。
“妖力境上阶妖兽!”旁边的谢小鱼身体像枯苇在寒风中簌簌发抖,身上霎时没了力气,妈妈,细胳臂细腿的少年正是它的开胃菜?
妖兽有凶兽,妖力,吐纳,结丹,灵智,兽魂,化妖,易形,妖仙九境妖兽,过了易形境,妖兽便如人类般修炼功诀武技。
铁甲鳄猛地扭动身体,江海天只觉身体被潮汐般的大力拖动,在滑溜的冰面抗不住力,被拖了过去,无名诀疯狂运转,江海天紧紧捏住分水刺,咬着牙把全身九条牛两头老虎的力气也使出来了,用力往回拉,铁甲鳄温乎乎的鲜血溅满了他半边身体。
武修临敌须胆雄气壮,大长老柳恨水为让小伴读练胆,曾带他到天涯半岛的荒林中,介绍了好几头凶兽境妖兽给他认识,让小伴读用分水刺跟它们打招呼,因此对妖兽也不陌生。
江海天左手借力,身体侧翻过去,右手刺扎向铁甲鳄的腹部,要是让它翻身,受过伤的妖兽疯狂反扑,几个江海天都不是它的对手。
铁甲鳄痛得催肝裂肺,四脚狂舞,前肢猛地把江海天拍开好几丈远。
“快……快用布缠住它的嘴。”江钰见铁甲鳄腹部插着两把分水刺,趴在冰面上,四肢尾巴慢慢停止了舞动,壮起胆子,上前用湿布勒住死透了铁甲鳄的大嘴。
就在江海天这边铁甲鳄翻身砸在冰面的时候,窝棚前面,另一头体形更庞大的铁甲鳄破冰而出,一口咬住江氏子弟的脑袋,这名子弟还没来得及喊叫,脑袋就像破了的西瓜,殷红的鲜血溅在洁白的冰面,分外的怵目惊心。
刘二瞧得清清楚楚,惊慌地大叫:“妖兽!”没命向地窝子跑,刘长老听见有异,纵身出了地窝子,像掠过海面的大鸟,人未到,一掌遥遥击出,便有一道火蛇“呼!”地袭向那头铁甲鳄。
动物天性怕火,铁甲鳄眼中映着火光,将口中那名江氏子弟迎着火蛇甩了过来,竟然不躲,快速爬过来,身体一伏一起,蹿了起来,钢牙满布的大口朝刘长老咬来。
刘长老身体像鸟般拧转,刚闪开铁甲鳄,就听见芦苇丛中弓弦颤动的声音,一蓬弩矢像鸟群飞来。
“咻!”“咻!”好几支弩矢插进了刘长老的身体,刘长老受伤摔倒在冰面,那头铁甲鳄迅猛地扑了上去。
另一边,江钰用棉布缠住铁甲鳄的长嘴,拔出那对分水刺,得意地大叫:“我杀了头铁甲鳄,我杀了头妖力境的铁甲鳄!”
“飓风盗爷爷来了!敢反抗者一律射杀!”积雪的芦苇丛中突然站起一群身着皮靠,手端鱼弩,浑身冒着雾气的家伙,将沙汀上的江氏子弟团团围住。
一名身材壮得像鲨鱼,脸部裹住,只露出双细长双眼的飓风盗头目发出铁甲鳄阴森的嚎叫:“嗷——”
那只铁甲鳄松开了刘长老残缺的尸体,丑陋的长嘴还淌着血,慢慢爬向那名脸部裹住的飓风盗头目。
飓风盗中有巫师,江钰浑身一哆嗦,不知道他是借用妖兽力量淬炼肉身的力巫,还是可以召唤出兽魂伤敌的魂巫?
江钰手上握住的那对分水刺“哐当!”“哐当!”砸在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你杀了我的小黑?”蒙面的飓风盗头目发出阵阵野兽般低沉的嚎叫,朝江钰逼来。
“不……不是我,是天哥儿,江海天!”江钰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慌忙辩解,浑然忘了刚才将分水刺握在手中抢功的事,连一旁的谢鱼儿暗叹,平生见过不要脸的无数,就愣没见过江钰这样的。
一名飓风盗头领的人走了过来,披着白鲨甲的身体瘦削挺拔,两眉斜挑,面容沉静,他走近江钰,手已成爪,射出五道如龙的劲力,抓向江钰。
生死关头,江钰也拼了命,右手胡乱地迎了上去,与那道劲力相碰,后退了七八步方才站稳。
崖州线报传来的消息果然不假,飓风盗头领眼睛发亮,连声赞道:“好,小小年纪,竟有**境地阶的功力,你是江族的直系子弟?”
“我……我是江氏四房的公子江钰,飓风盗……不是求财么,我让父亲付晶石给你们,你说……说个数。”江钰想是怕极,哆嗦着说不清楚。
“对,我是冥海狐风烈,绑你们这群肉票回恶虎礁,就为了求财,只要江氏付出灵石,就放你们回去,大伙儿乖乖听话,要是谁反抗,就是冰面上这两具残尸的下场。”风烈的眼睛闪烁着刀剑般寒光,冷冷扫过站在冰面上的江族子弟,见他们不吭声,才上前拾起那对分水刺,凑到眼前细细查看。
这对分水刺能捅死二头领风浮屠豢养的妖力境上阶妖兽铁甲鳄?风烈手上内息流转,手指通红仿似烙铁一般,抹去分水刺上冻结了的鳄鱼血:分水刺血甬四个面子,起四道线,刃在尖子共开五寸多,渐次细薄,材料非金非骨,锋锐异常。
这对分水刺跟他在藏龙岛看见的那对分水刺一模一样。
发白的日头从海面升起来了,隔得很远,没有一点光热,海面上飘荡着薄纱般的白雾。
被铁甲鳄摔了出去,江海天力气用尽,脑袋晕晕乎乎的,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努力睁开了眼睛:一座林木葱茏的小岛,在薄雾中影影绰绰,缓缓靠进沙汀,山水相依,风景如画,还有片洁白如银的沙滩。
浮岛!
浮岛前面,有几排铜盆大的狰狞骨刺,小山般黝黑硕大的鱼身浮浮沉沉,不是拉岛的骨鲸么?
小伴读春困时趴在书案,春梦了无痕,驾长鲸拉浮岛,身边几个美人儿相伴,一起遨游沧海,直到地老天荒……百多两的下品晶石,大小姐江茹蓝的彩头,唉,为她画的仕女图都有一本画集了,只是被小伴读的口水糟蹋得皱巴巴的,见不得人,小伴读以前未进阶灵热境,自卑得只能闷在心中暗恋,鼓不起勇气表白……一夜与冰雪寒风相抗,小伴读又与铁甲鳄生死相搏,精力耗尽,手脚发软,此刻听到周围的动静,感觉情况不妙,干脆趴在冰面上装死。
冥海狐风烈站在冰面上,瞟了一眼跪在他面前的刘二,懒洋洋道:“将这封信递给江家家主,三日内不来恶虎礁赎票,就等着收尸!”
虽然风烈的语气淡淡,刘二脸都贴在了冰面,唯唯诺诺,那敢说半个不字。
两名飓风盗抬起江海天,踩着溜滑的冰面往浮岛上走去,抬了一会,察觉江海天手脚冰凉,身体僵硬,大声问道:“大头领,这名江氏子弟功力浅,抗不住天寒地冻,已经没气了,怎么办?”
脚点浮冰,风烈几个起落,从飓风盗身边经过,瞧也没瞧江海天一眼:“跟那两具尸体一道,丢到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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