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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童年旧友

见到原本紧闭的门扉,被从内打开来,那男子正准备自我介绍时,却被菱儿年轻却仿若嫡仙下凡的容貌惊住了,不过心智坚定的他倒是很快回过神来,随后却不由得饶有兴趣的打量起面前这美丽的少女。只见她双目滴溜溜的转着,来来回回的打量自己与身边的贴身太监,一会仿若思考什么,一会又似乎有所悟的样子,甚是有趣。好一会后,只见她原本白嫩的脸庞竟浮上两朵红霞,倒是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子里想了些什么,直到这时,她才仿佛回过神来,记起询问自己的身份等。见到那少女手足无措,又急于遮掩自己心思的样子,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你笑什么?”原本正心虚的菱儿,见那男子不仅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反而看着自己笑起来,不由得有些恼怒的喝道“大清早跑别人家门口来傻笑!你!你脑子坏掉啦?!没事,我可要关门了!”

“大胆!你可知你面前的人可是……”见到这开门的少女竟对自己主子如此无礼,这跟随男子来的小太监倒是先沉不住气了,生气的说道,不过,他话尚未说完,便被身边的男子制止了……

只见那男子此时倒也止住了笑意,有些歉疚的说道“这位姑娘,倒是洛苍失礼了。此次前来,乃是希望能够拜见琴妃娘娘,还望姑娘通报一声……”

“洛苍?可是皇上特封的远征王洛苍王爷?”待得洛苍语毕,另一名女子的声音,从面前那少女的身后传来。随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来人自然便是文月。原来,她在屋里见菱儿迟迟没回,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担忧,便来到前院中,正好听到洛苍的自我介绍,便接着问道。

“正是。”对于后者忽然发出的疑问,洛苍倒也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文月不知竟是五皇兄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倒是有些失礼了。”确定了男子的身份,文月当下便是带着菱儿行了宫礼,但心中却不由得疑惑。自从自己等人搬来这小院后,与皇族其他人并没有太多接触,这次这五皇兄莫名的前来,其用意为何哪?

“哈!你就是月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洛哥哥啊!”听到文月的自我介绍,洛苍不由得一改原先的彬彬有礼之态,竟有些兴奋的叫了起来,那一脸灿烂的笑容,仿佛夏日的暖阳般,让人感到暖意融融。

“洛哥哥?”看着五皇子不同于其他皇子的反应,文月不由得微微愣住,这人是演技太好还是隐藏得太深,那真诚的笑容就仿佛发自内心般,极容易博得人们的信任。而那略微有些熟悉的称谓,竟使得文月自从鲁嬷嬷那件事之后,而变得谨慎,戒备的心态,不自觉的减弱不少。惊觉自己心态的变化,文月不由得更加警惕起来。深宫大院之中,从来么有无缘由的友好,如不慎重小心,只怕自己随时可能陷入灭顶之境。

“对啊!记得吗?小家伙,我可是看着你出生的哪。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哦~哈哈哈哈,没想到啊,那时候追在我后面跌跌撞撞的小丫头,现在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那么,这丫头应该便是菱儿了吧,啧啧,十来年不见,倒是越发的美丽动人了啊!”对于文月的防备谨慎,五皇子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似的,自顾自的说着,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满足笑容,竟让人完全看不出端倪来。

“五皇兄倒是说笑了。只是不知道皇兄这次前来,所为何事?”不同于五皇子的开心满足,文月仍然是疏离有礼的问道。

“啊,倒是差点忘了。我这次过来是希望能拜见琴妃娘娘。”经过文月的提醒,五皇子这才记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忙说道。

“拜见我娘亲?文月不懂皇兄的意思。”对于五皇子的话,文月听得一头雾水,甚是不解的问道。

“难道琴妃娘娘不住这里吗?我可是几经打听才寻过来的。”

“……皇兄,我娘十年前便已过世了……”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五皇子不由得顿时沉默起来,原本那笑意吟吟的脸,也渐渐被凝重取代……“怎么回事?”

细细的看着五皇子那带着几分震惊与哀伤的表情,文月隐隐觉得对方并非做戏,虽然心中仍然有些戒备,但却不如初见时那么强烈,便将门口的两人请进屋内,同时,也将琴妃病故的缘由,细细同五皇子道来。

同时,在与五皇子的对话中,文月也了解到,原来,当年因为五皇子的生母患病,琴妃受托代为照顾了年幼的五皇子几年。善良美丽的琴妃娘娘,对五皇子视若己出,呵护备至,使得当时因为母亲身体柔弱,甚少受到母爱关怀的五皇子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在他心中,琴妃的地位并不下于自己的生母。于是,这次从边关调职回京,见过母亲与父皇后便匆匆赶来,期望能看看思念多年的养母——琴妃娘娘。可哪里知道,兴冲冲的赶来,却听到琴妃逝去的噩耗,一时间心中却是难以接受。

简单的聊过后,文月便带着五皇子来到里屋,祭拜过琴妃的灵位后,才接着道“……也因为她们的阻挠,娘亲的灵位迟迟不能供入宗庙,文月便只得将娘亲的排位安放再次。不过文月知道,娘亲素来喜好安静,在这里还能日日陪伴娘亲,我想,她也许更开心吧。”

沉默的凝视着琴妃的灵位半响,五皇子这才开口道“娘娘走得可安详?”

“娘是在梦里过世的……”回忆当年娘亲离去的场景,那仿佛睡去的容颜,心中虽然不免感到几分哀恸,但却也有着几分欣慰。

“那蒋公公哪?这些年不是他照顾你们么?”听到琴妃娘娘走得安详,原本的哀伤便是减轻几分。如她那么美丽善良的人,老天爷也心急着将她召回身边吧。随即五皇子却是想起,这次回来似乎并没有看到当初琴妃身边那一脸慈爱的老太监,于是问道。

“……”再次提到这忠心耿耿老仆人,文月不由得默默的低下了头……这些年,经过她暗中查询,已了解了当年蒋公公的死因,奈何因为年代久远,没有任何证据,却也无法为这可怜的老人平反,这一直以来也是她心中的心结。面对此时吾皇子的询问,文月也仅是简单的将蒋公公的死因带过,并没有透露太多。

“想不到连蒋公公也过世了……唉,真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们两个小丫头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我能早些回来就好了……”听到蒋公公过世的消息,五皇子心中不由得深深的感到人世无常……同时也担忧起两个小丫头的生活来“要不这次你们两便随我离宫,搬到王府去住吧。”

“五皇兄的好意,文月心领了。只是这些年还是更习惯宫里的生活,只怕出去反而不习惯,辜负了皇兄好意。”五皇子前后的话语中,并没有半分漏洞,同时,那诚恳的态度倒也不似做戏。同时,虽然由于当年年岁尚小,记忆早已模糊,但隐约中,文月却还记得当年那小小的身影,乐此不疲的追逐着前面的男孩,每当扑进男孩怀里时的安心与快乐。这些种种,已使得文月对于五皇子的话信了几分,但毕竟分离多年,自己早已不是曾经那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对面的男子难道还能保持当年的纯真善良么?想到此,对于吾皇子的提议,文月便是委婉的拒绝道。

“哎,那倒也是,而且我也是初初回京,府里都还没有打理好,这么就把你们接去,倒也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是我考虑不周了,那还是过些日子等我打理好了王府,再接你们过去吧。”也许是多年的军旅生涯,五皇子却并没有想到文月拒绝的原因,反而有些自责自己的考虑不周。

对于五皇子的误解,文月也没有再做解释,笑了笑,便将话语带过了去。两人又是聊了好一会,回忆起年幼时的快乐时光,虽然,多数是五皇子说着,文月与菱儿听着,但他那生动的讲诉,搭配那些夸张的动作,不时的逗得两个少女哈哈大笑,时光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就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这些年时常挂在文月脸上,那早熟冷静的表情竟退却了不少,十五岁少女的天真活泼再次浮现……

快乐的时光总是不经意便流逝过去,众人还未察觉,便是到了午膳十分,原本打算留五皇子在此用膳的,可因为五皇子初回京,还需要陪他皇帝用膳,不得已便是告辞离去,说是来日再来看望文月与菱儿两人。

对于五皇子的话,文月原本以为仅是说说而已,也并未相信几分。毕竟宫里从来是锦上添花的多,自己与菱儿这样的人,早已被人遗忘惯了,今日聊得如此开心,已经足够,心中如果过多的期待,只怕换来的便是更多的失望而已。送走五皇子后,回头看着菱儿的雀跃与期待,文月心中却是暗暗提醒自己,回头得寻个机会开导下菱儿,免得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然而,让文月意外的却是接下来的日子,五皇子不仅命人送来许多的衣食用品,同时,时常是有空便亲自前来探望两人,还带来不少御赐的点心糕饼什么的,使得馋嘴的菱儿开心不已。开始,文月还以为五皇子有所图谋,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文月心中的想法却不由得动摇了……难道,他真如外表所见,仍然单纯如昔?

其实这次,确实是她多想了。这些年来,五皇子都是在外带兵打仗,那军中男儿,多是满腔热血,耿直无比之辈,不懂得心机利用,说话做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再说了,五皇子生母的娘家,原本也是军人世家,一家子人说好听点是憨厚耿直,说难听点便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如果不是家中祖辈开国功臣的身份,在军中又极有威望,只怕这家子人也早成为了朝中权臣手中的棋子,被人玩弄与鼓掌之间。

就在文月两人与五皇子间的关系,越发融洽的时候,一件突发的状况,却仿佛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般,激扬而起的波澜,使得文月身上好不容易展现出来的,属于十五岁少女的天真与活泼,再次被砸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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