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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恐怖的存在

“你是?”铁血眼睛微微眯起,一缕精芒闪过,虽然记忆有些模糊,可他隐隐有种感觉——

眼前这个挡在自己身前,有些兴奋的冷傲少年,他是认识的。

“九年前,那个瘦小的孩童,那个连续两年,风雨无阻的蹬上半山腰的小男孩,教官,您不记得了?”岩峰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的提醒道。

“九年前?”铁血努力的想着,猛地抬头,一脸的不可思议,“是你?你竟然没死?”

“死?”岩峰莫名其妙。

铁血面容如岩石般沉稳,眉头一皱,问道:“九年前的那场大屠杀,你,活了下来?不对,不对。”铁血突兀地摇了摇头,扫了一眼身后的蝶跟阿竹,沉声道:“跟我来。”

******

天香居。

“哟,铁血大人,您来了,快快楼上请!”小二那显得有些热情过分的尖锐嗓音,离老远就钻进了岩峰三人的耳朵。“呀,是您三位……”小二惊讶无比,不由摸了摸仍未消肿的脸颊,谄媚道:“小的就知道三位绝非寻常人,快,里面请。”

“滚开。”阿竹厌恶的一把将那谄媚的小二推开。“上午怎么不见你这样?”

“这个……”小二挠了挠头,继续低头赔笑着。

“这三位是我的贵客,马上准备一间套房。”铁血吩咐一声,随手扔过一袋金币,“半年,应该够用了。”

小二掂量了下布袋,左右望了望,身子经过铁血身旁时,顺手掏出一枚金币揣进怀里,眼睛一眯,大声叫道:“天字十号房,半年。”

“四位大人,跟我来。”小二回头巴结道,那张大脸始终保持着笑容,堆起的褶子仿佛可以夹死几只苍蝇。

“世事无常。”岩峰望着身前拱腰带路的小二,心中感叹着。想想上午被人拒之门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踩上这层楼梯,可一转眼,这小二就过来巴结自己了。

“嗨,铁血大哥。”

当四人经过二楼客厅时,几个明显有些身份的人顿时眼前一亮,冲向铁血打着招呼,不时还有人冲向岩峰三人举杯示好。

“铁血,有空过来喝一杯。”

“哟,铁血,这娘们咋样?过来享受享受?”

“你们先聊。”面对这些人,铁血也只是淡然的随意打个招呼。

“或许,这就是地位吧。”岩峰越发向往起来,同时,也有些疑惑:“连铁血教官都只能要一间天字十号房,他可是拥有封王的实力啊。”

“铁血大人,这是钥匙。”

“嗯?”铁血将钥匙塞给岩峰,眼睛一撇,刚好看到一个壮汉从隔壁套房走了出来,“图巴甲。”铁血笑了笑。

图巴甲一转头便看到了铁血,眼前一亮,阴笑一声,“嘿嘿……”旋即埋怨道:“我说大忙人,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再跟兄弟我喝上一杯。不然,我就去搅和海王那家伙去了,你也不想明天被那个家伙教训一顿吧?”

铁血好像回忆起什么恐怖事情一样,猛地退后一步。“就算被海王再阴一次,你这家伙的酒品我也不敢再恭维了。”

“三个小家伙,你们好啊。”图巴甲走过来打着招呼。

“大联盟格斗场总部,第一教官图巴甲。地位不比海王大人小。实力在我之上。”铁血小声介绍道。

“图大人好。”岩峰三人当即躬身道。心底惊道:“看来这大陆上,没被封王,却有封王实力的,不在少数。”

图巴甲脸色一板,“嗨,老子姓图巴。”

“好了,你可别难为这三个小家伙。”铁血拍了拍岩峰,“他就这德行。”

“哼。”图巴甲冷哼一声,指着小二道:“啊,啊,那个谁谁谁。”

“是,大人您吩咐。”小二低头应道。

“今晚那个天香阁老子包了,去跟你那老掌柜的说一声,若是不把他那收藏的好酒都给老子端上来,老子拔了他的杂毛,砸了他的天香居。”

“好叻。小的这就去准备,大人您有事召唤一声便是。”小二交待完,一溜烟跑下楼去。

“你们三个小家伙也是来参加‘最强之名’的吧?”图巴甲瞪个大圆眼,扫了几眼岩峰三人,撇了撇嘴:“中级格斗士?不行,不行,跟我那徒儿没法比……”

“那个蛮匡是不错,可岩峰他还年轻。”铁血显然有些不大乐意,毕竟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承认岩峰了。

“蛮匡?”岩峰三人齐声惊道。

“你们认识?”

“我徒儿不错吧?”

图巴甲、铁血同时说道,可表情却不大一样。

铁血是疑惑,图巴甲是自豪。

“上午在楼下打了一架。”阿竹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笑道:“你二人好歹也是大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

“打了一架?”图巴甲眼珠一转,重新审量起三人。“跟我那徒儿打了一架,居然没受伤?妈了个巴子的,蛮匡那个蠢货。不行,我得问问去。”图巴甲低声骂道,随后走下楼梯,回头道:“铁血,既然这三个小家伙认识我那蠢徒,晚上就一起带到天香阁吧。”

“教官……”

“放心,他就这德行。不会自贬身份教训你们的。”铁血笑着一把推开房门,“这套房正好有三间隔间,每间隔间也都有三间全封闭的密室。”

“教官,谢谢您。这些钱,我们会还的。”阿竹感谢道。

“岩峰知道我的身份,这点小钱我可不在意。好了……”铁血一把关上房门,“跟我来。”

走进一间密室,密室通体青冈岩,石墙上挂着几盏羊脂油灯,光线还算明亮。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半晌。铁血首先开口道:“岩峰,告诉我,你这几年去哪了?”

“九年前,我原本是想通过测试,好成为大人您的弟子,可谁想,一队路过的商队在村庄临时驻扎,那个赏金猎人的首领对老村长说十分喜欢我,所以我就被他收养了,而蝶、阿竹,也是他收养的孤儿。我们三个这次出来,一来是想见识世面,二来也是因为这‘最强之名’。”

岩峰早就想好了说辞,他知道铁血会这样问他,虽然他对铁血有好感,但是,这铁血毕竟是大联盟驻海王城格斗场的首席教官,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知道。

“这样啊。”铁血点了点头,他知道岩峰还隐瞒了什么,可他没打算继续问下去。“现在我说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

铁血深吸口气,眼神深邃,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也就是你失踪后的那一年,也不知是何原因,我海王城周边数百座村庄,七百万人口,都被某一位大人物的手下屠杀一空,人、牲畜,一个不留。当时若不是那位城主大人,和海王大人及时阻止,我想,这些人肯定会杀进海王城。后来海王大人抓住一人,逼问之下,才得知他们的真正主子,竟然是那个也不敢得罪的恐怖存在,而屠杀这数百座村庄,也是因为那个男人,他想泄愤。”

“泄愤?开什么玩笑?”岩峰一脸愤怒,“整个海王城境内,数百座村庄,七百万平民,还有数不清的牲畜,就算是天大的罪过,他们也不该滥杀无辜啊……”

“老村长……”岩峰眼角湿润了。一缕缕,一段段的回忆,老村长那慈祥的笑脸,开始浮现在岩峰眼前。

“岩峰,人死不能复生。”阿竹当即笑着安慰道,蝶也给了岩峰一个安慰的眼神。

铁血接着说道:“据那被抓之人所说,那个男人之所以要泄愤,原因是他们的殿下是在我海王城境内失踪的,至今生死未明。别说是区区七百万人,就算整个海王城,又或是世界政府一百城,所有人都被杀死,也比不上那位殿下的性命。所以,我才惊讶,你岩峰居然活了下来。就在刚才,我也怀疑过你就是那位殿下……”

铁血转瞬笑道:“可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你若是那位殿下,这个年龄,应该可以封王了,这绝对不是笑话。那个男人和他的后代,所代表的意义,永远是你无法想象的。就连世界政府,也不会为了这区区七百万平民,去得罪那位,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强到可以将任何人命踩在脚下的存在。”

“又是地位……”岩峰浑身颤抖,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我岩峰都要将‘权势’踩在脚下。”

什么狗屁的恐怖存在。

什么狗屁的殿下。

在他的心底,这世上的所有人,也比不上老村长对他重要。

所以,岩峰要强大起来,他要报仇,为老村长报仇,而不是为那跟他毫不相关的七百万平民。

“大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

“我需要一柄五尺三寸的长枪,越重越好。”

“这个好办,晚上我就派人送来。”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高级格斗士。阿竹、蝶,你们同样不能松懈。不然,这次的‘最强之名’……”岩峰没有说下去,他知道阿竹二人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原本三人从大岩山走出,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可今天被那蛮匡当头一棒,让三人清楚的知道,中级格斗士参加‘最强之名’,的确是在找死。

他们从大岩山走出,可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根本不可能完成的S级任务。若说在大陆众多格斗天才之中,闯进前一百,比登天还难,那刺杀那位世界政府高层,就根本是在送死。

所以,岩峰三人暗暗决定,若真能成为大联盟格斗场的精英,那就真正脱离第七组织,到那时,有大联盟格斗场这个庞然大物存在,他不信第七组敢来追杀自己。

铁血皱了皱眉,提醒道:“岩峰,修炼体魄讲究循序渐进,万万不可操之过急,若是强行过多吸收宇宙源能,势必会爆体而亡。其实‘最强之名’格斗大赛从淘汰赛,到最终的总决赛,是需要数年之久的。如今,你要做的,仅仅是在三个月后,闯进半决赛。在这之后,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提升自己,记住,没有谁可以一步登天,看样子,你们是被那蛮匡刺激到了,但是,我要告诉你,蛮匡在你们这个岁数时,还在床上躺着。境界的提升,是没有捷径的。冲动,只会让你远离强者之路。”

“大人,你说那个蛮匡……”阿竹显然不大相信。

“这世上的人,分为三等,背后有家族撑腰的人,天赋高的人,还有最后一种,就是什么也没有的孤儿。蛮匡,没有家人依靠,也没有过人的天赋,他仅有的就是尊严,一个不容许被任何人俯视的尊严。这种信念在他出生之时,就已埋下根种,所以,他比任何人刻苦,也远比任何人残忍。”

“残忍?”

铁血笑了笑:“你能想想的出,当一片片金属镶进肌肤里,所要承受的那种痛苦,有多恐怖吗?我告诉你,那种只要微微一动,身体就会出现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蛮匡,曾经五年不敢下地走动,他曾经被一个个同伴远远甩在身后,但他没有气馁,他知道,他会超越这些人,这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因为他坚信自己,所以,就没人能够打破他的信念。”

铁血深吸口气:“岩峰,你起跑点比别人晚,可不代表永远超越不了他。他蛮匡如今二十四岁,而你,还有整整七年的时间。我曾经说过,你双眸之间闪烁的那种光芒,那种对格斗的热诚、坚忍不拔的信念会帮助你翻越一座座高山。所以,这七年,才是你真正成长的阶段。”

“岩峰,你想成为哪种人,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一个人,真正的,有了成为一位伟大强者的觉悟,他才会打破一切规则,翻越一切障碍,所以,他不会想这些,更不可能被那区区的‘最强之名’所桎梏住。”

“大人,你跟我说这些……”除了灸舞,也再没谁会对他这般语重心长,岩峰多少有些感动,同时,也认同了铁血的话。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理解,但他,的确记住了。

“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铁血,早已承认了你。所以,我不会看着你走上弯路。一年、两年、三年,或者十年,也许你会幡然醒悟,但那时,已经晚了,因为,这世间的任何存在,在时间面前,都无法成为赢家。哪怕流逝一分、一秒,你都是输者。”

“大人,谢谢您。”岩峰的确是真心感谢。这一番话,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指路明灯,岩峰在这一刻,找到了方向。同时,对于阿竹、蝶来说,也受益匪浅。

“谢谢。”

“好了,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三人先行歇息,顺便想想我说过的话。晚上我会来找你们,既然答应了那图巴甲,就不能爽约,不然,这家伙能磨叨死我。”铁血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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