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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小雨和纸对望一眼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此时星见两个最为至亲的人,刚刚离她而去,她现在应该是极度伤心吧!小雨望着星见那看似落寞的背影,心中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后没有玄武和星莎在这里,她会觉得一个人很是寂寞吧……

“我们走!”突然传出一个女子坚定的声音。小雨和纸双双皆为差异的寻声望了过去,发现那声音果然是星见所说不差。

“我们走!这里不是你们的久留之地。”说罢,星见头也不回的一步步迈向那银白色的尽头。

“喂!星见……你是不是走错了!出口在那边。”纸指了指和星见背道而驰的九转星宿门。星见究竟想往哪里走啊!纸一脸不解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我们跟着她走吧!她既然叫我们一起走,应该另外还有出口。”小雨冲着纸说道,但她的眼神却追随着远去的星见。看来星见还真如玄武所说,心中没有半点情欲,但……她对她姐姐的那份心又如何来解呢?

星见独自走在前头,一如小雨初次见她的感觉般,她只是一个做工极为精细的瓷娃娃,除了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清冷外,在她的脸上从来寻不出多余的表情。而她的那股清冷似乎在星莎的消失后,竟慢慢的转为冷漠。

在星见的带领下,小雨和纸慢慢地走出那白雪覆盖的世界,不久便来到一个巨大深邃的山洞,洞口狭窄隐蔽不易被人发现,里面反倒宽敞无比,五人并排行走都绰绰有余。小雨猜想如若不是星见带路,她和纸一定寻不到这另外的一条路,这条路恐怕就是星莎来此的那条吧!依稀记得当时星莎的出现,并非从她们身后的那九转星宿门出来。

山洞虽处于灵山山腹之中,但毫无昏暗窒闷的感觉,洞壁四周镶嵌着一些大大小小泛着白光的宝石,走入这里竟似踏入漆黑夜幕下的点点繁星之中。

“纸,你在干吗?”小雨突然发现身旁的纸突然停了下来,似是在不断打量着这些泛着白光的宝石。

“没……我只是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纸伸手从那洞壁上摘下一颗白色宝石。谁知那宝石在纸的手中,没两秒就消失了它原本的光泽,不再发出那明亮的白色光芒,反倒如一颗随处可见的灰白色石子。

纸似乎对那失了光芒的石头不再感兴趣,随手一丢,石头落回地面,但那颗失了光泽的石头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竟又再次泛出盈盈白光。

“怎么会这样!”纸低头看着那奇怪的石头喃喃自语。

“聚灵石,你是万万带不出这山洞的。”前方星见的声音突然幽幽传来。

纸寻声凝神望去,发现星见她那双大而空洞的眼睛,虽然看不见眼前近在咫尺的东西外,但有时候她比那些明眼人还看得都清楚、透彻,也许她不是看,而是读,能直接读清你心中所想。呵呵,看来他刚刚心中所想的她都读的一清二楚,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先知……星见还真是可怕的紧啊。

小雨发现突然停下来的纸和星见两两相对,她们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星见,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呢?”小雨急忙出口打圆场,看到纸那脸上难得的正经色,猜想难道纸是因为那个石头在和星见生气?她觉得自己不好开口询问纸究竟是为何,但总这样僵着也都不好。

“水神,你曾丢失了一段记忆吧!我现在帮你找回来。只要跟着我走,就可以了。”星见说完转身,不愿意再和纸对视下去。她发现自己在和纸对视的那一刻,她的心竟开始有些惶恐不安,纸醉的命格她不是没有看过,当他在青龙怀里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时,她便为他推测过,发现他命中所带有极重的血腥味。为此她让青龙给纸醉带上暂且压制他体内魔性的四个手环。

但毕竟事隔千年,破冰而出的她因为姐姐星莎的先逝,先知的能力已经大大降了许多,如今再看他,她发现自己原本推测纸醉的宿命似乎有变,他那嗜血的魔性中似乎多了一抹亮丽的身影,只是……自己也看不清楚,那究竟是好是坏。

星见看了小雨一眼,继而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做一声的继续向前走。

水神?小雨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星见自己是谁,不但如此她也没有告诉星见她曾丢失过一段记忆。这样看来,这位先知星见应该知道很多事吧!想到此,她不由的转头看向一旁双眉紧蹙的纸。

“纸……想什么呢?”小雨发现他的脸色似乎在和星见对视后就不是很好看,静的一时让她觉他竟不似她之前认识的纸醉般。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样久荒原不知走出那片紫荫林没有……”纸随口乱说完,冲着小雨淡淡地笑了笑。其实自从听到星见要帮小雨寻回她曾失去的记忆时,他便感到自己的心无由来的酸痛起来。

小雨丢失的记忆,是否和在小镇上她疯狂扯掉的黑色披风有关?是否和那个让她黯然伤神的男子有关?是否和她经常在手中握着的“止水”刀有关?很多是否他不敢再继续猜想下去。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的他,在小雨的出现之后,他发现自己开始慢慢学会害怕,害怕她终有一天将记起那段承载着另一个男人刻骨铭心的爱,到那时,他自问,他纸醉还有在她心中的一席之地吗?

想到此,纸腕上最后一道封印竟又隐隐多出一道裂痕……

小雨和纸跟随星见在这洞中大概走了一个时辰,途中除了之前所见过的那些会发光的白色石头外,越往里走,洞内越是繁花似锦,珍奇的花草比比皆是,犹如踏进一片狭长的百花园中,引得小雨一时目不暇接。

“我们到了!”随着星见的话音,她们一行来到一颗长相怪异的大树前。

小雨惊奇的指着那树上结着的果实问道:“这,这是什么?”

纸看着那树上一个个白色状似人脸的果实,一时也没有搞明白,星见带她们来看这结有奇怪果子的树,予意为何。转眼间,他突然发现这树上白色的果子中,其中一个那果子结出的样子,竟极似他已逝的师傅。

“不要碰!”星见急忙大声呵止纸欲去碰它的冲动。

“为何这果子长的和我师傅一样!”纸冷冷的盯着星见质问道。

“这是能将人记忆紧锁的人面树,而这果实便叫人面果,这树锁住一个人的记忆后,它便会结出和那人相貌一样的记忆之果。”星见回头向着小雨和纸解释的说道。

“记忆之果?”小雨向星见身后的人面树不断上下打量,看似那树上结出的人面果还不少啊。奇怪,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树。

“那……这颗长得像我师傅的人面果,里面装载的是他的记忆?”纸指着刚才的那果子问道。

“嗯!”星见缓缓点了点头说:“这种能锁人记忆的树,也只有灵山山腹中这仅存的一棵,其他三界之中的早就被人焚烧毁尽,所以这树几乎无人知晓。它吸食天地灵山之气,而依附这树生长的红黑两种豆子,便是它的精气所在。人若服用过这其中任何一种豆子,他的部分记忆便会锁于树上结出的人面果中。而水神……因为你曾经服食过这树下的豆子,所以你丢失的那部分记忆,便是被它困锁于这其中的一个人面果之中。”

“我,曾吃过这树下的豆子?”小雨疑惑的看向星见,为何她怎样也想不起来,自己曾几何时有吃过这树下的豆子?

“小雨,这难道这里装载的就是你的记忆?”纸在那树上的人面果中,突然看到一个面相和小雨酷似的白色果实。

小雨寻声看去,这,这……白色的果子样貌和她长得还真有些八九不离十。如果真如星见所说的话,那……它里面锁着的便是她曾经丢失的那段记忆。但为何我无缘无故会吃下那奇怪的豆子呢?按理说她又不是嘴馋之人,吃那豆子难道还另外有原因?

星见在听到纸的话后,便知道小雨已经在人面树上找到她的记忆之果,继而淡淡开口继续说道:“小雨,你现在将那个和长相相似的果子摘下来。我教你寻回这些属于你的记忆。”

“星见,吃这豆子……除了能将人的部分记忆囚困在里面外,它是否还有其他的功效?”小雨想知道当时自己为何会去吃它。

“功效?”星见一脸茫然。

“嗯……就是吃了那豆子还有其它的事发生吗?”小雨突然记起,她虽贵为先知,世间之事也很难有她不知道的,只是这跨越不同时空的外来词,她就未必能明白的了。所以急忙在补充着解释一下。

纸在旁低笑,小雨这时不时冒出的那奇怪的话语,对他来讲,早已见怪不怪了。

“你在说这个……”星见听完她的解释后,摇了摇头讲:“取得回那段丢失的记忆后便会知道是何缘故了,因为那是这人面树的秘密……”

“切,就是不愿讲罢了。”纸在一旁看得竟有些着急。

这时星见突然转身对着一旁的纸说道:“纸醉,要不是我看在你师傅青龙的分上,我是不欢迎你踏入这灵山山腹之中!”当星见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后,竟是有些后悔,星莎的死她本不该迁怒于纸的,即便她之前一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欲,但心中那股莫名的悲愤她却再难以克制的住。

“噢?那倒是我不请自来了!”纸冷冷的看了一眼星见,他觉得自己自从上了这灵山之后,这山上似乎没有一个瞧他顺眼的人,玄武是,星莎是,星见也是!他纸醉如若真是如她星见口中所说,是这天下大劫中的灾星话,那他还真想去当一次灾星看看!

“那纸醉就在此告辞!”说罢,他便转身大步的往回走。

“纸!”小雨出声想喊住欲将离开的纸醉,她从未看到纸发这样大的脾气。在发现自己的叫喊声没用的情况下,她正打算起步追赶时,却被星见一把拉住。

“你得记忆未曾恢复,还不能走!”

“恢不恢复记忆对我并不重要!”现在的小雨一心只想挣脱开星见的钳制,她想去看看纸,从他的面色看出这次纸似乎极为生气。难道这趟灵山她们真的不该来吗?

“你去也是枉然!他所背负的命数不会就此改变分毫!如果你真的想救他,便听我所说!”星见没想到小雨会动用镜心的灵力,将她猛然挡开。她急忙便大声喊道,希望小雨能听她把话说完。

星见最后的两句话,还真的起到了她所预想的效果,小雨追向纸醉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

“你说,纸醉在你们口中究竟背负着怎样的命数!”小雨虽然之前多少有听到点那所谓纸的奇怪身世。但其中真正的来龙去脉,她还是不很清楚,玄武,星莎,和她眼前这如瓷娃娃般的星见,却一个个视纸醉如眼中钉肉中刺,呵呵,天劫吗?为何偏偏那人会是纸醉?

星见此时睁着那双大而空洞的眼睛看向远方,似是在追忆着什么般缓缓开口:“水神既然你已经觉醒,前世的事多少也应该知道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雨疑惑的看向星见。

“前世你的死因还记得吧!”

“嗯!那时水姬是为了叶玄的赎魂圈不落入狄邱之手,便最后和他在山洞中同归于尽。”小雨说出前世水姬死亡的原因,心中猜测,星见接下来所说的,难道和神界的那场劫难有关?

“你猜得不错!纸醉的真正身世便和神界的那场劫难有关。他就是和你前世水姬一起同归于尽的狄邱转世。”

“怎,怎么可能?”小雨竟然有些不感相信她口中所讲。

“是真的,当时我算出他投胎转世之地后,就和青龙星君一起下山寻找,两个月后在人界一户农家找到当时还不满足月的纸醉。”

“不可能!那如你这样说来,狄邱的转世纸醉不是有百年寿命了吗?但他不久前还找了他出生的村子。那一村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小雨依旧不相信星见所说的话。

“那是因为青龙有心,为了能让纸醉像正常的小孩一样生活,他离开灵山前,带了一些那人面树下的豆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给纸醉服下一粒用这豆子所制造成的药丸。这样纸醉也便每隔一段时间会失意一次。既然纸醉曾对你说过他去过自己出生的村子话,那是青龙怕他知道真相而找人打听后说给他听的。”

“呵呵,星见你得话,越来越不可信了,这人界之中,哪有那样多会和纸醉一样会变为妖魔的小孩。”小雨一口便否认了星见刚所说的一切。

“水神,三界之中的事,你没有遇到,但不表明它不存在!自从千年前神界遭受到那场劫难后,这三界的平衡就被打乱,黄海深处的妖物蠢蠢欲动。人界因为最为薄弱,所以妖物肆意迫害掠夺,一些村子中会出现变成妖魔的小孩也不奇怪。其实用药物还是能将他们体内的魔性克制住的,但村民愚昧很多小孩子只要出现一点点变异的可能,就会被人杀死在摇篮之中。”

星见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让青龙给他带上的那四个手环,便是要压制住纸醉体内那最为原始的魔性。如若他不觉醒的话,待那四个手环全部破裂,他便会成为最为强大嗜血成性的妖魔,因为他有着一半神的力量。”

“但,如果,如果真如你口中所讲纸选择觉醒的话,又会如何?”小雨发现星见的面色越加显的凝重。

“如果他真的觉醒的话,那世上就不会再有纸醉这个人,他根本无法抗衡狄邱的野心,很可能会被狄邱将他的灵魂禁锢起来,而那时千年前神界的劫难会再度显现。”

“怎,怎么……会这样?星见但照你如此所说,纸醉的命数你不是很早便推断出来,横竖他都会危及天下,当时你和青龙星君为何不在纸醉年幼之时就杀了他,反而让他在反反复复无望的失意中度过?”小雨紧紧地盯着星见,她不相信纸醉终有一天,会变的真如星见所说。

“不在年幼时杀他,是因为当时的我算出无论杀死狄邱多少次,他到这个世间所背负的命运是不可逆转的,他的下一世,再下一世都会不断的去重复着他所属的命。而我却在算到狄邱转世为纸醉的这一世,他命格奇特,当时我虽不像之前那样能将他的命线看得很清,但这其中的蹊跷,一定会存在着什么转折,是好是坏虽不敢妄自推测,但总好过一直无休止的寻找狄邱转世的好。”

星见那空洞的眼眸。

在对上小雨的那一刻,她读懂了小雨的心,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来说了这么多你终究还是不相信……也许这就是命吧!想我一生也终究未将自己看得透彻,何况是说别人的命呢?你离开这里吧!顺着这洞一路走下去便能寻到来时之路。而灵山从此也不会再和外界有任何的接触了。

你的人面果你也一并带走吧!如若想取回自己的那段记忆的话,当面击破果子记忆便可恢复。”说罢,星见指了指那树上结着的果子。

小雨走到树前,摘下那属于自己的白色果子时,无意间她竟然发现那树上还结着另外一个她极其熟悉的面孔。他难道也曾吃过这树根上所结出的豆子?

“属于他的记忆你也一并拿走吧!总的说来,是你前世亏欠他的,将那记忆还回也算是对他的报答吧!”星见心中淡淡的叹了口气,因为那树上多数的人面果,都是她姐姐星莎因为妒嫉所致……

小雨妥善地将那两个人面果收好后,便打算顺着星见所指的路出去,回望了一眼那背对着她的星见。“星见……”话从口出,但又不知道接着该如何说下去,小雨发现星见虽然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孤寂感,却似乎又出卖了她……

“还不走!”星见厉声道。

“谢谢!”小雨向她道谢后,就顺着那山洞一直向下走去。

待小雨离远,星见转身再次缓步走到那株长相奇怪的人面树前,盯着那树过了好一阵,突然喃喃的说道:“姐姐,玄武作为先知星儿能做的都做了,人、神、魔三界的事情已经和我再无半点瓜葛。我现在只是觉得好累,真的很累。”随着她的话语,星见独自一人紧挨着那颗奇异的人面树坐了下来,她将那精致的毫无表情的小脸,慢慢贴在粗糙的树干上,手渐渐环紧双臂,那双空洞毫无焦距的眼睛,则是直直的望向那深远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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