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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昏暗中……她看到了焦急等待她回去的父亲,他如往常一样坐在家里的院中的藤椅上,桌上的茶早已凉透,手中的报纸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两鬓斑白,此时白发似乎又多了很多,面容极为憔悴,通红的双眼一动不动,直直的望着院子的大门……

小雨知道,他在等她回家,她每次回家时都能看到父亲乐呵呵的坐在那张藤椅上,其实当天的新闻他早已知道,但他依旧不厌其烦的继续翻阅着手中的报纸,打发着时间,在门口等着她。等着她摇响门铃的那一刻……

“爸爸!”小雨面带泪痕的冲到了院子的栅栏旁,正当她打算推开那半掩的门时,她另外的一只手,却被身后的人牢牢拽住。

“不要离开我!”声音熟悉而低沉,其中夹杂着无比的威严,和一丝几乎让人不易察觉的受伤。

她转而看向拉着她手得人……是他……炎!

炎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仿佛会将她失去般的小心呵护着,吻如雨点般打在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上。他的怀抱让她安心。

喃呢声在她的耳畔轻响,不要离开我……水儿!

水儿!为何又会是水儿!小雨急切的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突儿大地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她竟从一条裂缝中掉了下去。

“喂,姑娘……姑娘,醒醒,起来了!”小雨感觉肩膀上传来剧烈的晃动。

她微微睁开双眼,仔细分辨着眼前的人影。破旧的布鞋,灰色的粗布衣料,刚好够遮盖起凸起的小腹,头上顶着相同颜色的毡帽,嘴角挂着两撇滑稽的胡子,圆圆的眼睛像两颗黑色的扣子,镶嵌在银盘般的的脸上。此时,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叔,双手插腰,正面带怒气站在小雨的面前。

小雨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猛然环顾四周,接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来那都是梦……对了,她为何会在这里呢?小雨一时有点想不明白,记得当自己即将晕眩过去时,朦胧中好似看到那只巨大的苍猿。后来身体似是被重重的丢弃在什么地方,接着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检查了一下身上留下的伤痕,那些之前被挂破了的痕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全身上下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的地方,想必背后被紫璇用蔷薇刺破的地方,也无大碍。

右手扶上左腕的那条水晶之链,摸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指尖所碰触之处有的只是冰冷的刺骨……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在她面前晃了起来,接着头顶传来极不耐烦的声音:“喂,姑娘不要挡着我做生意啊!”

小雨发现她还在布塔城中,而自己此时坐着的地方,正好挡住了那位大叔做生意的摊子。

她起身让开,尴尬的说了声:“对不起!”

大叔看清楚她的容貌时,明显的一愣,当他再看到小雨身上,那上好的衣料时,急切的堆起臃肿的笑脸,说道:“小姐,要不要买点新鲜出炉,热腾腾的包子啊!很好吃的!我老王的包子可算是这城里做的最好吃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小雨无心搭理他推销的包子,不想再去找炎和夜他们,看到他只会让她的心更痛,她只想找到陈云早些回家。她开口问道:“大叔,请问,你知道从这里去上水怎样走?”

那人脸色突变,笑容在他的脸上奇迹般的消失,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说:“小姐你真的不要买包子吗?”

原来也是个贪心的生意人,小雨暗暗咒骂道。索性在衣服里上下摸了摸了,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给他,“买四个包子,剩下的你不用找了。这样你能告诉我怎样去上水了吧!”

那卖包之人脸还变得真快,此时又堆起那笑脸,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说:“小姐,你说的上水可离这布塔很远啊,从城门出去直走两里地,会看到一个三岔路口,左边是通去红色沙漠的,你要去上水的话,就得选右边的那一条。

顺着右边这条路,一路南下。骑马的话,少则一、二十天,多则三、四十天。主要还得要看你运气好不好,最近几年,这路上突然出现不少妖物,碰上的话那就……”

他望了小雨一眼,扣子般的小眼咕噜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接着笑着说:“如果是您一个姑娘家独自上路的话,就太危险了!不过,我这有一把祖传宝刀,反正我现在也用不到,可以便宜点卖给你。”说罢便在他的摊子下一阵乱翻,不一会儿从底下拿出一个被黑布紧紧包裹着的东西。

看着他一层将布打开,她发现原来是一把短小的匕首,大概比家里常用的水果刀稍长点。咋眼看去,刀柄和刀鞘全身漆黑,并没有一点其它的特色。

“小姐,不要看这刀子外表长得丑!这可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啊!”说着就把那刀子硬塞到小雨手中。

小雨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短刀,刀鞘是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色,顺手将刀拔出,发现刀刃有些钝,而刀刃的另外一侧,则看到刻着两个鲜红的大字“止水”。她低头,手指缓缓抚上那两字,口中喃喃道:“心如止水,呵呵……看来最适合我不过……”

“大叔,这刀我要了,多少钱?”

“不贵,也就十两银子。”他笑着答道。

小雨在衣服又里翻了翻,也只得几个碎银。拿到他面前说:“我也只有这样多。”

那大叔故作为难之色,似是忍痛割爱般的说:“算了!看你一个姑娘家,我就好心卖给你了!”

看着小雨远去的背影,那人手里不断翻转着她刚付的那几块碎银,偷笑道:“这样一把破刀也能卖个好价钱!哈哈哈哈!昨晚从山上下来,看到远处发光,走近后才发现原来是这把破刀,捡了回来,乌漆抹黑的,这刀子我愣是一晚上也没拔出来。谁知,早上这姑娘轻轻一抽就拔出来了。哼!但看上去也不像是很值钱的东西!”出城相对入城而言,看管上没有那样严格,守卫只是在人群里随意挑出几个出来问话。她走在中间,所以那些守卫也就没太过注意……

小雨出了城,向前走了一段,突然驻步,回头望向城门上那“布塔城”三个大字,匾额依然高悬于巍峨的城楼之上,但只是现在却是物是人非……

意外失踪,他却没有来找,原来紫璇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的“止水”,每一个关节渐渐泛出凄惨的白……

突尔觉得那三个镏金大字,在阳光的反射下变得格外刺眼。小雨猛然转身大叫:“露雪!”

不一会儿,远处一个白色缥缈的影子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停足于她的面前,低头不断磨蹭着小雨的肩膀。小雨伸手抚摸着露雪的那雪白的脖颈,带着它一人一马的向前走去,她再没有回头,任布塔城在她身后一点点变小,最后完全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走了一会儿,果真看到那卖包之人所说的三岔路口。

她摸了摸露雪颈部稀疏的毛发,平淡的说道:“以后就只剩我们两个,我现在坐上你,但不许飞,慢慢走!好吗?”

露雪似听懂般的点了点头。

小雨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让露雪飞。毕竟自己的骑术不是很好。上次逃命时,露雪带着她狂飞,她是紧抓着露雪颈部的马鬃,才不至于掉落下来。

但是之后她发现,就因为那次的飞行,她把露雪的马鬃拔了很多下来。露雪原本引以为傲的洁白飘逸的马鬃,现在除了近头顶的几撮外,已经稀稀拉拉的没有几根趴在上面……

她心里觉得很对不起露雪,所以一直都不太敢再去骑它。

不过现在看来,光凭自己的双脚,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只要露雪不飞,虽然时间上会花的长点,但也比她自己走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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