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阎铭坤心挂两头,所以行军的速度很快,本要三四个时辰的路程,他和他的乡勇只用了两个多时辰便到了距永新县城不到十里地的地方,蒋少武所率领的骑兵更是先到一步,放佛都可以听见永新城内的喊杀声了。
永新城的北面有条小河,河水不深,清澈见底。蒋少武率领着骑兵在这里等着阎铭坤的主力,阎铭坤的乡勇们如今口渴的嗓子眼仿佛都要冒烟了,看见有河流,顿时乱了队形,纷纷拥到河边喝水。骑兵的主力虽然是跟着蒋少武先行一步到了这里,人和马都已经喝足了水,也休息的好了,但是阎铭坤的队伍里任然有少数的骑兵,这些骑兵都是他的亲信心腹,因为阎铭坤自己也骑着马,一旦情况不妙,方便他领着这只骑兵可以随时逃之夭夭。
那些战马见了河水,也一起争着饮水,河中一派人喊马嘶,好不热闹。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炮响,河对岸的树林中闪出一片火花,响起一片枪声。河中的乡勇没有半分防备,霎时间,一片乡勇中弹倒在了河水之中,河水瞬间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正当乡勇还没反应过来,埋伏在树林中的太平军骑兵一起冲杀出来。平日里乡勇们欺辱杀戮百姓,百姓那个会反抗,今日一来他们乱了队形,二来又没见过这等阵势,顿时间犹如放了鸭子般反身的乱跑乱撞。阎铭坤一连斩杀了好几个逃跑的乡勇也没压住阵脚,他一见形势不妙,双腿一夹马肚,也卷进了逃命的乱流之中。
可是现在他们又如何能逃得脱呢?就正当乡勇们往回跑的时候,忽然只见迎面飞来一阵箭雨,乡勇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被无数的弓箭射得如刺猬一般。阎铭坤的马也被弓箭射倒,他只好弃马步行逃跑。
此时此刻,有两支太平军出现在乡勇们回逃的路上,并且这两支太平军的人数比从正面树林中冲出来的骑兵要多得多。
冲在最前面的太平军正是乡勇出身的唐有田。唐有田在乱军中一眼就认出了狼狈不堪的阎铭坤,他提着刀喊道:“老王八蛋,你往那里跑!”
阎铭坤一眼认出了唐有田,早就吓的魂飞天外,急忙加快脚步,往来人少的地方钻去。
唐有田一见阎铭坤要跑,心中如何甘心,他不顾乱军之中刀光剑影,箭矢乱窜,只是一心的冲着阎铭坤扑去。
可惜阎铭坤还没跑两步,便被一个太平军拌倒在地,接着被两名太平军拿下。唐有田追了过去,看见阎铭坤已经就寝,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举起手中的钢刀便要砍。一个太平军战士道:“兄弟,朱总制有令,不能随便杀俘虏。”
唐有田那还顾得这些,猛得一刀砍下去,另一个太平军战士抽刀一隔,怒道:“你要干什么?你要违抗朱总制的军令的。”
在伏击阎罗寨的乡勇前,朱振华确实下了道军令不能杀害俘虏,可是如今的唐有田已经丧失了理智,那还顾得这许多。他见那太平军战士将自己的刀隔开,心中又急又怒,猛得以把将那太平军战士退倒在地,一脚踹在阎铭坤的小腹上,将阎铭坤踹倒,举刀又要砍。忽然,唐有田发现自己的脖子旁多了一截刀刃,只听身后的太平军战士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横,你再敢违抗朱总制的军令,莫怪兄弟不讲情面!”
此时战斗已经结束了,蒋少武的骑兵首先被火枪和弓箭射杀了个干干净净,没有一人逃脱,蒋少武本人因为战马受了惊被掀了下来后,被数百只受惊的马蹄踩踏成了肉泥。而那些步兵乡勇虽然伤亡不大,可是也没一人走脱,没死的都成了太平军的俘虏。
就在那个太平军战士威胁唐有田的时候,忽然有人喊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啊,又想上演一出自相残杀的好戏吗?”
唐有田和那两名太平军战士望去,说话的人正是总制朱振华。
唐有田见了朱振华来了,心中暗暗后悔:“哎,我早该一刀砍了这老王八,看来没机会了,我......我怎么就这么的没用啊!”
朱振华看了看唐有田的表情,又看了看阎铭坤,问唐有田道:“有田,他就是阎罗寨的大当家阎铭坤?”
“呸!”唐有田往阎铭坤的脸上吐了口唾沫道:“他就是阎铭坤。”
“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往别人脸上吐唾沫呢?”朱振华一面说着一面用自己的衣袖给阎铭坤擦去脸上的口水,问阎铭坤道:“阎寨主啊,你说说,经过这一战,你们阎罗寨还能有几个人马?”
阎铭坤知道自己今天非死不可了,撒谎道:“我寨子里还有精兵一千,还有朝廷的军马五百。寨墙上有火炮十门,砖石弩箭更是多不胜数。”
“有田,是吗?”
唐有田还不及说话,只听阎铭坤道:“他不过是我家的一条哈巴狗,岂能尽知......”
“啪!”朱振华不待阎铭坤将骂人的话说完,一耳光扇在他脸上,笑眯眯的对两名太平军战士道:“他不会说人话,你们教教他,一人扇他十个大嘴巴子。”
“朱总制,我来!”那两名太平军战士还不及说话,唐有田站了出来。
“有田,不急,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会有你报仇的时候。”
接着,响起一串“啪”“啪”声,在那两名太平军战士扇阎铭坤耳光的时候,陈玉成过来,问道:“总制大人,俘虏怎么处理?”
朱振华想了想:“把他们都押到永新城去,把永新城里监牢内的犯人都放了,先让他们在里面住几天。”
“遵命。”
陈玉成走后,韩守勋又过来问道:“总制大人,这些武器和马匹运到哪里去?”
朱振华本想直接运回井冈山,但觉得这样不太好,便道:“先将东西都运回永新,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大当家的,让他看着办,另外你运这些缴获的东西回去后几全力协助大当家的攻打蒋家的庄院。”
韩守勋走后,朱振华觉得自己现在没有时间和这个该死的东西接着玩下去了,他对唐有田道:“有田,我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了,这狗东西就交给你了,你要他死他便死,他要他怎么死他便怎么死,一切随你。”
唐有田一听这话,眼泪顿时夺眶迸出,当下给朱振华跪下连磕三个响头:“朱总制,我替我爹娘,替我妹子,谢谢你了!”说罢起身,提着刀便向阎铭坤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