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华拱手道:“大当家的有什么条件尽管讲来,我朱振华一定尽力满足。”
穆天奎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子,问朱振华道:“朱兄弟,你还没有成亲吧?”
穆三妹虽然早就知道朱振华没有成亲,可是不知道当他的哥哥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的有些紧张,但是转念一想:“朱大哥,肯定还没成亲呢,肯定没有。”
盼秋这时已经在别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的移步到了朱振华的身旁。
朱振华一愣,随即笑道:“我老婆还不知道在那家老亲娘那里养着咧。”
大家听了朱振华这话先都是一愣,当明白后都一起哈哈大笑。穆天奎道:“既然你还没有成亲,那我就将我的妹子嫁给你,怎么样?”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但又一想,这也是早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穆三妹听了哥哥这话,心中虽然喜悦万分,脸色一下子羞的绯红,她轻轻的扯着哥哥的衣角,低声娇嗔道:“哥......”
盼秋听到这话,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在没有注意他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县衙大堂。这时只听史文斌笑道:“大当家的,原来你就这条件,早点说啊,早点说了我史文斌就替朱兄弟答应你了!”
朱振华尴尬的瞪了一眼史文斌道:“别瞎说。”
穆天奎一听这话,叫道:“怎么啊,你朱总制不同意啊,如果你不娶我妹子,那整编的事就免谈了。”
陈玉成知道朱振华现在答应或者不答应都不太妥当,看了眼朱振华道:“大当家的,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就算我们总制大人答应了,二当家的不答应那怎么办?”
穆天奎早就看出自己的妹妹对朱振华有意思,当下叫道:“我妹子早就想......”
“哥......”穆三妹不待他哥哥将话说完,羞嗔的叫了一声,转身便跑出了县衙大堂。
出了县衙大堂的穆三妹心情激动、羞涩、又有些害怕,但是她这复杂的心情却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露半分,一来他怕别人笑话自己,二来她也怕朱振华不答应自己哥哥的要求,如果她过早的表露的自己的心思,那今后自己还怎么在别人面前做人呢?
就在穆三妹离开县衙大堂的时候,一个太平军战士进了大堂,向朱振华禀报道:“总制大人,有一人自称是太平军范汝杰指挥的下属,在衙门口求见。”
正当大伙儿正在为穆天奎嫁妹这事你一言我一语的给朱振华开玩笑的时候,听了这句话,一齐鸦雀无声。朱振华怕是自己没听清楚,追问了一句:“你说是谁?”
“范汝杰范指挥的下属。”
“他叫什么名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说他叫范汝豪,是范汝杰指挥的亲弟弟,咱们在永新分地的事如今整个赣南都传的沸沸扬扬,所以他找来了。”
穆天奎一听“范汝豪”三个字,怒火一下子窜上了脑门,怒道:“上次就是这个狗东西带人围攻老子,不是老子制住了范汝杰,老子早就没命了。”
陈玉成问道:“他脸上是不是有道刀疤?”
“是啊!”穆天奎十分惊异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见过他吗?”
“在金田起义的时候见过他。”
李世贤道:“这个人我过去也听堂兄说起过,他曾经帮助东王做过几次黑活,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什么事黑活?”朱振华问道。
陈坤书抢道:“就是暗杀。”
朱振华一愣,但是他料定范汝豪这次来永新绝对不是来暗杀自己的,他略微顿了顿,正想吩咐带范汝豪进来。又听谭绍光仿佛自言自语,有仿佛另有所指的问道:“他来是干什么的?”
“猜不透就不要猜了,”朱振华爽朗的将手一挥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范汝豪在两名太平军战士的引领下来到了大堂之上。范汝豪见了朱振华,纳头便拜道:“小卑职,师帅范汝豪拜见总制大人。”
朱振华忙将他扶起来道:“都是自家的穷苦兄弟,何必这么多礼数呢?”说罢,看茶让坐,众人分宾主坐下。
朱振华亲热的道:“本该我去会合范指挥,只是因为道路上淸妖甚多,所以未能会合,还请范指挥恕罪啊。”朱振华在这里故意隐瞒了他是奉东王杨秀清的将令来和范汝杰会合的。朱振华说话时,史文斌从头到脚打量了范汝豪一番,见他三十上下,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一脸的横肉的脸上一条刀疤由右眉穿越鼻梁横跨到左脸。
接下来,朱振华询问范汝杰的近况,并表示出愿意和范汝杰会合的意思。范汝豪答道:“我家指挥此时率军在赣闽交界处与淸妖鏖战,虽说麾下有七千多人马,但因长期与淸妖周旋,未得休整,又因淸妖兵力强大,火器精良,我家指挥作战,甚为艰难。”
朱振华听了范汝豪的话,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的听着,他很想知道范汝杰差范汝豪来永新见自己的真正用意,他只是察言观色,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中午时分,午饭端上来了。因为今天来了客人,朱振华特意吩咐加了两样小菜和一壶酒,并说这里不是在天京,小酌两杯也是无伤大雅的。平常吃饭时,朱振华总是坐主位,而穆天奎坐在客首席,韩守勋第二、陈玉成第三,其他将领可以随便。今日穆天奎、陈玉成与颔首看出朱振华的心思,让范汝豪坐了首席。
席间,众人纷纷向范汝豪敬酒,范汝豪嘴上只言自己不善饮酒,但是对来敬者却是来者不拒。范汝豪一面饮酒,心中一面道:“怎么,仗着人多,想来车轮战吗?呵呵,来吧!”
“没有范指挥在闽赣牵制淸妖,我部军马将会独自面对多于我数倍之淸妖,”陈玉成端着酒杯,一饮而下,问道:“不知范指挥此刻在何处作战啊?”
范汝豪轻轻的呷了一口酒,心中暗道:“来了,来了。”口中道:“我出发时家兄在与闽西妖军对垒,我来时因妖军封锁,我行了一个多月的路才来到永新,此时却不知家兄在何处。”
这话众人一听便知是句假话,但却无人点破,只是沉默。范汝豪也从众人的沉默中看出自己的谎言被识破,但他也不说穿,端起杯酒,向众人一敬,道:“在下替家兄感谢总制对家兄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