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亮,巷子内外,许多人驻足围观。
苏云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从人群中挤过,只见在一户宅邸面前的青石路上,摔着一个老者,一位老妇伏在老者身上放声大哭。
在宅邸的门口,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此时正一脸愤怒地看着地上的两个老者,破口大骂。
那老妇哭诉道:“你道我们愿意!姓罗的小子武艺高强,他要强行带走周若,谁能够阻挡!你若是有能耐,你怎么不去报仇!罗祖元就在北边!”
锦衣男子似是被老妇戳到了痛脚,大为震怒,走下台来,一脚踹在妇人的身上,妇人吃痛,跌向一边。
那锦衣男子双目赤红,说道:“如果不是你女儿,我张家怎么会家破人亡!”
男子越说越气愤,最后怒不可遏,又踢了两位老人几脚,不过随即,他看到周围的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也怕自己的做法引起公愤,便向着地上的两个人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真是作孽啊……”
人群中,有些老人一声长叹。
有愤愤的围观者道:“说到底,还是那个罗祖元造的孽!若不是他,好端端的张家周家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可惜好人不长命,恶棍活千年!”
“可怜啊可怜……”
有邻里街坊上前将两个老人扶起,说些安慰的话,又有人说有人已经报了官,之后会有人去找姓张的麻烦云云。
两个老人脸上都有淤青,身上的衣服也被弄得脏兮兮的,看起来令人怜悯,但他们绝不要邻里更多的帮助,一一道谢,将邻里送走。
门前渐渐恢复了空旷,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向着后面的大门走去。
周家其实绝对算不上贫困,这从眼前的周宅就可以看出来。
当周氏夫妇正要进门的时候,苏云从后面赶上,说道:“二位留步!”
周氏夫妇一怔,回过头,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来到他们旁边。
老者有些警惕地看着陌生男子,问道:“你找我们?”
苏云点点头,随后道:“你们是周若的父母吧?”
老者点点头,目光中的警惕却不减反增。
苏云见状,笑笑道:“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找到一些关于小枪神罗祖元的事情。”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老者当即回头,丢下这句向着周宅的院子内走去。
苏云叹了口气,就在老者和老妇双双踏入院门时,苏云高声道:“难道你们不想让你们的女儿回来吗?”
“砰!”
大门关上。
苏云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正在此时,大门开了,老者探出一个头,狐疑道:“你有什么办法?”
苏云一怔,随后说道:“我也正在想。”
老者盯着苏云看了好一阵子,方才叹了口气道:“唉,进来吧。”
院子中摆放着桌椅板凳,不过有些翻倒的,被老妇给一一扶起来,又去厨房弄出茶水来,苏云见老妇身上有伤还忙里忙外,忍不住客气了几句,但老妇仍然是忙里忙外,只是掩面抹泪的动作,却逃不过苏云的眼睛。
“这件事情,可就说来话长了。”
知道苏云的来意,老者叹了口气,便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原来,周若和镇上武馆的张尧,乃是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偏偏周氏夫妇觉得,张家的武馆小打小闹不成气候,对张尧多少有些不喜欢。
但是女儿既然喜欢,他们二老虽然有些不乐意,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随着女儿年岁的增长,出落的越发漂亮,就在这时,年少有为,武功高强的小枪神罗祖元走入了二老的视野,便在张尧离开枣定县的一段时间,做主将周若许配给了小枪神罗祖元。
这个时代和中国的古代很相似,女人是没有多少自己做主的权力的,周若虽然哭闹了几回,但还是乖乖嫁给了罗祖元,婚后一段时间,也开始操持家务,和罗祖元过得像一家人。
二老看在心里,自然也是欣喜,觉得为女儿做了一个英明的抉择,谁知正在此时,张尧回到了青华镇,事情随后的发展骤转急下,张尧和周若私下接触几次之后竟然私奔,被发现的罗祖元追出百里,张尧丢下周若逃走。
然而罗祖元已然被张尧激怒,他带着周若返回青华镇,杀入张家的武馆,将张家满门击杀,,并且还累及武馆的十几人死伤,只有张尧的哥哥侥幸逃过一劫。
这一骤变发生在短短一天之内,等周氏夫妇从一连串骤变中反应过来,罗祖元已然带着周若扬长而去,聚集一帮兄弟,啸聚于榆梓青华二镇接壤的无名山域之内。
期间县中也曾颁布过禁军令,并且赏银一加再加,但是没人能够完成任务,罗祖元虽然只是七层后期的武者,可就连青华镇的戊等门派,青华派掌门赵海山都不是对手,逃了回来。
从此,就很少再有人去动镇前的禁军令。
周若还在山中,现在据说是做了压寨夫人,周氏夫妇曾经想过要去将周若带回来,但他们根本还未曾接近那里,就被人早早轰了回来。
看着周若的父亲慢慢诉说,周若的母亲在一旁抹泪,苏云亦是有些慨然,人世间悲欢离合,周氏夫妇可谓是尝尽,如今却还要受到姓张欺侮。
他又问了一些关于罗祖元的事情,听周若的父亲说,罗祖元家传绝学只是人阶,却被他硬生生炼出了玄阶的威力,如此才能够对付八层武者并且胜之。
性格的一些东西,苏云问了,周若的父亲却苦笑摇摇头道:“本来老朽以为自己是了解这个人的,可是后来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哪像一个正常人可以做出来的?唉,如今怪只怪我眼瞎了,只是苦了周若啊……”
老人话音未落,老妇已然呜呜哭了出来。
告别了周氏夫妇,苏云继续在镇中四处转了转,有些地方还是可以听到一些关于罗祖元的消息,苏云对这个劲敌前所未有的重视,因而不调查清楚,不会轻易的出手。
到了三更左右,他回去蒙头便睡,到了天微明时起来,仍然是练习龙爪功,到了傍晚时分,继续出外探听消息。
到了这一日的晚上,苏云回到客栈,趁着夜色换上斗篷客的装束,从本镇的张榜汉子那里揭下禁军令,便向着北方掠去。
晚上镇口人虽然少,但并非没有,看着邻镇声名鹊起的斗篷客揭下禁军令,一些人当即兴奋起来,很多人连夜向着北方赶去,想要看看两镇的顶尖年轻高手,究竟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