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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扬不知道不远处，自己被人骂作了傻蛋。
看到小姑娘跑了过来，他脸上再次洋溢着那种迷人的笑容。
两个大汉怒喝道：“小子，不要多管闲事。”
凤清扬摊了摊手，就在小姑娘扑过来时，他随手推了一下身边一根竹竿，几大堆竹竿就象一堆塔米牌，“哗啦啦”一下倒下来。
两个大汉没有防备，不时地用手护着身体。
凤清扬拉着小姑娘，跳到水中。
小姑娘要说话，凤清扬用手指头放在嘴上，“嘘”了一声，低声说道：“看着我。”
嘴中叼着那根竹筒沉下水去，留着一小截竹筒口在外面吸气。
小姑娘再笨，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学着他的样子，将头沉到水面下。
竹排倒下去，看守竹排的人爬起来。
虽然明知道这些人不好惹，但久在冰雪浸凌下，北方百姓脾气暴烈，还有几个看竹排的人开始指责这两名大汉。
两个大汉肯定不会害怕这些平民百姓的，但也不敢举起屠刀，屠杀无辜的百姓。看了看，他们追杀的目标与那个少年人竟然奇怪不见了。
确实不大好找，现在正是七月份，黑水河边除了清澈的河水外，还长着茂盛的水草，又是夜色里。就是白天，也未必能注意这两截竹筒。除非他们练成了凤舞家族五色五音五味功法，视线远胜常人。
怏怏不乐，骂咧咧地走了。
凤清扬等到看竹排的人将竹竿全部扶好了，才带着小姑娘回到岸上。
借着月色，看了看小姑娘。
大约十六七岁，长得娇小玲珑，因为衣服全部湿了，软软地贴在身上，更将一身窈窕的身躯显凸出来，让人忍不住想犯罪。
小姑娘害怕地看着他，道：“你想要干什么？”
凤清扬摸了一下鼻子，心里想道：我本来不想干什么的，经你一提醒，都有些想了。
他温和地说道：“小姑娘，我不是坏人，不然不会救你。”
小姑娘这才想起来。
她盯着凤清扬，先前吓了一跳，脸上居然那么多伤疤，但细细看去，脸型端正，一对眼睛黑漆漆的，闪着星星般的光彩。嘴角不时带着弧度，似笑非笑，但这种表情让人觉得十分温暖。
这么一看去，不觉得狰狞，反而觉得这个少年人十分吸引人。
她红着脸道：“小姑娘！你还没有我大呢。”
“那么我叫你阿姨，好不好？”
“你坏死了！”她要掐凤清扬。
凤清扬躲了过去。
两个人哄闹了一下，小姑娘心情才放松下来。
凤清扬好奇地问：“小姑娘，刚才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杀你？”
一提，她哭泣起来，道：“少爷被他们杀死了。”
“他们为什么要杀死你家少爷，你家少爷又是什么人？”
小姑娘哭声更大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麻雀。”
“小麻雀？”小姑娘哈哈又乐了，她眼睛还朝凤清扬某些地方瞅了一眼。
凤清扬立即辨解道：“有些人喜欢说反话的，比如他是好人，却喜欢说自己是坏人，是坏人，却喜欢自夸自己是好人。”
“那么你是大麻雀了？”
“正是，”凤清扬挺了挺胸膛。
但这句问得很暧昧，凤清扬回答得更暧昧，小姑娘脸立即羞红下去。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谷。”
“麻雀最喜欢吃谷子了。”
“你有没有本事吃？”小谷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由好笑地调笑起来。
“只要你愿意被我吃，我保证会将你吃得干干净净。”
小谷忽然跪了下来说道：“公子，我家公子被人杀死了，奴婢不敢回去，你能不能收留我。只要你救下我，任你处置。”
说到这里，她有意地将坚实的胸脯挺了一挺。任由处置，当然想“吃”就“吃”了。
凤清扬摸了摸鼻子，有些犯难，按照规矩，收留别人家奴婢，是犯法的。
小谷再次跪下，说道：“公子，你行行好吧，奴婢还送你一样宝贵的东西。”
凤清扬将小谷扶了起来，道：“什么东西？”
小谷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卷轴，气愤地说道：“就是它，害死了我少爷，才让我被人追杀的。”
“它是什么呀？”
“夜魔的藏宝图。”
夜魔，就是宋成器。
凤清扬一听，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紧张地问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小谷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少爷得来的，他说是夜魔的藏宝图，奴婢也分不清。”
说着将它打开。
凤清扬却立即将它卷好，道：“千万不能声张，会害死人的。”
不要说有具体的图纸在，这几天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说完了，惊魂未定的站在河边的石堤上踱来踱去。大约是因为害怕，一不小心，再次掉入河中。
但这次掉的方位不对，刚才进入河中是一个斜坡，这次掉下去，却是一个陡坡。
一下子滑入河中。
凤清扬一边挣扎，一边道：“小谷，你快来救我。”
小谷愕然，刚才还拉着自己躲藏在水中，怎么发生了这种事，问：“你不会游泳？”
凤清扬拼命地点着头。说完了呛了几大口水，被河水一卷，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小谷这才反应过来，急切地喊道：“小麻雀，小麻雀。”
但再喊也没有用了。现在夏水泛滥，在河边没有多大问题，滑到河中心，水流很快，不会水性，也不知道被河水冲到什么地方了。
小谷带着哭腔，喊了几句，忽然想到了自己眼前的处境，悲伤地离开了。
……………………
乔蜿龙说了句：“精彩。”
牙齿咬了起来。
“难道你也认识这个小麻雀？”王梦婵问道。但她立即想到小麻雀与小谷调笑时，小麻雀另一层含义，脸上带起粉色。
不过他们的船只离两个人交谈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没有很好的武功，是没有办法听到的。
难道这个临水轩的少女掌家，除了会做菜外，还是一个高手？
怎么不认识，自己白天莫明其妙对这个少年产生了好感，却没有想到与这个小谷，一个比一个滑头。
自己打了一辈子雁，居然被一只小雏鸟啄了一下眼睛。
想到这里，十分郁闷，转了话题，道：“王姑娘，你吃过晚饭没有？”
“你说呢？”
被他派人象催命一样，差一点将几盆河罗鱼烧砸了，那有时间吃晚饭。
“我为你准备了晚餐。”但他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又转移了话题，问道：“王姑娘，何罗鱼除了水煮外，还有几种做法？”
这是王梦婵的所长，她立即答道：“何罗鱼因为有几条尾巴，所以又有人说它一首十身，尾多身体多，腹鳍多。一条鱼最嫩的地方就是腹鳍，所有鱼当中，只有何罗鱼腹鳍占的体积比例最大。因此水煮最为合适。不过嘛，清蒸也行。红烧必须注意火候，不能烧老了。生伴亦可，但要去掉许多部位。油煎不太妥当，除非裹上面粉，但这样一来，失去了鱼鲜味。最忌的就是烧烤。”
说完了，乔蜿龙也将桌子端到船头，将准备好的酒菜拿出来。
伸出手道：“请。”
王梦婵夹了一块菜放入口中。
她在店中深居浅出，从来没有到别人家中做过客，所以吃下去后，差一点吐了出来。
乔蜿龙没有顾她的反应，拿出一个鱼杆，向水中一挥，一手提着鱼杆，一边问道：“不合口味？”
“你说呢？”
“那是，你家临水轩中那些大厨，那一个不是顶尖的高手，除了何罗鱼，就是家常小菜，也能烧成人间美味。”
乔蜿龙言语对王梦婵十分奉诚，可是王梦婵却不领情。确实这些菜难以下咽，另外因为她姑姑的事，她对乔蜿龙十分反感，依然讥讽道：“难不成，我姑姑跟了你那么久，你一点本领没有学来。哦，对了，你是乔家大少爷，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何必学着下厨？”
乔蜿龙嘴张了张，最后摇了摇头，道：“你不能这样看待问题。我烧菜的确没有天赋，但也不是你所说的那种纨绔子弟。况且我那来烧菜的时间，这顿饭菜是我请镇上的厨子烧好，放在这里的。”
王梦婵无语。
烧好放在这里？
这个菜能放么？象有些菜，比如油炸的，现炸现吃，香嫩酥脆，一冷下来，马上变得软绵绵的，不好吃了。有的菜必须掩渍一会，盐与香料才能入味。
不过立即就想到，自己姑姑与他在一起时，有可能只顾伺候他，根本就没有提过这些事情。
她脸上又变得冷冰冰的。
乔蜿龙也没有生气，因为内疚，就是王梦婵用鞭子在他身上抽几下，他也不会有怨言的。但此时不知道王梦婵又因为什么原因变卦了。
他低声道：“我对你姑姑很内疚，但一个家族存在，有许多困难的。当年凤舞家族是多庞大，现在呢？”
“难道你们乔家离了你就不行了？”
“可如果都象我呢？”
“如果都象你，你们乔家就立即壮大了。”
乔蜿龙无语，他意思是说如果我不顾家，都象我，那么家族怎么办。但王梦婵意思却是说，都象他为了家族，连爱人都丢下不管了，家族怎能不壮大。一个是假设，一个是事实。
王梦婵还不想与他斗嘴了，道：“快说吧，你要我办什么事情？”
这才是正事，但现在不能说了。乔蜿龙说道：“如果我现在钓一条河罗鱼，你会不会下厨做一道美味佳肴？”
何罗鱼智商很高，很难捕捉，就凭他刚才甩下一根钓杆，连一个铒食也没有，就能钓上一条河罗鱼？
“如果你现在能变出一条河罗鱼，我立即会为你做一道原汁原味的水煮河罗鱼出来。”
“感谢不尽，”乔蜿龙说完了，一提吊线。
忽然在河中传来一个声音，道：“临水轩少掌柜，我保证这条何罗鱼味道又酸又臭，一点也不好吃。”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真让乔蜿龙钓上一条何罗鱼，而且这条何罗鱼还能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