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见状,只当杨思琳是怕事,于是心中得意不已,气焰愈发的嚣张起来:“姐姐,今日你可得给我个交代,这个贱婢敢以下犯上,辱骂于我,若不好生教训一番,只怕别人会误会姐姐是故意放纵恶奴!”
“交代?”杨思琳也不生气,一脸轻松的朝那苏姨娘说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我这奴婢忠心护主到底错在哪里呀?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她不应该帮我,还要帮你不成?”
“听姐姐这意思是打算护短了?”苏姨娘柳眉一挑,气势上丝毫没有弱下去,她就不相信,一个小丫头还敢翻起浪来不成?她可是老夫人的人,连夫人都得给她几分面子,何况是这个刚进门不受候府待见的黄毛丫头。
“闭嘴,你这个没规矩的东西!姐姐也是你能叫的吗?”杨思琳瞬间收拢神色,一声冷呵:“一个小小的姨娘,竟敢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穿大红色的衣物;不过是一个奴婢,竟敢在我面前以我自居;身为妾氏,言辞举动对主母更无半点敬意!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如此狂妄嚣张?是谁给你撑腰让你如此不将少夫人放在眼中?我那奴婢骂你还算是轻的,凭你这几条就是拖出去乱棍打死也不为过!还不给我跪下!”
苏姨娘一听,整个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她没想到这新来的少夫人竟如此厉害,光是那声冷呵便让她无形之中觉得矮了三分。而杨思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言之有理,完完全全抓住了她所有的错处。
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散了开来,苏姨娘很是后悔刚才言辞太过嚣张了些。随着最后那一声跪下,双膝更是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少夫人恕罪,奴婢刚才实在是因为等得有些心急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冒犯了少夫人,还请少夫人看在奴婢无心之过,原谅奴婢这一次吧!”虽然心中极为不情愿,可现在却不得不暂时低头。她只好暂时先服软,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就是真闹到老夫人跟前,她也是得不了什么好。
“口不择言?无心之过?等得有些心急?”杨思琳可不是傻子,这苏姨娘是什么货色一眼便看得出来,若今日这么轻易的便放过她,日后只怕更是要骑到她头上拉屎了。
“苏氏,你当我真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杨思琳向来也不是什么软弱的性子,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可人若犯她,她才不会客气:“别说你不知道妾室是没有资格穿大红色的衣裳,别说你不知道尊卑之分,别说你不懂得最基本的礼仪规矩,若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你都不知道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堂堂候府家的姨娘!这若是传出去,大少爷的颜面何在,候府的颜面又何在?”
一席话声色俱厉,别说苏姨娘,就连一旁其她的几个姨娘,甚至于杨思琳身旁这几个丫环也听得心底发寒,无形之中被杨思琳这主母气势给震住了。
黄姨娘脸上表情倒没有多大的变化,仍就那么一副恭敬有礼的样,而心底却早已激流暗涌,倒是没料到这新来的少夫人竟是个如此厉害的角色。
至于其他两位姨娘此时早已脸色发白,一脸紧张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这心里哪里还敢存那挑衅的心思,只想着快些敬完茶,了完今日的事赶紧离开便好了。
原本她们是想跟着苏姨娘一起在这少夫人面前张扬一把,让这少夫人知道她们这些姨娘可不是随随便便好欺负的。可谁曾想到现在这带头的苏姨娘竟几句话下来便被这少夫人给压制得连回击的余地也没有。
看来,她们还真是低估了这黄毛丫头,只当她不太受候府待见,却忘了,再怎么样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少夫人,再怎么样她也是京城首富杨家出来的唯一的嫡小姐。
“少夫人恕罪,少夫人恕罪,奴婢一时犯浑冒犯了少夫人,还请少夫人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这一回吧!”苏姨娘早就被杨思琳最后几句给吓坏了,她边求饶边朝磕着头,心里后悔死了之前的轻敌。
真是不应该太过轻视这少夫人,结果让自己落到这么个难堪的境地。这种事还真是可大可小,若真较起真来,她可是连死也没个好的死法呀!
“恕罪?就凭你这三言两语我便饶了你,那日后这规矩岂不是成了虚设?谁都可以以下犯上,谁都可以尊卑不分,谁都可以没规没矩了?”
杨思琳可没打算就这么虚晃两下了事,哪怕这个苏姨娘真是老夫人的人又如何,她只是按规矩教训个犯了错的妾室罢了,并无过错。当然这分寸还是得拿捏好,否则到时反倒让人借事挑她毛病,被说成刚进门便容不下妾室那就得不偿失了。
苏姨娘见杨思琳是打定了心思没这么轻易放过她,当下急得朝一旁其他的姨娘看去,希望能有人帮她说说话,求求情。可此时那些人生怕引火上身,根本就不敢多半句嘴。
苏姨娘看到杨思琳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突然觉得这少夫人还真像是什么也做得出来的人:“少夫人恕罪,请少夫人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情急之下,她只好搬出了老夫人做为靠山,想必少夫人就算再厉害,也还是得顾忌一下老夫人,不会做得太绝。
谁知她这回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杨思琳等的就是这句话,等的就是让这苏贵人自己将老夫人搬出来。
黄姨娘一听,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暗道这苏姨娘还真是个傻子,这个时候竟还敢把老夫人给扯进来,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果然,杨思琳发飙了。
她砰的一掌拍在一旁的茶案上,厉声训斥道:“你个没规矩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老夫人又是谁?还敢大言不惭的搬出老夫人来,老夫人何等尊贵,她的颜面岂是能随随便便拿给你这个奴婢来糟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