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厅里面竟出厅的安静,杨思琳飞快的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位主角,发现每个人的神情各异,这让她倒有些不好意思看戏起来了。
杨夫人自然不用说,一脸的气愤,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想必霍启明早就去见阎王爷了,至于杨安康,虽说没有杨夫人这般激愤,可那脸色黑得也不比包公好到哪里去。
厅内四周的仆人一个个则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而此时最不好过的自然便是霍启明无疑了。
如此犀利的指责让他顿时觉得很没面子,可要命的是,杨夫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却又都是事实,实在是让他没有半点反驳的地方。他不得已,只好朝杨思琳望去,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才能救这个场了,既然刚才她能替自己说话,那么现在也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只不过,这一次霍启明失算了,杨思琳可没这么傻,这个时候跳出来揽事,打乱杨家夫妻的训姑父行动。更何况,美丽娘亲这回只怕是真动怒了,女人发脾气的时候那可是最恐怖的,她才不会主动去触那点燃了的引线。
朝霍启明投出一个无可奈何,自求多福的眼神,杨思琳快速别开了眼,将目光移到其他的地方,心中又开始兴奋、乐呵起来,可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姑爷,这些事都是真的?”杨安康将霍启明与杨思琳之间的小动作全都看到了眼中,他朝杨夫人示意了一下,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此事交给他来处理,男人吗,这个时候不站出来出替女儿出头,什么时候出来呢?
霍启明这回就算再不愿面对只怕也无法再装哑巴了,杨安康这次可是指名让他回答,虽没有杨夫人那般杀人的目光,但语气中的不满却绝对不会少半分。
他连忙站了起来,态度恭敬的说道:“岳父大人,岳母所说确有其事。这的确是我霍家没有处理好,还请岳父、岳母大人恕罪。”
他不想争辩什么,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更何况这些事的确是候府有错在先,由不得人说。只不过,再怎么样也希望这岳父能手下留情,别将事情闹得太大,让他太难收场才行。
“总算还是个明事理的人。”杨安康也没让霍启明坐下,而是面色一正,朝一旁的下人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人先行退下。
等无旁人后,他再次盯着霍启明继续说道:“启明,原本琳儿嫁到了霍家便是霍家的人,杨家是不好多说什么的。可是,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也无外人了,有些话不论你喜不喜欢听,我都得说上一说!”
“岳父大人请说,启明定当洗耳恭听。”霍启明见状,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杨安康的为人他也曾听说过,虽说耿直且有些火爆,当然对于妻儿自是例外。但却从来是非分明,且分寸有度,以理服人。
杨安康见状,点了点头,铿锵有力的说道:“我知道,霍家家世非我杨家所能比拟,我杨家虽富甲一方,但始终不过商贾之家,其名声、地位自然无法与霍家相比。候府的人看不起我杨家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些我们早就知晓。“
“岳父大人……”霍启明听杨安康这么一说,连忙想出声表明自己的立场,虽然候府许多人的确有这种门户等级之见,但他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不必急于辩白,或许你对杨家并无成见,但不可否定的是候府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看不起我杨家,觉得我杨家高攀了你霍家。特别是一些长辈,这点我并没有胡说!”
杨安康打断了霍启明的话,一字一句说道:“不过,问题在于,当初这门婚事并非是我杨家想要高攀你霍家,而我杨安康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唯一的女儿嫁到一个这么复杂的世家名门里去。若非忠王爷极力保媒,我杨安康宁可让琳儿嫁给到个一贫如洗的人家,只要那人是真心真意痛她、爱她,一心一意对她好便什么都足够了。”
说到这,杨安康的语气显得有些苍凉,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启明,我说这话,也并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也应该知道候府为何执意让琳儿嫁入,不说别的,单论这个原因,我便觉得是十足的委屈了她!更何况她一个还末及笄的黄花大闺女,嫁进去不但不是原配,而且还有那么多妾氏早早的就进了你的门。你自己说说,若琳儿是你的姐妹,凭心而论,你觉得她委屈吗?”
霍启明不由得看了一眼一旁显得沉默得多了的杨思琳,杨安康的话句句在情在理,将心比心,让他不由得生出一阵自责。
“这些也就罢了,既然我答应了忠王让琳儿嫁给你,那就说明对于这些我们也认了,毕竟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也怪不得你。”杨安康话锋一转,十分犀利的说道:“可是,如今琳儿已经嫁给了你,成了你霍启明的妻子,那么就算你现在对她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至少应该做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我们不要求你偏坦她,也不是要你百依百顺的由着她胡闹,只不过,当她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的时候,我们希望能够有个人站在她的身旁,哪怕替她说上半句话,也好过她一个女儿家独自去面对。”
杨安康说得十分的激昂,这一辈子他最在意的便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便是他的女儿,因此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谁敢欺负她们,他都敢跟人拼命。
“我们可以不在乎候府其他人的态度,可是你却不同,你是琳儿的夫君,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如果连你也像个外人一般冷眼旁观,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理的话,那么,我们是绝对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候府那般冷漠无情的地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思琳自认为杨安康已经发挥到了极至,估计着也差不多快要总结收场了。但谁知,真正的厉害还在后头,好戏才刚刚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