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这一老一少两人去路的,除了周逸,还能有谁?
“请问你们刚刚是不是说有一株‘怪藤’?”他快走几步,拦在两人跟前,忙不迭问道。
“是又怎么样?你是谁。想干什么?”老人的警觉性很高,将孙子护在身后,面色不善地问道。
周逸这才有时间好好观察这祖孙两人,老人约有六十几岁,头发有些花白,背略有些佝偻,皮肤偏黑。眼神中除了警惕,还隐隐透着一丝焦急,虽然他隐藏的很好。而老人身后的少年应该还是个小学生,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从爷爷背后探出脑袋,想要看看这个拦住自己去路的大哥哥想做什么。
两人说话都是榕城本地的口音,应当是本地人无异。看他们的穿着,非常普通,看来也不是富贵人家。
“是这样的,大爷。我是江南省的学生,叫周逸,是来榕城参加奥数竞赛的。我本人非常喜欢植物,刚刚在展馆门口听你们说有一株‘怪藤’是吗?我对它很感兴趣,所以想问你们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植物。”
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周逸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准考证,递给了老人。
老人在听他说自己是奥数竞赛考生的时候,眼中的警惕就减弱了几分,现在看到他掏出来的准考证,心中更是相信了大半。
“哦!原来是参加奥数竞赛的啊!那可了不得,可都是顶聪明的学生才能参加的!浩浩啊!以后你一定要向这位大哥哥学习,少调皮捣蛋,听到了没有!”在老人心中,能够参加数学竞赛,那肯定是顶呱呱的,所以顺带着将他当成了教育孙子的榜样。
“爷爷!我可没有调皮捣蛋,上学期我还考了双百呢!还有,老师都夸我是好孩子!”叫浩浩的男孩不依地撒娇道。
“是!我们浩浩也很听话,以后也肯定很了不得!”老人提到自己的孙子,眼神里满是骄傲。
“考双百分呐!真的很了不起,看把你爷爷乐的,以后要继续努力啊!”周逸也跟着夸奖道。
“嗯!谢谢大哥哥,我会继续努力的,以后一定考上京华大学!”小男孩听到周逸也夸奖他,心中顿时对他大生好感。其实小孩子心思很简单,你对他好,他便也会对你好。
老爷子这时想起来周逸问他关于“怪藤”的事情。
“这个……周同学啊,这个‘怪藤’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听榕大的一个教授说,这绝对不是国内的植物,可能是外国的东西。”
“那为什么要叫它‘怪藤’呢?这株植物究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呀?”周逸装作好奇的模样问道。
“要说这奇怪的地方啊,那可就多了。不过最奇特的是,这株藤像蛇一样,每年都得蜕一次皮。而且他在我们家几十年了,一点儿都没有长大过,总就是那几片叶子,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提起家里的“怪藤”,老人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据老人介绍,他姓章,是土生土长的榕城人。这株“怪藤”原本不是老章家的东西,是当年“打土豪”的时候从当地一户地主家的宅院里挖来的。当时他以为这是一株葡萄。可是谁想几年过去了,这株藤愣是一点儿都没有成长。开始他以为是肥的原因,谁知道施肥之后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渐渐地,他就发现了这株藤的不同寻常来,每年秋冬时分的时候,这株藤的表皮都会布满了蛇皮一样的纹络,然后慢慢剥落,就像蛇蜕皮一样。而到了春天,新的藤皮又会重新长出来,而且自从种了这株藤之后,院子里的蛇变得越来越多,但是这些蛇只是围着这株藤,却从来不伤人。
听老人这么一说,周逸心里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和枳树一样的上古植物。
“大爷,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加好奇了,能够带我去看看这么神奇的‘怪藤’吗?”
老人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看看当然没问题,反正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周逸随着祖孙两人来到了他们家。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小院,独门独户,周围用围墙围着,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看得出这个院子也有不段的历史了。这应该是城市快速扩张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地带,周围也大都是这样的院子,颇有“城中村”的感觉。
进到院子里,周逸突然感觉眼前一亮,原来面积不大的小院里被院子主人打理的井井有条,从院门到房门之间用石子铺出了一条小道,道路两边种植着时令蔬菜,院子中间还种了两株石榴树。沿着墙角,种着许多常见的花儿,有月季、串串红、菊花、牵牛花,甚至还有几株栀子花。
靠着屋檐用竹竿搭了一个凉棚,几株葡萄顺着这些竹竿蜿蜒而上,新鲜的枝条在屋顶上迎风摇摆。
榕城的地理位置让这里比江南省更早地进入冬天,所以尽管才刚刚三月,整个院子里却已经是绿意盎然,新生的嫩绿枝叶洋溢着春的气息。
“周同学啊,你要看的‘怪藤’就在这边。”说着,老人将他带到了葡萄藤架下,指着角落里一株不起眼的藤条,说道。
“章爷爷,您叫我小周就好了。”周逸忙用精神力查看起来。果然,他发现这节枯枝一样的藤条中蕴含了极为浓郁的灵气,要比枳树中更加浓郁。
“该怎样才能让这家人将这株‘怪藤’卖给我呢?”
周逸望着“怪藤”,陷入了沉思。
“小周啊,现在是春天,所以看不到这‘怪藤’蜕皮的样子,所以看不出什么也是正常的。”老者以为周逸在想这是什么藤,便好心提醒道。
“对了,刚才看这老先生心中似乎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再看这房间里的陈设,看样子是急需用钱啊!不如从这方面入手。”
想到这里,周逸立即问老先生道:“章爷爷,我看你刚才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情,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你说说看,我在榕城有个朋友关系很硬,说不定能帮上忙。”
老人想了一会儿,最后似乎是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动了,将家里的事情给他细细说了出来。
原来正如他想的那样,老人家这片地原本就是一个村子,只是城市扩张,所以逐渐被纳入了城市的范围。可是由于城市扩张太快,还没有来得及对他家这片地开发,谁知事情到了今年有了变化。
市里决定对这片“城中村”进行开发,开发权被一个叫“世纪置业”的房地产开放商得到。可是在开放商与村民沟通的时候,将拆迁补偿款压得太低,引起了众人的不满,所以村里人约定,大家共进退,绝不低价拆迁。
可是谁知道,章老爷子的儿媳妇在年后突然被查出患有重病,需要尽快动手术,章家人砸锅卖铁,也只不过堪堪让她的病情维持,再也无力凑够手术费。
于是,老爷子想到了自己那株“怪藤”,他认为以“怪藤”的奇怪特性,绝对是罕见的植物,能够卖出个好价钱。
可是当他将这株“怪藤”送到拍卖行的时候,却被告知,这株植物不能被鉴别,本身卖相也不好,所以不能进行拍卖。
于是老爷子开始四处找人,希望有人能够鉴别出这株“怪藤”究竟是什么植物,可是结果却让他很失望,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这是什么。
“唉!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将这院子低价卖给那家开发商了。以后恐怕没脸再见那些老邻居,老朋友了。”
老人说话时神情说不出地萧索。
“老爷子……”
没等周逸话说出口,门外来了两个男人,吵吵闹闹的,引起了院子里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