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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冬梅将凌寒请进屋,然后走到一边帮他泡茶。这是个很普通的一居室,大概五十多平方,室内的摆设也很简单。地面是城市里并不常见的水泥地,没有铺地板,有些地方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茶是普通的毛尖,泛着淡淡清香。
季冬梅坐在凌寒对面,面带微笑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她保养得还算不错,虽然眼角的皱纹很明显,但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风姿绰约的美人。凌寒一路上激动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此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在这里能见到你,”季冬梅声音柔和,不带丝毫辛辣气息:“小兄弟,你不是在上学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虽然她言语轻松,但凌寒依旧能看出她隐藏在眼眸深处的警惕神色,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季阿姨,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
季冬梅清清淡淡地哦了一声,看着凌寒从挎包里拿出记者证,眼神玩味。她此行来到TJ,为掩人耳目特地住在这个偏僻的小区。除了和王强接触过一次,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面前的男孩显然是有备而来,说不定和王强身后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有关系,不得不小心应付。
凌寒压根没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将记者证递到季冬梅面前,沉稳地说道:“季阿姨,我是《新晚报》的记者,之所以会找到你,是想了解一些关于天启云庭小区火灾事故的情况。”
“凌寒?”季冬梅淡淡道:“小兄弟,我只是个普通女人,并不太清楚这件事情。我家老王确实是华通公司的负责人,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死了那么多人,他被判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要说那些具体的情况,他是不会告诉我这个妇道人家的。”
凌寒并没有着急,而是端起茶杯喝茶。从坐下后看对面女人的坐姿神态,他就明白今天的目的不会那么容易达成。从一个人的小动作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季冬梅应该属于那种家教良好的女人,修为心性都很厉害,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阿姨,难道你就忍心看着王叔一辈子蹲在监狱?你也说了,死了这么多人,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善了,想要减刑是不太可能的。”凌寒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
季冬梅笑容有些勉强,说到底她只是个柔弱女人,在这件事情上绝对没有能力帮到王强。她双手抱胸,靠在沙发背上,无奈地说道:“你说的我明白,只不过杀人还要偿命呢,老王做下这份孽,我无话可说。”
“杀人偿命自然是天经地义,可要是没有杀人,又何需偿命?”凌寒身体微微前倾,步步紧逼。
“事情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小兄弟你又何必这么说呢。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我认命。”季冬梅依然保持镇定,只是言语中的伤感倒不是作假。
“阿姨,实话跟你说吧,我既然能找到你,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事情,”凌寒不慌不忙地说着,注意到对方的手指猛然攥紧,不由得叹道:“华通只不过是个皮包公司,有什么能力去建设住宅楼?”
季冬梅原本强大的心理防线被凌寒一句话摧毁得粉碎,神情瞬间黯淡下去。
“阿姨,难道你真的愿意王叔一辈子帮别人背着黑锅?难道你真的不想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说完这句话,凌寒便保持沉默,怕物极必反,没有再去逼迫面前看似雍容大气其实很可怜的女人。
季冬梅内心挣扎良久,她看着对面很年轻也很冷静的男孩,缓缓叹口气,神情苦涩地开口说道:“你说这些究竟是想知道什么?”
“我想帮你。”凌寒诚恳地说道。
“仅仅因为这个?”季冬梅声调忽然冷了下来。
“当然也是在帮自己。”凌寒现在不用把自己的底牌抖得很干净,只需要透露一点点,就能让季冬梅相信自己的诚意。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时在火车上就能看出来,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这件事牵涉的人太多。我确实通过一些渠道见到了老王,他也嘱咐我赶紧离开这里,照顾好儿女。可是我怎么忍心看着他被关在监狱里?这些天我是左思右想,可一个妇道人家,真的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放下防备,季冬梅缓缓讲述,心情无比沉痛。
“现在社会里,没有任何人能只手遮天。”凌寒自己同样坚信这句话,这也是支撑着他一直走下去的信念。
“话是这样说,可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小兄弟,只要你能帮我把老王救出来,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我也愿意。”季冬梅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阿姨先别着急,你告诉我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幕?华通的来历是什么?王叔为什么要和马启武那些人勾结在一块?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大人物?”凌寒一口气问出现在最重要的三个问题。
季冬梅稍稍冷静一下,便开始讲述这其中的故事:“其实这都是报应啊。最早的时候老王不认识马启武那些人,他本来是房端午的手下,做事勤勤恳恳,房端午也很器重他,那些年也赚了不少钱。”
“房端午?”凌寒惊诧道。
“是的,你认识他?”季冬梅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孩。
“不认识,听说过。”凌寒心中惊骇,原本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随着房端午三个字从季冬梅嘴中吐露,一切都豁然开朗。
“如果生活就这样继续下去该多好,可是自从四年前房端午让他去负责华通公司,一切就变了。老王原本以为自己能好好做出一番事业,可玄奥集团对华通的投资迟迟不到位,他就只是个光杆司令,另外一个副总根本不听他的,有什么事情都是和房端午汇报,再后来华通就变成了皮包公司。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马启武认识的,但是对方给他许诺了很多好处,他就背着房端午做了那件事。”季冬梅将自己所知道的慢慢说了出来。
“即便是这样,我可以理解成王叔被马启武陷害,可他为什么要污蔑齐鸿鹄副市长?”凌寒不解地问道。
“你是因为齐市长才插手这件事的吧?”季冬梅双手握在一起,冷静地问道。
凌寒点头,默然不语。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估计他是被逼的,或许是因为我和儿女们,他不得不这么做。除了马启武之外,他还跟我说过一个人,叫黄老,应该就是这件事情幕后的主使人。”季冬梅现在无所顾忌,她只不过是个想救出自己男人的普通女人,那些官场倾轧和商场争斗,她顾及不了也不愿顾及。
“谢谢阿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初王叔签了协议之后,这个工程究竟是转给谁去做的?”
“老王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是一个姓闵的男人从他手里接过工程。”季冬梅努力地回想,确认王强只跟自己说过这一点。
“我会去查清楚这件事,阿姨你放心,王叔最多只是从犯,我们会帮助他的。”凌寒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站起身准备告辞。
季冬梅说出这些压在心头的心事,眉头稍稍舒展开,给凌寒留下联系方式之后,便送他走出门外。
临走前,凌寒转身嘱咐道:“阿姨,既然我能找到你,别人应该也能,最好还是换个住处吧,那些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我怕你有危险。”
季冬梅苦笑几声,摇头道:“他们不会对我下手的,因为老王还在监狱里。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要太莽撞了。”
凌寒点头答应,然后转身下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