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雄见秦川心情不爽,便也道:“公子,莫要生气,毕竟是一家人,你先在此安顿下来,我便不多打扰了,告辞!”吴文雄是个识相之人,知道秦川此时怒火中烧,自己在场不便发作,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免得招人厌。
秦川应了声,捡起那个包裹,打开一看是一件软甲及一些换洗衣物,看来铁岚看在自家妹妹面上暂时是不会对自己怎样的,至多也是口上逞凶罢了,便也放心了下来。
秦川在前屋转了一圈,却无事可做,想出去营地外走走,转念一想此时天色已暗下来了,士兵们不是吃饭就是躲在帐篷中休息,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还是待明天再出去探听些情况的好。
秦川正极其无聊之时,屋内布帘子后突的走出二人,将秦川吓了一跳。那二人显然也是大吃一惊,秦川正想与他们说明自己身份,那白发矮胖老者便揉了揉双眼满脸堆笑的道:“哎哟,我说今日怎地左眼跳个不停,原来是有贵人来到,想必这位便是秦公子吧,哈哈我早听人说过,铁二小姐的夫婿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要比那传说中的还要好上百倍,来来来!秦公子别站着,赶紧坐!铁将军早就吩咐过你要来,我这就去叫人准备些好酒好菜!狗儿,还不赶紧去后房弄点好吃好喝的来!
那叫狗儿的年轻小伙立刻对着秦川一揖,飞也似的准备饭菜去了。
秦川大窘,连这铁家军火头营的老头都知道自己与铁馨的事了,自己在这蓉县上下恐怕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了。
那白发矮胖老者热络得拿出抹布擦了擦凳子,示意秦川坐下说话,边道:“秦公子,老朽徐良,狗儿是我孙子,我跟随铁将军年月已久,一直在这火头营中做事,你稍等片刻,酒菜马上就好!”
秦川见这老者如此客气便也道:“老丈客气了,秦川初来乍到,以后可还要请老丈多多照顾才是!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这铁家军中不是禁止饮酒么?怎么??”
矮胖老者徐良嘿嘿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酒么,是不准饮的,但这凡事嘛还都有个例外不是,这里除了我祖孙二人并无外人,平日里也没什么人过来,今日权当是为公子接风洗尘了,来日公子飞黄腾达之时,莫要忘记我祖孙二人便是!”老头倒是个玲珑之人。
秦川暗笑,自己刚来这火头营倒成了香饽饽了,本以要与那外面兵士一般过清苦日子,未曾想这火头营里祖孙二人早就将自己身份打探的一清二楚,将自己奉若上宾,这倒也是好事一桩。
秦川随即微笑道:“老丈真乃性情中人,那今日你我便不要拘束,好好喝上几杯,你也与我说说这铁家军,待得他日我岳父出征之时,我也好助上一臂之力!”
徐老汉连道:“公子说的是极!”说话间,狗儿已端上几个小菜,捧来一坛酒。秦川见狗儿甚是老实,也不爱说话,只是站立在旁,看着二人,便道:“来!狗儿,坐下一起吃菜喝酒!站着做甚,累的慌!”
老丈见秦川如此礼待下人心中感激连道:“公子,不可,还是让他站着伺候,你我喝酒便是,莫要坏了规矩,以后没大没小!”
秦川却不以为然道:“老丈此言差矣,此时此地就你我三人,何必拘束与这世俗礼节,若是你看的起我秦川,就叫狗儿坐下咱们三人一起开怀畅饮,岂不快哉!”秦川虽然从小生在富贵之家,可是对待下人从未有过什么轻视,也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
徐老汉未想到这铁家姑爷是如此豪爽礼待下人之人,心中顿时高兴不已,之前些许的猜忌也全无。连拍了拍狗儿肩膀道:“狗儿,既然秦公子看的起咱们爷儿两,那你就坐下一同喝酒吧!省的站在一旁,像根木头柱子一样!”
秦川连连附和道:“对对!坐下喝酒!咱们边喝边聊,我对着铁家军知之甚少,还得请老丈多多讲与我听,了解了这情况,以后出战之时,不说立得战功,至少不能给我家岳父脸上抹黑吧!哈哈!”
狗儿见这位公子倒是一点没有官家子弟的轻视傲慢之气,且说话客气,处处为人着想,自然也是放松不少,便坐下与二人一同饮起酒来。
秦川拿起酒坛,亲自为徐老汉爷孙倒了两碗酒,徐老汉与狗儿更是受宠若惊,连连起身道“不可!”秦川微笑以对,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几杯酒下肚,徐老汉的话也多了起来。
原来这铁木隆早年乃大夏国一放牛娃,是大夏国夏州人氏,夏州乃是大夏国中部一座大城,人口众多,远非木龙关可比,有一年夏州境内大旱,便跟随家人来到这蓉县讨生活,这牛没了,地没了,家里又有没有其他劳力,铁家是穷的连三餐都不保,于是铁木隆便专挑那些最苦最累的活干,在船坞帮人卸货,替人拉车,什么活都干过,渐渐的在这蓉县,人人都知道这有个力大无穷,身高八尺,长的犹如猛张飞的铁木隆,加上他专爱打抱不平,替百姓出头,这名声更是响亮的紧,后来大夏国与清池国开战,他便被人拉去参了军,虽然在军中打架酗酒,干了不少坏事,但是因为生性勇猛无匹,也立下无数战功,有一次在慈云山中竟单人匹马将那一个马帮挑落,更是名声大噪,这件事秦川也听铁叔讲过,起初秦川只以为那是铁叔替那老货故意吹嘘,夸大事实,如今听到徐老汉亲口讲来,心中顿时对那老货更加佩服几分。铁木隆一战成名,后来便被木龙关忠武大将军定天烈看中,收在麾下,经过几次战役,更是屡立战功,最后便被定天烈派往这蓉县镇守大夏国西锤第一防线,如今的官职乃是振威统领官阶为从六品上,也算是功成名就。
秦川听完徐老汉一席话,对这老货倒是另眼看待了,一个靠卖力气讨生活的粗人,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可不像现在自己这般,入得军中便享受着特级待遇,这个就是所谓的朝中有人好办事了!
秦川心中有一事特别想不明白,闷在心中许久,那便是铁木隆这老货长的如此五大三粗,怎么就能生出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来的,便道:“徐老丈,我那岳父当真乃一真英雄,想必我那过世的岳母,必然是个大美人吧!”
“哈哈哈哈!”徐老汉咪了一口酒砸吧了下嘴巴道:“说起铁夫人,那也是我们蓉县响当当的人物,当年蓉县县令曲老太爷,为官清廉,为百姓所称道,而这曲老太爷更是生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取名曲来春,从小便被当作掌声明珠,待到年方十六时,登门求亲之人是踏破了门槛,一撂接着一撂,可说来也奇怪,这曲大小姐偏偏不爱那些舞文弄墨的公子哥,对那些上门求亲之人是一概拒绝,曲老太爷虽爱女心切,想为其找户好人家,便也由着她去了,可眼看这一年年过去,曲大小姐转眼就二十好几了,成了老姑娘,有次出门烧香之时,路遇马贼,正好被我家铁将军给赶上,于是英雄救美,将那马贼杀得个七零八落,不仅救的美人,而且赢得了美人心,两人是一见钟情,便私定了终身,咳咳!”徐老汉说得正兴起,倒未考虑坐在此地与他一同喝酒之人是这老货的女婿,等到想起之时,已然脱口而出,顿时二人脸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尴尬。
“这铁将军与那曲小姐一见钟情,终成恩爱夫妻!”徐老汉脑子一动,稍加修改,便将那尴尬之事一揭而过。
“爷爷,我怎么听我母亲说过,铁将军与那曲小姐是暗地里偷偷暗合一起,最后大了肚子,被曲老太爷发现才不得已成的婚呢?!”狗儿生的老实,不假思索便将实情一股脑说了出来,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可。
“咳咳咳!”秦川差点呛的将口中米酒吐了出来。心道:想不到这老货大大咧咧,年轻时倒也是个敢作敢为,风流快活之人呐!
徐老汉从椅上站起,狠狠的敲了两下狗儿的脑袋道:“你这娃儿,竟听你母亲胡说八道,铁将军和铁夫人之事,岂是你母亲那些妇道人家可议论的!?赶紧再去弄个小菜!”狗儿见爷爷吹胡子瞪眼,真的生气,忙一溜烟的跑到后屋准备小菜去了。
徐老汉夹口那野鸡墩蘑菇,嚼了几口继续道:“后来嘛,将军便生了一双女儿,将军心中一直想要有个男孩,想将来能像他自己一样建功立业,报效大夏国,只是,只是曲夫人时运不济,生下二小姐之后,早早便得了怪病,去世了,铁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从此以后再未娶妻。话到这里我徐老汉也不得不说句题外之话,秦公子呐,铁将军对这一双女儿虽是疼爱有加,但是女儿家终归是女儿家,铁家终究还需一个好男儿继承才能发扬光大,我看将军对你必然是极其看中的,公子可得记住老汉我今日所说,来日铁将军这铁家军必然是要到公子您的手中的!”
“徐老丈,此话可不能乱说,铁家军虽姓铁,可却是大夏国木龙关率下部队,可不是铁家一人说了算的,这话万一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惹大祸的!何况铁大小姐铁岚身手不凡,也是屡立战功,将来铁将军这家业必然是要传于她的!”秦川连道。
“嘿嘿,公子莫要慌张,这里就你我二人,哪来的外人,你只须记住我今日所言,日后自然知道我老汉说的准不准了!来来来!公子,老汉我敬你一杯!”
此时此时狗儿已弄了一道小菜,端上桌来,二人夹着小菜,喝着小酒,在这北风呼呼的隆冬之夜,倒也逍遥快活。
第二日狗儿与徐老汉还在呼呼大睡,秦川便独自一人,走出火头营,四处探访起来。天色尚还是蒙蒙亮,此时年关将近,军中也无啥大事,士兵们也都正在帐篷之中呼呼大睡。秦川慢慢走到高处,向下望去,只见一顶顶黑色帐篷绵延几里,直达远处,此时的铁家军营,难得的平静,没有刀剑之声,没有士兵演练的口号声,没有马匹的嘶鸣声,与那平常百姓人家并无多大区别,远方刚刚露出的一点微红晨曦,片刻后金色的阳光开始照射到山谷中的一隅,继而将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阳光中,秦川望着这壮美景色,深深的吸了口气。
此时的铁家军中已然有早起的士兵,有些正擦着沾有污泥的盔甲,有些则吃起了早饭。秦川估摸着徐老汉和狗儿也该起来了,便慢慢往回走去。
晚风不是专业写手,但是会努力的,熬夜写了一章,上班前先发上来!还请书友多多支持!看在俺熊猫眼的份上,给个推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