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慕容怡晚上对着定天风一吹枕边风,这望子成龙的老子比他老娘还要开心,一听说整天只知玩乐的败家子竟然想与那秦川结成了朋友,当下也是毫不犹豫便将那收藏许久的珍贵短剑拿与了慕容怡,并嘱咐慕容怡让定天风好好代自己招待那秦川,更是还慷慨的拿出几千银票作为给定天风打点所用,以往这定天风所用银钱都是到母亲那里偷偷支取,可这次定天烈却是出人意料的豪爽,竟然主动给定天风拨了银子,慕容怡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只道这儿子终于开窍,会博得老子欢心了。
定天风倒的确是个豪爽之人,得了银子就亲自去西阳城最好的店铺买了一些女子贵重衣物及首饰,丝毫不算计花了多少,倒弄了半天,装了整整一小木箱,准备送给那铁二小姐作为礼物,至于铁岚嘛,他也知道暂时肯定是不会收他东西的,只好先从她周围的亲近之人入手,搞好层层关系,再想法接近,这走得也是迂回前进的路子。
定天风回到定府,便向下人打听了那秦川住处,直奔而去,倒也凑巧,铁府的管事铁叔刚巧也在,正准备与定府官家打声招呼,要提前将秦川几人接回铁府去,这不,再过七八日就快过年,总不能老是赖在定府。
定天风笑容满面的与众人打着招呼,像是熟极了的老友一样,搞的秦川倒是十分不好意思,寒暄几句后,定天风终于说明来意,将那满满当当的一箱贵重衣物送与了铁馨,说是见面礼,秦川怎么敢随便受人好处,不过铁馨小女孩心性,打开那箱子一看都是些花花绿绿的漂亮东西,开心的小嘴呵呵直笑,不由分说就要让秦川搬上马车,拿回家去,秦川百般劝阻,铁岚在一边冷眼斜视,也是无法阻止这小丫头,最终秦川只得勉强收下,心道这平白无故收了这定天风一份厚礼,以后估计是要经常充作他说客和探子了。
定天风最后才说明真正来意拿出那把父亲珍藏的匕首道:“秦兄弟,咱们同是少年轻狂,前些日子你我有少许误会,不过如今这些早已过去,我对秦兄可是一见如故,一心想要与秦兄这样的少年英雄结个朋友,只是不知秦兄是否愿赏小弟一个面子!”说着便双手奉上那精致短剑,秦川只觉得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短剑。
秦川连道:“这怎么使得,如此贵重的礼物,无功不受禄,秦川今日已是受了大礼,定公子又要送上如此宝贝,秦川万万不敢收下!”铁岚正斜着凤眼看着这定天风,看他倒底想使三枚花招,这一看不要紧,那把短剑竟是和自己父亲赠予自己的那把一摸一样,而父亲那把短剑正是因为当年立了战功,受了定天烈赏识,定天烈喝醉了酒一时高兴过了头,才送与他父亲的。可如今如此珍贵的东西竟然轻易就要被送与秦川,铁岚怎么能不惊讶。
铁岚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宝贝定天烈怎么就这么舍得轻易给了他这败家子拿来做好人。当年定天烈手下立过战功的战将无数,人人都知道这定天烈把这对短剑当做宝贝一般珍藏,最后竟然因为醉酒一不小心赏给了官职并不高的铁木隆,这下倒好,他女婿又得了那另外一把,这可是多大的恩典。
定天风脸一板,拿出大家公子的气度道:“秦兄是看不起我定天风么?还是看不上我这所赠之物啊!?”秦川见这定天风是真的想要巴结自己,竟然连如此宝物都拿了出来,这收下了吧,实在太过贵重,而且以后这个一心想当自己姐夫的仁兄,以后肯定会差遣自己想方设法的打听铁岚的动静,自己便成了他按在铁岚身边的一个探子,再说铁岚此时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若是不接吧,这位仁兄吹鼻子瞪眼的,还真来了气,也不好随便得罪了这堂堂忠武大将军的儿子。
定天风见秦川拒不接受,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便只能抬出自己老爹来道:“我父亲器重秦兄,特命我将此短剑赠予秦兄,俗话说宝剑配英雄,若是秦兄不收,岂不是拂了他老人家一番好意!”
秦川见他抬出定天烈倒也不好再做推却,只好让定天风代为叩谢大将军,说了一些什么受之有愧的云云,好生的将这短剑收于自己贴身之处。定天风倒是个妙人,专门为秦川几人弄了两辆马车,省得他们人多带着一个木箱和些许行李挤在一个车内,还特意找了两个老把式的车夫,可谓是想的周到细致。一番热情告别后,秦川几人终于踏上蓉县回归之路,这一路上白雪皑皑,冰雕玉树,几人都是心情大好。
在秦川几人回蓉县路上之时,慈云山义寨可也是热闹非凡,众马贼聚集在大厅之中议论纷纷,原来这几日义寨二位当家竟然决定要将那黑虎寨拿下。
黑虎寨经过上次吃亏之后,部分本是跟在黑虎寨屁股后头的小山寨纷纷对吴黑虎避之不及,而经过这几月,黑虎寨不但未曾扩大势力范围,还失去了不少小的拥护者,干了几票买卖均是以失败告终,不仅实力大损,寨中马贼的士气也是低落至极点,这快大冬天的,却连过冬的粮食还没有着落。
而反观义寨,虽说最近收手,并未出山干什么买卖,可是前些日子积累下来的粮资早已足够他们度过这个寒冬,所以并无大忧虑,而义寨还有迟琼德的加盟,迟琼德带来了正规的军中训练方法,命他们日日坚持操练,这马贼们的本事可是日益见长。
而此次魏老大与迟琼德提出要杀上黑虎寨,壮大义寨的实力,山寨众马贼大多是持赞同意见的,但是也有些却觉得这义寨存粮本来是供给这三百号不到的人绰绰有余的,吞并黑虎寨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吞并之后这存粮可是要给这六百号人分着吃了,这万一到时候买卖做的不顺利可是麻烦的紧,毕竟这么多活人可都指望着那点粮草。
魏老大与迟琼德本也不想动那吞并黑虎寨的念头,只是三弟秦川迟迟无法归来,而光头只与秦川见了两次面,说不清秦川倒底在蓉县做些什么,听他话中之意猜测似乎是被软禁在铁府中,还让光头带话让他们两个不要轻举妄动,秦川越是这么说,魏老大和迟琼德心中越是不放心,所以在动了吞并黑虎寨的念头,准备壮大实力,等到开春后能不能想些办法将秦川救出,而对于存粮的问题,他们二人又怎么会不知,只是兄弟情深,也顾不得这些,只想着开春了出山去将秦川救出,就算是再大的困难,也都抛诸脑后。加上最近传来消息,那慈云北山的马贼田重于洪山乘火打劫竟杀进了蓉县,虽说结果如何,无从得知,但是这也更加坚定了兄弟二人要将秦川救出的信念。魏老大与迟琼德早就谋划完毕等到吞并黑虎寨,开春之后便带义寨大股马贼去蓉县郊外打谷草,吸引蓉县守军注意,到时候便看有没有机会,带那么几十精英混进蓉县,潜入铁府将秦川救出。
而今日也只是在义寨走个过场罢了,魏老大大声道:“今日,我义寨便要杀进黑虎寨,生擒吴黑虎,等待开春时,我义寨便是这慈云南山第一马帮,到时候这慈云南山一带便是我义寨的天下,再过些时日说不定我义寨便能将那慈云北山也拿下,做这慈云山土皇帝,好不逍遥快活!”
众马贼听说能当土皇帝,个个群情激愤,兴奋不已,再无一丝瞻前顾后,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迟琼德微微一笑,谁说这大哥魏老大是个粗人,这三言两语便让手下众马贼似是吃了枪药一般,再也不想那粮食够不够的鸟事,兴冲冲就要杀向黑虎寨,这大哥实乃粗中有细,端的是个领袖众人的精明人物。
魏老大见时机成熟顿时一声令下道:“众兄弟,立即随我杀进黑虎寨,擒得吴黑虎者,我必有重赏!”
众马贼立即随着魏老大去马厩牵出马儿,拿上吃饭家伙,直奔黑虎寨而去。
慈云南山一条山路上,马蹄疾奔,溅起白雪纷飞,一行三百号人挥着马鞭,口中喝喝有声,向着东方飞奔而去。黑虎寨内吴黑虎正躺在虎皮大椅上打盹,炉火上一直盛满热水的铁锅正呼呼冒着白烟,其他几个山寨头领垂头丧气坐在一旁,思量着如何度过这个隆冬时节,吴黑虎这几日心情实在烦躁,手下整日里与自己叨叨这粮食的事,吴黑虎一怒之下竟让马贼们自己去后山打些野味暂时充饥,因为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想。
姚大风等几个小寨首领,自从上次被秦川之计烧了粮草灭了大部分人马后,便干脆直接加入了黑虎寨,正是坐在一旁的那几个头领之一,本以为自降身份加入了吴黑虎的黑虎寨,至少自己能有口饭吃,未曾想这日子反倒比在大风寨时还要难过,虽说这嘴上不说,但是这心里却是嘀咕不已,对吴黑虎怨言颇多。
几人心中各自心怀鬼胎,门外一喽啰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到:“寨主,大事不好,义寨带领大队人马,正朝这里杀将过来!”吴黑虎惊得直从虎皮大椅上跳了起来道:“他娘的,来的还真是时候!”当下就拿起武器,招呼手下众人出门应战,只是那其余几个头领却是犹犹疑疑,心道还不如降了义寨,或许还能有条活路,总比在这饿死好。
只是吴黑虎之威,几人倒真是不敢轻易捋其虎须,只得勉强随其出门应战。吴黑虎翻身上马,带领众喽啰杀将出去,刚刚拍马杀到黑虎寨外十丈之处,只见不远处白雪滚滚,马蹄阵阵,正是义寨人马。
吴黑虎呀呀大叫一声,一马当先朝着那队人马杀了过去。姚大风等人则是远远的辍于其后。魏老大一马当先,见迎面而来的正是那吴黑虎便叫阵道:“吴黑虎,快快前来受死!”吴黑虎这几日心情不爽,正好想杀人泄气,见是老对手魏老大前来叫阵,嘿嘿一笑,紧了紧手中狼牙棒,夹紧马腹,赶将上来。
魏老大的虽然勇猛,手中武器却是大刀一把,饶是他天生神勇,也难敌吴黑虎的狼牙棒力大,噹的一声,大刀竟被吴黑虎荡开了去,还好魏老大的马儿机警一个侧跑,避开了那虎虎生风的狼牙棒,魏老大正待取了大刀继续与吴黑虎死战,身后却闪出一人,骑着枣红大马,手持一柄长戟,风驰电掣般朝着吴黑虎杀来。
吴黑虎一击便打掉了老对手魏老大的大刀,心中正自得意非凡,身后已经几日未曾有过一顿饱食的喽啰们也是精神大振,大呼黑虎威武!吴黑虎见义寨对方又有人杀向自己,仔细一看来者从未在几次与义寨的交锋中见过,心道只是个不知死活的小角色而已,狼牙棒一挥,只使了七成力道,向那枣红大马杀去。来人并非是义寨二当家迟琼德,而是义寨中名不见经传的韩端,此时迟琼德率领百来人马准备将黑虎寨主力堵在后边,分而战之,让黑虎寨马贼顾头不顾尾,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见那韩端只着一件薄皮夹袄,双臂赤裸于外,脸色刚毅,下身坐于马上纹丝不动,显是有着极好的武功底子,手中长戟寒光闪闪,正向吴黑虎飞驰而来。
吴黑虎将那狼牙棒挥舞的虎虎生风,密不透风,而韩端则是一脸冷静,待冲得到吴黑虎面前时突然一紧马缰,口中吁的一声,枣红马儿在雪地上滑了好一段距离,方才站住。韩端手持长戟,静待着吴黑虎转身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