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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割舍

来到C县已经一周,每天夜晚林麟趾都会独自走出宾馆然后不知所踪,维基知道他是去了哪,所以没有跟着他。

花园小区6栋B单元四楼1号是林麟趾父母居住的地方,这天下午林麟趾的姐姐带着孩子回来看望二老。

“可乐,叫姥姥!”林母正逗着外孙女玩。

林麟趾的外甥女只有一岁多,正在学着说话,简单的称呼已经渐渐能够流利地说出口。

“姥姥!”小可乐嘴里喊着,脚下不闲着,在客厅走来走去。

她走路还不是很稳当,给人感觉随时都会摔倒似的。

“妈!麟趾他最近跟你联系过没有?”林麟趾的姐姐林清问道。

“唉……”提起儿子,林母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说,“没有,打他手机也打不通,QQ发消息也不回,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清对她那个总是有些特立独行的弟弟也是头疼不已,她看了看时间,问道:“这么晚了,爸他应该快回来了吧!”

“说不上,你爸这两天单位忙,经常加班到晚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房门打开林父走了进来。

“呦!我的宝贝可乐来啦!”林父的愁容在看到外孙女的一刻微微有些消散,他蹲下身子拍了拍手掌,说,“过来,可乐,让爷爷抱!”

当林父抱着可乐走过来在沙发坐下时,林清心头微微一叹,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父亲老了,这种老态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

林麟趾,从这个名字中就能看出林父对于儿子的期望,林麟趾两次高一的休学就让林父感到十分的失望,而在考上大学后他又再次休学,这对于林父心理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在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中,在难以入眠的漫漫长夜中,林父人老,心也老了。

一家人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意聊着家长里短,林清很明智地没有谈起弟弟林麟趾的事情。

气氛虽然不热烈,倒也其乐融融。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幕被在对面楼顶的一双眼睛,透过窗户看得是清清楚楚。

这几天夜晚林麟趾独自离开,都是来到自己家对面那栋楼的楼顶。

他不敢与自己的朋友相见,更不敢去见自己的家人,他虽渴望,却更恐惧这种见面。

吸血鬼与人类之间无法改变的差异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他只能是远远地去看看他们,也仅仅是看看他们。

林母为林父热了饭菜,林父就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了起来,时不时还喂小可乐一两口。

渐渐地小可乐似乎瞌睡了,静静窝在林清怀里,打起盹来。

“可乐困了,抱到卧室去吧!”林母说道。

“嗯。”林清抱着可乐走到卧室,脱去她的衣裤和小鞋子,然后轻轻盖上毛毯,掩好蚊帐后,就关灯悄悄退了出来。

她刚刚离开不久,一道黑影就落在了卧室窗前,黑影轻轻推开纱窗,从外面跳了进来。

林麟趾没有开灯,他拨开蚊帐,趴在床上静静看着可爱的外甥女。

他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或许是才刚刚躺下睡得不沉,小可乐突然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小孩子对于黑暗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林麟趾看到可乐小嘴一扁就要哭泣,连忙出声道:“嘿!可乐,还记得我吗?我是舅舅。”

可乐微微一愣,似乎感觉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小小的脸上闪过一丝好奇。

“可乐,不记得舅舅的声音了吗?我是舅舅啊!”林麟趾说着起身打开了灯,让可乐看清他的脸后又迅速关了起来。

看到他的模样,可乐终于确认了林麟趾的身份,她叫道:“舅舅。”

“哎!”林麟趾被这一声舅舅叫的是心花怒放,说,“可乐乖,再叫一声舅舅。”

“舅舅!”可乐咯咯笑着,很高兴。

林麟趾一下子就被感动了,姐姐去年生下她时他正高三,当时听到消息一放学立马就蹬着自行车去医院看她,然后就开始费尽脑筋地给她起名字。可乐这个小名,就是出自林麟趾的手笔。

“小丫头,我还以为你会不记得我了呢!”虽然这半年来偶尔跟姐姐视频时会跟小可乐见见面,但林麟趾还真不敢确定她就记得自己。

“舅舅!”

这世上最纯净的东西,就是孩子的笑容,林麟趾看着眉开眼笑的外甥女,成为吸血鬼后那逐渐郁结在心中的压抑,开始一点点地消散。

“可乐,来,舅舅亲一口。”林麟趾低头,亲了亲她肉肉的脸颊。

他还想着再逗她多玩玩,耳朵一动,却听到微弱的脚步声向着卧室这边走来,他身形一动,闪出窗外。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林清走了进来。

“舅舅!”小可乐还在叫着。

“咦?”林清打开灯,爬进蚊帐,看着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可乐,说,“可乐怎么醒来了?”

“舅舅!舅舅!”可乐口里叫着,表情却很是疑惑,她不知道怎么舅舅一下子就变成了妈妈。

林清当然不知道刚才林麟趾有来过,她一愣,笑道:“呦,我们的可乐想舅舅了啊!下次舅舅上网时,我们跟舅舅视频好不好?”

林麟趾就趴在窗外的墙上,他听着姐姐开始唱起儿歌哄小可乐睡觉,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浅浅的微笑。

很快可乐就重新睡着,林清起身到窗边拉窗帘,突然发现纱窗没有关,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小声笑骂道:“真粗心,还好有蚊帐,不然宝宝就被蚊子给咬熟了。”

关纱窗时,林清看到外面的夜空突然想起什么。

“麟趾,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才肯回来啊!”她轻轻地叹道。

窗外,林麟趾已经离开,空中有一滴血色的泪水,在坠落。

……

厚厚的窗帘遮挡着阳光,整个房间内昏暗如夜。

林麟趾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问道:“维基,你当年,是怎样割舍掉这一切的?”

“我?我变成吸血鬼时父母都已去世,所以……”

“那其他人呢,朋友、恋人?”

维基脸上闪过一丝痛色,林麟趾注意力不在这边,没有看到。

“呵,不说也罢。”维基强颜说道。

林麟趾长长叹气,说,“有时候我就想,我是不是该留下来,然后默默守护着他们,直到他们……死去……然后我再离开这里。”

“看来我们再待几天,就得尽快离开这,否则再呆下去,我怕你就真的……”

林麟趾情绪激动了起来,说道:“反正我有无尽的生命,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不留下来保护他们,这样……”

维基冷酷地打断他,说:“林,你要记住你是吸血鬼,是人类的天敌,对于你的家人来说,或许……留下来的你才是最大的危险。”

林麟趾想要反驳,但维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道,“你也已经感受过吸血鬼不见天日的生活,你希望你的家人也变得如此吗?”

林麟趾摇头。

“那么你就敢保证,当你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一点点的老去,即将死亡时,你会狠心忍住而不给他们初拥吗?”

久久的沉默,林麟趾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心痛的感觉。

他捂着心口,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我……明白了……过两天……我们就走!”

————————————

今天可能就一章了,明天一早的火车,得坐二十多个小时。

为期一周的推荐也结束了,收藏增加600许,也不知成绩是好是坏,下周没有推荐,貌似倒是上了鸡肋般的三江潜力榜,呵~

等到湖北后更新应该会稳定下来。

还有总点击莫名其妙缩水一半,好是奇怪,不知是何故,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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