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凝香走出承惠宫正殿,在走进绮兰殿的那一刻,她转过身,看了看巍峨的正殿,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回来的”。
凝香双目微闭懒懒的躺在白玉榻上,想着昨晚的缠绵,不禁双颊绯红,下身还在隐隐作痛,不过只有经历过那般疼痛,她才是真正的女人。
“奴婢们参见昭仪主子!”
凝香睁开眼,看着底下跪的两个人,竹琦和竹梦,穿的极为简单,也消瘦了不少,看样子她们不在绮兰殿的这段时间受了不少苦,“起来吧,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吧!”
“多些主子垂怜,奴婢们不敢。”
凝香支开所有的宫女,只留下佩琴姑姑和她们,“这没其他人,你们坐吧。”说完给佩琴姑姑使了个眼色。
佩琴姑姑走到她们身前,关爱的看了看她们,像个慈母一样,“你们瘦了,现在好了,回到这里就是到家了。”
“姑姑!”全不见刚才在凝香面前的那番恭谨,两人抑不住心里的委屈,拉着佩琴姑姑的手哭了起来。
“好孩子,别哭了,回家了就好了。”佩琴姑姑摸了摸她们的头,又说道:“这次多亏昭仪主子向皇上求情,你们才能重回绮兰殿。以前在荣王府,我们一起伺候荣王,现在进了宫,我们好好伺候昭仪。”说完,给了她俩一个眼神,这个眼神也许只有竹琦和竹梦能明白。
她们点了点头,起身又跪在凝香身前,“多谢昭仪主子救命之恩,奴婢们一定对昭仪主子忠心耿耿。”
“起来吧,不要主子前主子后,我希望我们还像在荣王府那样。我在这没什么亲人,既然你们是和我一起从王府进宫的,就算是我的娘家人了,在我心里,你们和其他的宫女是不一样的。”凝香从锦盒里拿了一对镯子,拉起竹琦和竹梦的手,给她们戴上,“不许推辞,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你们该得的。”
“奴婢们谢主子赏赐。”
“好了,主子乏了,你们退下吧。”佩琴姑姑支走她们,走到凝香身边,“她们也是苦命的孩子,被父母卖进王府做丫鬟,因为出身差,不招宁妃喜欢,在王府的时候就吃了不少苦。”
“我的出身也不好,不过是小小金角寨寨主的女儿,不像其他娘娘那样出身显赫。不过,英雄不问出身,虽说咱们是女儿身,也总算是巾帼不让须眉吧!”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主子表面上柔情似水,骨子里却像一副男儿身。”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奴婢参见昭仪主子,奴婢是太后的贴身侍女芜芢,太后娘娘召昭仪主子去慈寿宫一趟,请主子移步。”
这个宫女穿着极为考究,应该身份不低,但是很眼生,连佩琴姑姑都没见过,“主子换件衣裳就去,你先到堂屋等等吧。”
许是凝香昨晚夜宿承惠宫正殿僭越了规矩,太后传人来问话,佩琴姑姑还是觉得很奇怪,嘱咐了凝香一句:“这个宫女眼生的很,万事小心!”
“知道了,姑姑以前伺候惠妃,自然不认识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贵为一国之母,应该不会拿我怎样的。”
出了承惠宫,要绕过交泰殿和雨花阁才能到慈寿宫,凝香进宫不久,还不熟悉宫里的路,跟在芜荏后面,走的有些慢。她时不时的看了看周围的建筑,心不由得警觉起来,这是到慈寿宫的路吗?怎么会越来越冷清呢?
“芜荏!”凝香叫了她一声,那个宫女似乎没什么反应。
“芜荏,这好像不是去慈寿宫的路,你是不是走错了?”
“主子多心了,您还不熟悉宫里的路,奴婢可是走过数千次了,不会错了,主子放心吧!”
又走过几条路,这里已经看不到巍峨的建筑了,只有零星而低矮的瓦房,凝香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好像不是去慈寿宫的路!”说着,便停下了脚步。
“这的确不是去慈寿宫的路,因为您要去的根本不是慈寿宫。”那个宫女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容。
“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凝香一步步后退,她急忙转过身往回走,不,是往回跑。
“主子去哪啊?”
那个宫女一个箭步上去,凝香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绮兰殿,酉时。
佩琴姑姑焦急的在殿前走来走去,她时而向慈寿宫的方向望去,希望能看到凝香的身影。昭仪是申时过去,已经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呢?方才公公来传旨,今晚皇上翻了昭仪的绿头牌,若是再不回来,哪有时间梳洗打扮啊!难道被太后扣留了吗?要是换做别人,佩琴姑姑还会过去问问,可是太后那,佩琴不敢轻易过去,以前伺候惠妃的时候和淑贵妃有过过节,她过去只怕会火上浇油。
公公已经来催促过了,让昭仪赶紧乘轿去勤政殿,皇上已经在那等着了。佩琴不敢告诉公公实情,只是说昭仪突然身子抱恙,只怕不能去伺候圣驾了。公公也很为难,平日里那些个娘娘总是挣着抢着去伺候皇上,可这个昭仪却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皇上驾到!”
“听说昭仪身子不适,朕来看看。”说完向凝香的卧室走去。
“皇上留步,昭仪主子好不容易才睡着,皇上明儿再来看吧。”佩琴姑姑知道这样说不合适,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姑姑放心,我只是去看一眼,不会打扰她的。”
“陛下,陛下……”
……
“她在哪里?”皇上从凝香的卧室走出来,阴沉着脸。
“扑通!”
绮兰殿的奴才们齐刷刷的跪下。
“奴才该死,请陛下处死奴才吧,奴才没有保护好昭仪主子。”佩琴姑姑伏在地上自责的说。
“她到底在哪里?”皇上显得有些发狂。
“昭仪主子是被太**里一个叫芜荏的宫女带走的,说是太后有事召见。”
“芜荏?”皇上陷入沉思中,“太**里没这个宫女啊,传内务府给朕调查清楚,这个宫女是哪个宫的?”
大家都沉默着,绮兰殿死一般沉静。
“回陛下,不仅是太**里,其他娘娘宫里也没一个叫芜荏的宫女。”内务总管回禀道。
“什么?”众人都很吃惊。
“芜荏,芜荏……”他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他震惊了,“芜荏?就是无人啊!”
最可怕的,不是找不到人,而是在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他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助,“来人,就是把皇宫翻过来,也要给朕把上官昭仪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