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嫣送走俩警察后,也不管陶勿睡得死猪一样,跑回书房上网,她最近正迷恋上一部叫“妻子的诱惑”的韩剧,正看得死去活来,为具恩婇的命运揪心不已。不过看着看着渐渐心神不宁,想起一件事,以前喂陶勿吃了那么多毒药,古今中外正方偏方酸甜苦辣,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每次陶勿看都不看直接咽下,吧扎着嘴说再来一份,怎么今天能被酒精醉倒呢。
想到这茬,易清嫣开始有点坐立不安,剧中的男男女女思密达恩恩怨怨呱呱噪噪思密达一点也没看进听进。扶着转椅扶手站起坐下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走到客厅。
陶勿几乎还保持着刚刚躺下的姿势,一只脚搭在沙发上,另外一只还垂着踩在地上。易清嫣凑近看,发现真的有点不对劲,陶勿原本很阳光的肤色,现在涨的红一块,青一块,尤其是虽然满身酒气,但呼哧呼哧粗重的呼吸之间,没有多少酒精的味道,反而多些空气被点燃般般炙热的干燥。不像昨晚在仓库衣服被汗水浸透,现在身上一滴汗都没有,换句话说也有可能水分在透出皮肤时早已经被高热蒸干了。
易清嫣从来没碰到这种情况,尝试呼唤了几声,但陶勿丝毫没有反应,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站在沙发前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着“熟睡”中的陶勿,易清嫣心脏突然开始砰砰直跳,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刚才被赵欣馨盘问时触动了内心最深处的禁忌。脸上表情绷住又放松,直到脑中一片空白,到厨房橱柜中拿出了一把珍藏许久的专用菜刀,说是专用,是因为易清嫣在城市里不容易买到趁手的家伙,所以这把菜刀买回来以后还没真正使用过。
即使是菜刀,在灯光照耀下依然散发着一幽寒光。易清嫣不知不觉呼吸加重,站在双目紧闭的陶勿跟前,高高举起。一刀下去真的能抹平心中的创伤吗。易清嫣举刀不定,足足发愣了半小时。真的要砍下去吗,砍下去能杀了他吗?易清嫣感到自己彻底迷茫了,昨晚明明可以动手却拿了条毛毯,错失了一次机会。不能再错过了,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每天强迫着自己与陶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就是为有这么一刻。
陶勿依然在昏睡,粗重而杂乱的呼吸声显示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忽然张嘴嘟囔了几个字。
易清嫣心中一颤,举着菜刀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放下,陶勿说得很含糊,但易清嫣却能听明白。
“老子愿意!”
“噹”一声,菜刀摔在玻璃茶几上。易清嫣直直靠在另外张单人沙发上,一时间千愁万绪涌上心头,耳边不断回响着陶勿遭受电击时倔强的神情。突然间她像着魔一样,拽紧拳头用尽全力拳打陶勿的胸口:“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直到被陶勿结实的胸膛震得手腕发麻,才趴在茶几上抽泣,泪水滑落在胳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纯棉的衣袖都已经被泪水浸透,袖口上出现两大滩明显的泪渍。
即便是易清嫣如此用力的捶打,陶勿依然毫无要醒来的征兆。易清嫣收拾收拾情绪,拿起一旁的座机,用很平静的声音说:“芷梅姐,陶勿好像出事了,你过来看看吧。”
“什么事?又闯祸了?”吴芷梅开始以为陶勿又恶习不改。
易清嫣不知道怎么形容:“没,就是好像昏过去了,拍都拍不醒……”
“你等着,我马上来。”嘟嘟嘟,那边的电话已经被挂断。
以往吴芷梅出现时都是主动而来,她有钥匙自己能开门。易清嫣不知道吴芷梅多久才能到,一抹脸上还挂着几点泪痕,急忙跑到洗手间,用凉水泼洒眼睛。随后照照镜子,双眼中依然有一层薄薄的泪雾,一是也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大夜里神经兮兮带个墨镜吧。
吴芷梅敲门时比预想时早,看起来并不是住得太远,来之前肯定很匆忙,一身宽松的打扮,秀发在脑后随意的盘起,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她进门后立刻注意到易清嫣的异样:“他又欺负你了?”
易清嫣脸色一红,期期艾艾的:“没”
“眼睛肿的跟水蜜桃似的还说没事?”吴芷梅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把易清嫣急得直跺脚。
吴芷梅目光掠过茶几上的菜刀,似乎当作没看到,先俯身查看了陶勿的状态,随后用双指靠近点在陶勿的眉心足足停顿了小半刻钟,神色间浮上一丝忧虑。
“他怎么了?”易清嫣忍不住问。
吴芷梅摇摇头:“情况不是太好,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易清嫣回忆了一下,把遇见老饕集团董事长和发生在附近的凶杀案简略的说了说。
吴芷梅听得很认真,凝神思索了下说:“没别的了?”虽然对两件事都很好奇,但显然不是现在问的时候。
“没了!”
“昨晚你们瞒着我,打伤十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易清嫣有些不自在,之所以心情纷乱就是因为陶勿竟然为了她甘愿承受几万伏的高压。但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的把小胡子怎么电击陶勿,并且被自己唤醒的事情讲了一遍。
吴芷梅没有太多的讶异,静静听完,没来由问句:“你唤醒他的时候是不是哭了?“
易清嫣窘迫说:“好像,好像是……这有干系嘛?”
吴芷梅微微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易清嫣总觉得吴芷梅话中有话,又羞又急,嗔怒道:“芷梅姐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吴芷梅收起笑容,严肃说:“说起来确实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易清嫣抬眼,满脸的茫然。
吴芷梅:“对了,你见过的你母亲吗?”
突然转了个话题询问易清嫣又一件伤心的事情,让她脸色悠忽暗沉,低低的摇摇头:“阿爸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她就去世了。”
吴芷梅问:“那你父亲告诉过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吗?”
易清嫣默默摇头,小时候还会主动哭喊着找妈妈,因为每次易山哄完她之后都是闷闷不乐,懂事后也就不再提了。
“唉”吴芷梅轻轻叹口气:“你父亲不愿和你提起,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易清嫣先是惊疑,而后隐隐觉得莫名恐惧,明明是陶勿的事情,怎么就开始谈论她的身世了呢。但无论如何,对素未谋面的母亲总是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和好奇:“芷梅姐,说罢,阿爸以前不说可能是怕我不懂事,现在我也长大了。”
“嗯好吧……你的母亲没有死!”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震得易清嫣发懵,下意识的问:“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