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勿与文沙佩的交易,看似毫不吃亏,他现在无暇顾及文沙佩怎么会做这种折本的买卖,尤其是两人之前关系并不太要好的情况下,不存在人情难却之说。
这十多天他从不主动提及初到濮阳李纯吐露的惊人秘辛往事。但李纯被暗算之前描述的九幽之关,与息壤埙之间莫大的联系,却让他怎么也挥之不下,将近半月的时间遍历濮阳有关颛顼遗迹,或真或假或后人修建以表纪念的地方都快转遍了,几乎一无所获,更为可气的是已有的息壤残片再无第一天时的共鸣,让他完全失去了方向。
如果不是围绕息壤埙残片发生的所有事情,特别是息壤内灵境所见,隐约串联成一条线索,显示神陨与兽心咒有莫大联系,他早就想回到顺平,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去了。
这段时间李家上上下下对陶勿都极其热络,陶勿自然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否则秀云街上的小混混也不会和他打成一片。刻意亲近之下,李炎都快成他无话不谈的朋友。李筱没有直接问起,不过姐弟有默契,旁敲侧击之下,李炎多少主动了解了一些陶勿在顺平的生存状况,姐弟俩对陶勿近乎于混迹社会游手好闲的状态丝毫无芥蒂,但李筱得知易清嫣的存在后,暗地里还是有些黯然。
初见文沙佩之下,李筱下意识的认为她就是陶勿的女友。正在热恋中的陶勿即便有所察觉,也不会往心里去。但女人之间有时对这种事情最为敏感,文沙佩注意到李筱微妙的情绪波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走过陶勿身边的时候疾如闪电在他胳膊上拧了一记。
文沙佩手劲可不是挠痒这么轻松,陶勿莫名其妙正要发作的时候,文沙佩已经抢先一步到李筱身前,只能先不计较“偷袭”有什么背后含义。
文沙佩落落大方的伸出手说道:“文沙佩,姐姐怎么称呼?”
李筱先是错愕,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陶勿外表看上去冷冷的,甚至很老实,怎么随便带个大姑娘回来都让人如此惊艳,不过她也见惯各种场面,熟稔的伸手与文沙佩轻握一下收回:“沙佩你好。”顺手把李薇薇揽在怀里,微笑道,“李筱,薇薇的妈妈。”
两位成熟的女子站在一起冷艳与温婉相得益彰,不过陶勿没心情欣赏,更没心情等待两个女人婆婆妈妈寒暄个没完没了,特别是文沙佩与两外国人的纠葛都没有找到时间质问,于是对李筱说:“她是南城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我请来帮老爷子看病的。”
“啊?太麻烦您了,快进屋坐坐。”李筱心忧老父病情,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她长居顺平,自然知道几个城区人民医院医师的水平,特别还是副院长身份能够请到家中会诊,在顺平当地都是花钱都办不到的事情,更不用说几百公里之遥的外地了。
……
临时改造的特护病房内,这次不需要陶勿提出要求,李筱很配合的把看护请出门外,然后轻轻走到病床边唤醒李纯。
病榻上待了十多天,李纯精神不见好,反而有些萎靡,李筱贴近他的耳边告知陶勿请来医生的事情。老爷子的眼神懒懒散散,似乎对于恢复健康并不太在意,眯着眼打量文沙佩后,才阖眼示意表示知道。
“文大夫,麻烦了。”李筱对文沙佩说道。
“客气。”文沙佩说道,身体却没有动,之前陶勿有简单提及李纯受暗算的经过和身体状况,不过初见之下,情况还是让她感到意外。
李筱犹豫了一下,很识趣的说了句我到门外等着,走出了房间,并把门带上,因为陶勿单独外出,李炎到文化局上班不在家中,省的陶勿多费一道口舌解释。
文沙佩这才走到病床边,她公开职业是西医,但此刻一样用到类似于中医的诊疗手段,不过李纯无法言语,“问”的过程就由陶勿代为解答。
“怎么样?”陶勿眼看文沙佩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忍不住问道。
文沙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撩开李纯的半边衣服,指尖在上指指点点,过了几分钟后摇摇头。
“你都不行吗?”陶勿失望的说道,在此过程中,文沙佩指尖所点部位,几乎与他查探到的受损位置一致,意料之内是文沙佩除了强悍的近身格斗能力外,精通人体正脉奇经,同时内气修炼也到了很高的阶段。但出乎意料的是,文沙佩灵气修行法门虽然比过上陶勿师法天地的浩然博大,但从修行的阶段来说,甚至超过陶勿,也就是说至少进入了结丹期。如果文沙佩束手无策,难道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不是不能治疗,我只是奇怪……”文沙佩浅蹙眉头。
陶勿无语,目现讶色,等着文沙佩自己解释。
“老伯伤势想必你也看过吧?”文沙佩帮李纯把被褥拉上问,获得陶勿肯定后疑惑说,“对方是高手,不仅是封闭手足三阳三阴,让他无法与人交流,太奇怪了……”
“即使你不找我来,受创的经脉在七天之后也能自愈。”
“那不是……”陶勿“废话”差点脱口而出,猛然惊醒,迅速的掏出手机查看日历。
“七天后……九月八日……农历八月十一!”陶勿一愣。
“那天是什么日子?”文沙佩问。
“八月十一,霜晨白露……白露……”每一个字陶勿都念得很慢。
“有什么特别?”文沙佩问,她和陶勿都没有注意到李纯忽然闭上的眼里,闪过一道惊恐。
陶勿冷嗤一声:“阴地天门化九幽,幽关一开白露留……原来是被他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