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文沙佩的讲述,陶勿咋听之下满肚子疑问,什么唠叨子圣公会,文沙佩的息壤造化埙碎片竟然曾经藏于教宗所在西敏寺大教堂。
西敏寺在圣公会中的地位崇高,除了英国王室二十多位国王之外,更有许多声名显赫的人物埋葬于此,只不过陶勿对于国外的人文科学史几乎没有接触过,例如达尔文、狄更斯、牛顿等等,在国内都是耳熟能详的名字,陶勿下山后还有所耳闻,什么吉卜林、弥尔顿他甚至听都没听过,仅能从文沙佩的神色中判断这些人曾经有过的地位和荣光。
文沙佩对西敏寺评价越高,陶勿就越加迷惑,问明明是存在于华夏上古神话中的神土,怎么一下子辗转到万里之外的西方岛国宗教圣地,又怎么被文沙佩的父母获得归于故土。
文沙佩反问一句:“你没学过近代史?”
“近代?哦,你是指一百多年前?”陶勿不太确定,毕竟水松经历过几千年朝代变更,在他看来,短短百年发生的事情不过是过眼云烟,何况几百年都难得到尘世中。水松要求陶勿看的历史书籍并没有如正规教育一般有分成上古、古代、近代,而是些二十四史等正史,大多是明清之前。以陶勿的性格,能看完就算不错了,记不记得是另外一回事,所以陶勿对清末民初华夏的历史还是最近几年接触到,没有大多正常人会有的屈辱感,印象自然不深刻。
文沙佩接受的历史教育其实也是另外一个角度,她大多数在香港完成的教育,对于前宗主国不过于美化已经不错了,所以只是淡淡的提及英国的传教士在国内的一些活动,其中很重要的后果就是收集了大量古玩运送到海外。
“哼,不过以宗教之名行走私之实罢了。”陶勿不屑的一语点破。
文沙佩脸上表情有些古怪,没有反驳也没有顺着陶勿的话题说道:“具体是由谁带回国内,母亲没有提及,这么说吧,安立甘宗是西方教会少有培养女性牧师,甚至于主角的宗派……”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陶勿隐约猜到其中的一些关键。
文沙佩强笑:“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不愿意想起。”低头撩起散落的几缕栗色长发到耳后,接着说道:“母亲算是安立甘宗培养的牧师,只不过按照教义,是不能结婚的,更何况与我父亲这样异教徒……”文沙佩声音逐渐低沉,“或许母亲已经察觉到父亲的目的不那么单纯,爱情真的是无可救药的吗?……之后父亲通过母亲的帮忙,在西敏寺地下暗室中找到了息壤埙片,也因此被教会发觉,
撩动长发尤显女性柔美,文沙佩仪态自然没的说,冰冷之中风情万种,只不过不经意流出的寂寞黯然,陶勿已有所察觉,他一向不算是好的听众,不过这一时间没有插话,而是静待文沙佩自己调整好情绪。
屋内安静到能清洗的听见挂瓶水滴的声音,细细分辨李纯熟睡后悠长的呼吸和稍显杂乱的心跳声也清晰可闻,唯独陶勿长久都听不到对方的心跳,换而言之仿佛是具没有生命的塑像,两人之间谈不上知根知底,对于彼此的身份忌谟如深。陶勿自知因为修炼明月松间诀之后,整个人身体运行规律都异于常人,入定如松息,近似于一般功法中的龟息术,不过龟息术是主动为之的内息之术,而松息明月松间修炼到一定程度自然而大的一种修炼状态,他的心跳可急可缓随心所欲,但要达到文沙佩这样毫无生命反应至少目前不可能办到。
混血儿又不是妖怪,怎么可能有这些非人的特征,之前文沙佩刻意在人前掩饰伪装,还能瞒过陶勿这样的内息高手,但在陶勿有心留意之下,尤其回想起安坎特的警告,加以相互印证后果然发现不少破绽。
陶勿心知肚明,文沙佩所说的话不能全信,她父母亲肯定还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陶勿没有主动揭穿而已。
文父母的身份陶勿可以不追究,但文父既然知道造化埙一部分残片流落到英国,而且千方百计通过手段追回的目的才是陶勿不能无视掉的。文沙佩一开始提到不知道造化埙的用途,预堵诘问,反而让陶勿心生疑虑,这个女人隐瞒太多的事情了。
“你母亲是牧师,我信了,那你父亲呢?”陶勿似笑非笑说,“是道士还是和尚?”
文沙佩微微一愣,缓缓点了点:“算是道教弟子……”
“哦?”陶勿不置可否,“道士娶牧师……还真是奇妙啊。”
“不信拉到。”文沙佩被陶勿取笑后,有些恼羞成怒。
“看你的心法确实有些道派的痕迹,好吧,你继续往下说。”从文沙佩扰乱炁煞镜的时候陶勿已经注意到她内息运用,很接近于通常修道中的一炁化三清,文沙佩承认父亲的身份倒没有让陶勿太过于惊讶,基于同样的原因,文沙佩能到子路文物市场发现炁煞镜看来也不完全是巧合。
“道家讲究入世、隐世、出世,无宗无上独尊原始,父亲师承太真教,属于道家一派,年轻时秉承师道入世,游学至西欧诸国。”文沙佩忍住不快解释道。
“造化埙和太真教没有任何关系了?”陶勿明知故问。
“天才地宝有道者趋之。”
“哦,也就是说你父亲到了英国,无意中发现造化埙片流落于西敏寺,然后勾……这个和你母亲结婚,偷出埙片后被圣公会追讨。是这么一个经过吧?”陶勿问。
“对。”
“这么说,那两个英国鬼子知道造化埙的用途了?”
“不好说。”文沙佩迟疑了一下。
“你跟踪我就是为了完整的造化埙,问题是你怎么肯定我会老老实实交给你?”
“少我这一块你能复原完整的造化埙吗?”文沙佩若无其事把她收藏的埙片塞入胸口,不示弱的挺胸向陶勿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