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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还在岬太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程薇丽和明夕慧已经在一旁恳切地哀求皓星翼,而岬自己却除了一句苍白无力的“没有人看见汐沙已死,你不可以自己先垮的”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无奈地看着翼和夕慧她们再起争执,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入一片细雨蒙蒙中。

等岬反应过来转身欲追的时候,皓星翼已经带着球,跑得只能看到前方淡淡的人影了——他一向就是球队中跑得最快的人之一,即使脚下还在带球!

“该死!”岬太郎狠狠跺脚,一边咒骂,一边转身追了上去。他从机场直接来得海边,没有开车,这里又偏偏是海滩的高级住宅区,路过的taxi基本看不到;他更等不及去别墅开皓星文斓的车再追上去,那时候哪里还看得见那小子!

一路随着皓星翼狂奔回祁恋,看到他路过国立竞技场却还不曾有停下来的意思,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岬太郎脚步踉踉跄跄几欲跌倒,要不是有一股意志在那里支撑着他机械地迈动双腿,他就想直接躺倒在地上不动了。明明吃不好睡不好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他皓星翼怎么还会有那么好的体力?不行,至少这一次,自己决不能跑输翼!

远远看见前方的人影终于缓缓放慢了急速飞驰的脚步,岬太郎不知道从哪里又生出来一股力气,一个急冲,向前探出的手掌已经勾到了皓星翼的手臂,借着冲力的惯性带着他向前又跑了几步,而后双双扑到在路边满是积水的步行道上。

一时间只有两个喘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没有人可以说得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岬太郎才有力气翻过身仰躺在马路上,手却是一刻不敢放松,紧紧拽着皓星翼的左臂。

和岬不同,即使已经停止了剧烈的喘息,皓星翼还是趴伏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脸埋在曲起的右手臂弯中,久久不曾抬起。又过了一阵,感觉到翼全身隐隐颤抖的岬太郎,意识到什么似地放开了他的手,改拉为拍,轻抚着他宽厚的肩膀,给予无言的安慰。

一声压抑了许久的哽咽终于再也止不住地冲口而出,皓星翼的肩膀剧烈地抽瑟起来,低沉的哭声从紧紧闭合的臂弯中闷闷地透出,如失群的孤雁,悲声泣血。

一辆taxi远远驶来,沿街停了下来,但下车的徐文辉、延陵涉等几人,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远远望着人行道上的两人,不敢上前。萦绕在祁恋淅沥小雨中的气氛沉重而悲凉,绵绵得似有吐不完的忧伤,诉不完的哀愁……

“翼君,都好了,走吧!”岬太郎塞进最后一件行李,放下跑车的后备箱盖,转身对站在别墅前,定定看着紧闭的大门的皓星翼说道。

“好!”翼口中答应着,却始终没有迈开脚步,目光不肯转移,仍片刻不离地望着那扇褐红色的大门。

岬太郎也不再催促,与翼并肩站在车旁,静静陪伴。

太阳渐渐爬升,调皮的午后阳光照射在海面上,泛起一片耀目的流光,一道折射过来的波光斜斜透入皓星翼的黑眸,才算惊醒了我们的球王。

他低头避开光线,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左首的窗户——那曾是夜神汐沙的卧室——甩甩头,返身打开车门,对身旁的岬太郎说了一句:“走吧,回宿舍!中午我请你吃饭!”

“ok!”岬漾开他一向温暖的笑颜,坐上驾驶座,发动跑车离开,把那悲喜交加的回忆都关在了身后,上锁封存。

搬入宿舍的皓星翼逼自己开始从那一场痛彻心扉的情殇中慢慢走出。他恢复日常的训练,用球队半军事化的管理模式阻断了自己的颓丧,只是,人们再难从他的脸上看到昔日阳光般无忧无虑的笑容。

“翼君,今天晚上的宴会你去参加吗?”某天训练结束后,岬太郎在更衣室里问着皓星翼晚上的安排。一瞬间,喧闹的更衣室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翼的回答。

“去——昨天翔有打电话来说,他有伊格努的口讯要带给我,要我务必出席。”

“这样啊,那等下我们一起出发?”

“好的。我先去洗澡,待会儿见!”

“待会见!”岬太郎目送皓星翼面无表情地离开,转头四下警告性地看了队友们几眼,这帮家伙,要偷听还做得这么明显!

众人窘迫地低头,加快手上的动作不敢再多说什么。皓星翼刚才的话听得他们先喜后忧,一开始还挺高兴地以为他终于开朗了一点,没想到只是为了去听秋田翔的口信。就算他们本来兴致再高,现在也不由得有些蔫头蔫脑了。

晚宴是由燕祈律师协会做东,在七月息的宴会厅举行,听说是为了欢迎一位全美最炙手可热的名律师回国。本来这样的宴会和国家足球队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圈子,不过那位名律师据说是皓星翼的球迷,特地向主办方提出,务必邀请以他为首的全体燕祈足球队的队员和教练一起参加餐会。为此,还特地把举行晚宴的地点从首都燕京改到了祁恋。

皓星翼和岬太郎没有跟着大部队,而是由岬开车,两人独自前往七月息。自从那个台风夜后,岬是打死也不愿意再乘翼开得车了!

甫一下车,车门还没关上呢,周围“呼啦”一声围上了一群记者,镁光灯连闪,提问的话筒齐刷刷伸向皓星翼。开玩笑,这可是世界球王两个月以来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亮相,之前关于他受伤、退役、情变之类的传闻喧嚣尘上、扑朔迷离,在场谁不想抢独家新闻啊!

“皓星球王,请问您之前为何缺席亚锦赛?是否是因为受伤的关系?”一个眼明手快的眼镜抓住机会第一个开口提问。

“听说您是因为和球队二号人物——延陵涉不和,才愤然缺席,能谈谈吗?”一个吨位颇为可观的胖子记者,凭借他超人一等的体型,硬是挤到皓星翼面前发问。

“翼君,传说你和岬太郎君近来甚为交好,却和其他队员水火不容,请问是什么原因?”

“皓星先生,听说您受了重伤准备退役,是真的吗?”

“翼君你明显消瘦很多,两周前才开始恢复训练,之前的行踪能透露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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