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静室,郝鑫的心神渐渐从祭炼空之中收回,睁开双目,意念一动,麒麟养尸棺突然颤动,空打开棺盖,从中腾飞而起,落到他身旁。
郝鑫咬破手指,让空尽情吸食了一番,挥手找回麒麟养尸棺,收入体内丹田,他正准备出门,突然小麻雀命符中传来一道意念留言。
他稍一感应,心中顿时有些担忧,那死胖子采矿房总管居然要和他见一面,八成是要借口他欠了大笔玄石,忍不住发难了。
郝鑫凝眉一想,便释然了,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已经沦落到了这般地步还有什么好怕的,他倒想看看那死胖子总管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交代了空一番,让他自行练武,他便出了矿脉,直奔采矿房总管府邸而去。
将近半年未见天日,郝鑫沐浴在难得晴朗的阳光之下,背负着双手,悠哉游哉的踏进了总管府邸。
皑皑白雪覆盖在一株株冬青木上,每隔一小段便有一株峥嵘怒放的梅花,粉的,白的,红的,多姿多彩,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一缕缕淡淡的灵药香气。
光是这景色就远不是郝鑫的那座地下洞府能比的,上次匆匆来去,未及细赏,如今再次来到这里,他才领略到这采矿房总管府邸的不凡。
郝鑫踏进会客厅,足足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也未见那矮胖总管露面,明显是在端架子,不过他也未在意,心中想着一会儿可能出现的针对他的各种刁难,细细琢磨着破解的办法。
不一会儿,那矮胖总管便进了会客厅,还是一身羊皮袄,不过这次换了个貂皮帽,脚踏豹皮靴,笑容可掬,跟个弥勒佛似的,不过郝鑫却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寒意,心中不由一沉。
“郝师弟,你可知道你现在总共欠了门派多少玄石?”矮胖总管端着茶,笑吟吟的道,不过那语气明显是在训斥。
郝鑫苦笑了一下,果然如此,用脚趾头想,他也能猜到,八成是王威那家伙忍不住要借口对他发难了,不然怎么只针对他一人,他可知道有些上届入门的老人在这采矿房已经待了近十年了,所欠的玄石也不知比他多了多少倍。
他却不知道,那些老人虽然无力缴纳全部门派任务,但给每届采矿房总管和几位长老的孝敬可从来没少过。
“呵呵呵,看来师弟一心修炼,没把这当回事啊,那我就告诉你吧,前三个月共计一千五百块,再加上后来门派提高数量后的所欠的两个月任务,共计两千七百块,你打算何时还清这笔玄石啊。”矮胖总管嘲讽的笑着道。
郝鑫地头看着脚尖,摇了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家伙今日叫他过来,只怕早就想好要怎么处罚他,他不过一介无权无势的卑微弟子,多说也是无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什么好怕的。
矮胖总管喝着茶,慢悠悠的等着郝鑫自己领悟,如果明白事理,懂得孝敬的话,他也不介意提点一二,毕竟这次王大公子使的手段实在太卑鄙了一些,就连他也有些看不过去。
哪知,郝鑫毫无反应,呆呆的站着,看着脚尖,跟块木头似的。
矮胖总管不禁有些恼火了,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也别怪他无情。
“唉,其实呢,我也知道你们的苦处,几位长老也对你们甚为怜惜,小小年纪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不但要修炼,还要完成门派每月的任务,不容易啊,尤其之前我还欠了你一批矿奴,所以经过我和几位长老相商,决定暂时拨给你一批矿奴。”矮胖总管唉声叹气,一副我很善良很有良心的样子,说道。
郝鑫呆了呆,什么,他没听错吧,这家伙不但不处罚他,反而要拨给他一批矿奴,今天的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
有古怪,有猫腻。
他想也未想,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有问题,再一琢磨,就发觉这件事他还真没法拒绝,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矮胖总管招来一名披头散发,骨瘦如柴,衣衫破烂一条条挂在身上的中年男子,介绍了一番,告诉他这人叫赤乌,是个工头,郝鑫微笑点头,便跟着这人出门而去。
矿工奴隶们的住处实在让人难以恭维,郝鑫捏着鼻子,站在一排排低矮破烂,臭气熏天的茅草棚户区外,等了不到片刻,就见一个个神情萎靡,死气沉沉,行尸走肉一般,拎着各类工具的矿奴在那中年工头的召集下,聚集到一起,很快就达到了近五百之众。
郝鑫看了看这些行尸走肉,活一天算一天的矿奴们,又打量了一眼虽然破落但精神奕奕的中年工头,心中不由一亮,看来这问题八成就出在这中年工头身上,暗自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招。
郝鑫神情冰冷,装作一副对矿奴十分厌烦的样子,吩咐了中年工头一番,让他自行安排,转身就走。
进了矿脉,郝鑫带领着来到那片波纳古人留下的古矿道,这些刚刚休息了没多久的矿奴们不得不再次挥动起手中的铁锹矿锄,挥汗洒泪,一点点,以极慢的速度开始挖矿开采玄石。
“公子,您就回吧,有我在这儿看着您只管放心好了,保证他们一颗玄石也不敢夹带。”中年工头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郝鑫心中冷笑,更加确定这家伙有问题,这么着急赶他走,想干什么,造反嘛。
一个玄门修士,连麾下一帮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矿工奴隶都看不好,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感到非常无能的罪过。
“那可不一定,我还是在这儿看着好。”郝鑫摇了摇头道。
与此同时,他为了以防万一,更是用心神通知了空,让他赶到矿道入口,暗中隐藏起来。
中年工头见此,面皮抽动了一下,似在冷笑,也不再多说,挥了挥手中的皮鞭向矿奴们走去。
这些矿奴们的进度慢如蜗牛,虽然分成了两队,分两个方向开采,一整个下午也才不过开采出了几十米的矿道,得到的玄石更是少的可怜,十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郝鑫一刻不放松的盯着矿奴们,意念出体,一个个探查着矿奴,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对,就算那王威暗中安插人进来,想要趁他不备时鼓动矿奴们闹事造反,给他扣个不大不小的罪名,也没必要选择工头啊,这也太明显了。
“嗯,那小子有古怪。”就在这时,他的意念忽然一动,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玄气波动。
郝鑫凝神看去,就见一名双目凹陷空洞,骨瘦如柴,赤裸上身,短裤衩,脖颈上带着兽骨项链,有些面熟的少年正向他看来,嘴角牵动了一下,似是的讥笑,随即又转过身,挥动矿锄继续挖矿。
“有意思,一个遮人耳目,一个暗中行事,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招。”郝鑫忽然来了兴致,心头暗乐,隐隐有些期待,想看看这两人想要干什么。
采矿一直持续到深夜,郝鑫这才下令休息,由那中年工头带着矿奴们返回住处。
从第二天开始,郝鑫便没有再继续守在一旁,又恢复了他以往修炼,教授空练武的日子,不过谁也没注意到,矿道洞顶上不知不觉间多了一处鸟巢,一只小麻雀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们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