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疼痛来的十分强烈,让常文江无暇顾及其他。他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头颅,苟少辉慌了手脚,焦急地询问着什么,但那些话却无法传进常文江耳朵中,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直响。残存的意识让他知道是预感要来的先兆,但是……这次的痛感为什么这么强烈?
苟少辉年轻,没有处理紧急突发事件的经验,情急之下掏出常文江口袋里的手机,寻找刑警队老李的电话。靓妹在一边惊呼:“他这什么毛病?你们要是有病就赶快出去,别连累我们!”
要出门的老凌听到身后的声音,回过头来,赶了两步走到常文江的身边,用手指扒了扒他的眼皮,又用手搭了一下常文江的颈动脉,发出“咦”的一声,好像显得非常诧异。接下来,他用一只手的拇指按压着常文江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
老凌的指法很特殊,常文江感觉痛感有了明显的减弱,他微微抬头望着老凌的脸,预感也随之出现了……
那是在一间密闭的类似实验室的空间中,没有一面窗户,无法分清外界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常文江惊讶地看到了卜小非全身鲜血地坐在一边的墙角,低着头。
他压住心中的惊恐随着预感中的第一视角继续看下去,预感中自己的视角开始转头,旁边的地面上,叶子衫脸色惨白地躺着,看似昏迷不醒,颜佳笑蹲在他的旁边,面目凝重地伸出手,像是要给叶子衫做治疗的样子,双手很长时间才摸到叶子衫的身体,好像已经看不见了的样子。
预感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常文江的精神已经绷到极限,他不自觉地努力要发出声音,在发觉自己只是处在自己的预感中时,他反而将心情平静了下来,不再去考虑发生在眼前这个场面的原因,只是用尽自己的全部注意力用心把每一个细节记下来。
接下来,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只拿着一个瓶子的手,瓶子里是一种诡异的绿色液体,向着他的眼前递来,常文江看不到这只手主人的脸。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这时,预感戛然而止了。
预感虽然停止了,但给常文江内心造成的震撼却是无可言喻,自预感第一次出现到现在,每一次让他提前预知的事情全部准确无误地实现,他每次都能成功借助预感的力量来做出正确的决定,他也习惯了这种感觉。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担心自己身体的基因产生突变的同时,也在享受异能给他带来的帮助,包括叶子衫、卜小非、颜佳笑都是这样。
但这次,他看到的场景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异能产生了抵触感,显然,他们几个人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环境中。更要命的是,除此之外,他对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无所知,以至于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判断,他不知道能不能改变预感中发生的事情,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好比一个贪官的所有的证据都被检察院搜集齐全,但不知何时上门送上一幅手铐的绝望与恐惧感,但没到那一刻,总是想做点什么改变悲惨的结局一样的感觉。
常文江想的入神,突然感觉嘴唇一凉,让他从想象回到现实,他抬头看去,那个奇怪的老凌正把一个小瓶子搭在他的嘴边,里面是些透明的液体,略有些杂质。这场景就像是预感中最后一个镜头似的,只不过那是一种绿色的液体。在不知道瓶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没人愿意贸然地喝下去。
他还没来得及躲开,苟少辉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啪地把老凌的手打到一边去:“你个老家伙要干什么?”
老凌楞了一下:“小伙子,你朋友这不是一般的病,一般人想得到我的药都没这么容易,还有往外推?”说着连连摇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苟少辉大怒:“放屁,你个买毒*品的老东西,谁知道你那是什么玩意儿?”这句话一出,旁边靓妹等人顿时警惕地看着他。
常文江甩甩脑袋,最后的一丝疼痛随之消失了。他拦住就要上前动手的苟少辉,问这个奇怪的老凌:“刚才你是给我按的头吗?”
老凌立即显示出一幅得意的样子:“那还能是谁啊?”
“你看出什么来了?刚才要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老凌自信地一笑:“依我看你的症状,一定是产后内分泌失调导致生理出现异常……”
苟少辉翻了翻白眼:“行了,一边玩去吧!”一边说一边回头,突然间大惊失色,“不好,靓妹那几个人跑了!”靓妹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贴着墙边溜出去了。他说着就要推门去追。
常文江摇摇头:“我刚才就看见了,已经给老李发信号了,跑不了。”说着还是饶有兴味地看着老凌。
老凌愣了一下,但随即回复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我早就看出你们是警察了,既然你没事了,那我走了。”
苟少辉伸手拦住他:“嘿嘿,谁让你走了?”
“不是你让我一边玩去吗?我玩去了……”
“你还是跟我们回去玩会儿吧,知道买卖毒品是犯罪的吗?”
常文江推开包间的门走了出来,不出所料,老李带着人已经控制了整个酒吧,靓妹和手下的几个人全部被捕。
老李按着其中一个人的头:“说,她跑哪儿去了?”
那小子都哭出来了,指着靓妹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就是靓妹。”靓妹冲他露出恶毒的表情。
老李大怒,狠狠地抽这小子的后脑勺:“还不老实哈?那个要是靓妹我就是王妃!”
苟少辉寒了一个:“这件事告诉我们,人不可貌相,誓不能乱发……”
常文江走上前去:“老李,那个真是靓妹,都带走吧,对了,后面那个坐我车,我带回所里解决去哈。”他说的是老凌。
老李立刻放开手里的小子,改去狠拍靓妹的后脑勺:“妈的冲你这外号就该多判你两年!”
此次抓捕圆满结束,共抓到贩*毒份子五人,常文江把老凌保了下来,让苟少辉把他按上自己的桑坦纳,开向所里。
老凌坐在后排座上不明所以:“哎哎,你们把我带哪儿去啊?我可忙着呢啊。”
苟少辉坐在他的旁边,正把从他口袋里搜出的,刚从靓妹手中买来的冰*毒在他眼前晃:“知道这个就能让你进去吗?”说着问常文江,“师傅啊,干脆也把这个老家伙交给老李他们得了……”
常文江不说话,开着车。
老凌察言观色,发现常文江好像并不想把自己交给警方,这个发现让他也放松下来:“我说,你们带我走行,可得管我饭啊!”
苟少辉横他一眼:“你不是挺有钱的嘛!二十克二十克的买。”
老凌打了个哈哈:“那点钱算什么,我可是知名的基因学教授!”
常文江心中一动,果然没看错人,这个人很可能对自己身体的情况能够提供一些见解。
老凌给人的感觉非常奇怪,在他出现预感,头痛的几乎无法忍耐时,他几个简单的指法按压就让自己的疼痛减轻,加上他买毒*品的事实,面对警察却并不显慌乱,最关键的是,预感中出现那个拿瓶子的手,会不会就是他呢?那么,这个老凌与他们几个人以后将发生的事情,会产生怎样的交集呢?
老凌还在吹嘘自己的收入水平,这时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掏出电话看了一眼号码,表情变的古怪起来,向苟少辉示意后按下了接通键,苟少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啊啊,小张啊……我会尽快还你的……呵呵,知道知道,这点钱算什么……你等我的研究成果成功了,我加十倍还你……好好,我尽快我尽快……”
挂了电话,老凌尴尬地嘿嘿笑:“一个学生,前两天手头紧借了点儿……”
常文江无语,这家伙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个白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