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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何怡信的心事

叶子衫出了机场,同前来迎接的J航公司市场部经理握手,J航公司的总部就在机场不远处,叶子衫随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的斯巴鲁傲虎,汽车绝尘而去。

向正泉则带领旅游团的二十余位成员走向机场外,J国的时差正好相差了一个小时,下午14点多,炎热的阳光布满在空阔的停车场上,常文江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给小月打着伞,小月则背着画板,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给常文江扇着风。颜佳笑和何怡信都戴上了墨镜,打量着J国机场的设施。

向正泉迎上了旅游团预订好的酒店派来接机的司机,那里停着一辆丰田考斯特大巴。俩人对脸走近,一人一个90度的躬。

“嗨!您辛苦了!”

“嗨!还是您辛苦!”

“不,您比较辛苦!”向正泉又鞠一个。

“不不,还是您比较辛苦!”司机再鞠。

“不不不,还是您比较辛苦!”

“不不不不……”

常文江对大家说:“我们还是上车等他们吧。”

“这次给您添麻烦了!”

“不,感谢贵团的关照才是……”

颜佳笑坐在车上对何怡信说:“我先睡会,他们俩掰扯完了叫我哈。”

司机扶着腰进了驾驶室,向正泉也上了车:“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现在去下榻的酒店办理入住手续,下午去参观世界文化遗产——首里城。”

半小时后,大巴开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名称是“横川银座蒙特利酒店”,开办的很有J国特色。向正泉在大堂办理手续。

“那是做什么的?”小月指着一个架子上摆放的奇形怪状的盒子问。

“这个……我去问问。”

常文江走向酒店门口一个服务生,用蹩脚的J语问到:“请问那个是做什么用的?”

服务员鞠了个躬,摊了摊手,表示常文江的“J语”太不标准,听不懂。

向正泉趴在服务台上填表,这时回过头说:“您跟他们说中文就可以了,这个酒店人员都经过培训的,普通话非常标准。”

常文江又问:“请问,那个,干什么用的?”一边用手去指。

“啊!”服务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恁锁儿内个灯哈,内丝真门儿给刨儿面掐点儿滴。”

常文江走向小月摊手:“这人老师还是HN的,这次轮到我听不懂了。”

旁边的颜佳笑笑得捂着肚子:“他说,‘您说那个东西呀,那是专门给泡面掐时间的。’”服务员忙点头“嗨嗨!”一边用手去按那盒子上一个按钮,里面弹出一个个小牌子,上面写着2:59、2:58……

常文江突然发现了旁边一盆植物,脸色大变,对自己身边另一个服务生说:“你们这里还养大麻?”

“噫!包大马,拉个丝塑料地撒,起死是包面的时钟撒。”

常文江听到又改了ZQ话了,看向颜佳笑,颜佳笑已经蹲下笑得说不出话了,旁边的何怡信无奈地翻译:“他说那不是大麻,那个是塑料做的,其实是泡面的时钟。”服务生一按花盆上的按钮,叶子逐片亮了起来,上面显示:2:59、2:58……

常文江叹口气:“你们的酒店多亏没在我管的片区上……”

小月指着一个微型马桶的小模型问:“那个也是泡面的时钟吧?”

旁边一个服务生大惊:“哎呀马呀,你咋兹道的捏,我憎泡着那!”话音刚落,“丁”一声脆响,马桶盖子掀开,里面是热气腾腾地面条。

这时,向正泉以及办好了入住手续,回过头给团员们分房卡:“俩人一屋,简单收拾下,一会儿大堂集合我们出发。”

人们开始自由分组,常文江对何怡信说:“这位兄弟,我看你们俩也没结婚,咱们俩凑凑吧?让两个女孩子一起。”何怡信点点头,拿起颜佳笑和自己的行李跟在常文江后面。

四个人互通了姓名,简单地认识了一下,先把两个女孩子的行李放进她们房里,倆人来到隔壁的房间,房间环境还是蛮不错的,窗明几净。地上铺着榻榻米,窗外望去,绵延的公路后面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滩,蔚蓝色的海面被下午的阳光照射,斜射出晃眼的光芒。

简单收拾了一下,常文江看向了自己沉默寡言的室友,露出了差异的表情,何怡信还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发愣。

“兄弟,咱们走吧,集合了。”

旅行团成员们坐着大巴来到了首里城,首里城的外观很具有中国故宫的特色,细节上的各种装饰而又不失J国变态的风情,是一座J式传统古神的建筑。向正泉滔滔不绝。

“守礼门是首里城的象征,也是首里城的著名景点。守礼门始建于1528年,屋顶的中间挂着这块守礼之邦的匾额,这是琉球是礼仪之邦之意,以代表琉球王国精神,文明,以及风度。就是守礼门名字的由来。以此可以窥见当时与J国本土、中国进行贸易的琉球王朝的国际性。”

“欢会门是一座夹在石墙之间的坚固大门,是进入城楼的入口。前方右侧有一个叫做龙通的出水口,水从龙的口中流出。据说这水曾经是皇宫的饮用水。”

在向正泉的讲解下,成员们逛得非常尽兴。常文江跟其他成员一样,不停地用照相机记录下每一个标志性建筑,小月则用随身的小本子飞快地记录着自己瞬间的灵感。

颜佳笑却注意到,何怡信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悄悄地捅捅他:“这是咱们最后一起旅游了,高兴点儿好吗?”后半句没说出口,“我想咱们最后留下的时刻是都很幸福的。”她说话时脸上还是微笑着的,眼睛里却隐隐地出现一层朦胧。

何怡信看了看她,心里泛起一丝不忍,想对她说些什么,但犹豫了很久,只说出了两个字。

“好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笑笑,我们去照相!”

“恩!”

常文江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这个男孩心中好像藏着很沉重的事,出于他职业的习惯,这个发现使他更多了一份好奇。走过来说:“来,我给你们照。”

“喀嚓!”颜佳笑与何怡信留下了在欢会门前的记忆。

全天游览结束后,旅行团回到了酒店,晚餐安排了J国的最高级的牛肉“石垣牛”套餐,在J国,“神户牛”和“石垣牛”是最享美誉的两种牛肉,而石垣牛的产地就在此处。脂肪分布非常均匀,肉质柔软。成员们赞不绝口,下午的旅游使得他们身体疲惫但情绪高昂,晚饭后,都聚在了酒店门外,吃着露天烧烤,喝着啤酒,高兴地议论着第二天的行程,直到接近午夜,才恋恋不舍地回房。

颜佳笑和何怡信在房门口简单拥抱了一下,何怡信轻声说:

“笑笑,不管怎样,现在我感觉很幸福的,你以后也一定要每天都幸福啊!”

“恩,我会的。”颜佳笑冲他笑了一下,转头进了房门,何怡信没看到,当房门关闭后,颜佳笑失去了全身了力气,身体依偎着墙壁,慢慢滑坐在榻榻米上。

何怡信慢慢走进房间。常文江和小月正好上楼,目睹了这一切,常文江指了指房门,小月点点头,俩人各自回到房间。

常文江进房时,何怡信在看着窗外的海景,他走过去拍拍他:“兄弟,跟你的女朋友怎么了?出来旅游为什么不高兴点啊?”

何怡信苦笑了一下:“没事,常哥,你睡吧。”

“呵呵,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的。”常文江递给何怡信一听啤酒,自己打开一听,“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事憋在心里都不好。”他直截了当地说:“要分手吗?为什么?我怎么看你们俩都非常般配啊。”

何怡信看着常文江,眼前这个人身上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产生了一种让自己愿意将心事全部倾诉的感觉。他叹了口气,对常文江说了一句话:

“我恶性消化道肿瘤,已经晚期了。”

常文江沉默了,手里的啤酒和何怡信碰了一下,抿了一口,何怡信却一饮而尽。他想了想,给小月发了个短信。

“你房里怎样?”

“女孩刚哭过,睡了。她的性格不用我劝,会自己走出来的,到底什么问题啊?”

“不用劝了,让他俩高高兴兴地玩吧……”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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