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幕降临,寂静山岭,点点星芒撒落林间。一轮清冽明月静静的悬着,河畔倒影,水中月格外凄美,宛若苍穹寒池。
如此良辰美景却无有心人鉴赏,一片鼾声打破静寂的美意。长途跋涉三日三夜,饶是修者可御风而行依旧疲惫不堪,败于悬海门的阴影挥之不去,如今得了机会太玄宗的各位一个个睡的如同死猪一般,恐怕只有天上下冰雹才叫的醒他们。
除了守夜的一名非凡境、两名养气期弟子,没睡的只剩下张无极与雷默然。上位者,肩负的压力自然要比寻常弟子大的多,几日之内雷默然比起从前苍老不少,脸上平添了好几道的皱纹。
“谁也料不到李浮还活着,并且一举突破至玄丹境,非你我之力可违,掌门不必太放在心上。”修为与张无极伯仲之间,雷默然所修的风雷烈决霸道刚猛,若是全力一战胜的把握还是要大些。
“如今落难,虚架子就不必了,没人的时候称我一声师兄便好。还在记恨师傅把掌门之位传于我么?诶,说起来还真是可笑,身为太玄宗宗主我也曾风光一时,哪能想到今日竟落如此窘境。”
张无极自嘲的笑道,手中火光若隐若现,五行术数专于火元,张无极在修真上的造诣其实并不如身负风灵脉的雷默然,掌门之位要说没有使些小伎俩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
“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那些事,当下我们师兄弟同心协力振兴太玄宗才是大事。”苦笑一声,雷默然严谨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是谁!”接连打出三道火诀,这种随手招来的火诀威力自然不如成型的术法,不过胜在速度奇快无比,张无极眼中一片寒意,快步走向焦味浓重的草丛。
“人已经走了,这附近果然藏着别的修者。”雷默然边说边用一道火诀照亮了方圆十数丈,他的脸色因为地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而变的愈发难看。
“离开这,否则,杀无赦。”有力而无劲,就像一个空有力气的莽汉缝衣服,上好的材料也只能落得狼狈不堪的下场。
“欺人太甚,何人在此,何不现身一见!”张无极气的直吹胡子瞪眼,自从太玄宗失了根基,这位曾经也算风度翩翩的掌门心境越来越差,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师兄,我们走吧,你有伤在身不宜大动肝火。”雷默然见张无极面露潮红,这几日来的担心加剧许多。修者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几十年的苦修毁于一旦不说,更有可能心魔作祟堕入魔道。
“什么!连你也觉得我不行吗!我堂堂太玄宗宗主,即便今日落难也不是平原之犬可欺!谁人在此,尽管放马过来吧!”说话间张无极咳嗽了几声,与悬海门一战身为宗主一招未出自然说不过去,与李浮对掌不想留下严重内伤,一路困扰相随。
“着火啦!”门下弟子休息的地方传来一阵惊呼声,气急败坏的张无极与雷默然脸色大变,腾云期修士的厉害这个时候尽显无疑,如腾云驾雾般疾驰,二人闪电般赶回火势爆发的地点。
“小五行风,去。”雷默然掐了个手诀,口中念念有词,但见一阵劲风平地而起席卷碎石、尘土无数,刚刚起了点头的火势顿时被扑灭的一干二净。
张无极冷着脸清点人数,让他稍感安慰的是无一人死亡,不过让他大感恼怒的是一群修者竟然被一场并不算大的火弄的如此狼狈。
“平日里我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如果我和雷长老不回来你们是不是要被活活烧死?一群废物,怪不得我们会输在悬海门,我们的根就比他们差的多。”放在以前张无极一定不会说出这么偏激的话,不顾及门下弟子的感受,字字伤人。
“谁知道睡着睡着就起火了,输给悬海门还不是人家出了一个玄丹期的修者,关我们什么事。”一个养气期二重天的弟子小声的牢骚,不想就是这么无心的几句话却为他引来了杀身之祸。
“师兄,你。。。”雷默然捕捉到那股杀意想要阻止时已经晚了,张无极的冰箭打穿了那名养气期弟子的左胸,他的血液来不及溅开已经被冰箭的寒意凝成血红的冰块。
同为人的前提下,养气期的修者根本无力忤逆腾云期的修者,尤其还是到达腾云期三重天的修者,翻掌覆掌间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
“谁再敢妄论宗门大事,罪同此人。”张无极冷冷丢下一句,右手一挥烈火迅速的吞没尸体,那名死不瞑目的弟子到死也没明白宗主为什么前后反差会这么大。
“诶,大家多提些小心吧,最近宗主的烦心事太多,尽量不要在他的面前提那些敏感的事。”雷默然匆匆吩咐下去,巡夜的弟子增派到了五人。黑夜中,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的后背,让雷默然倍感不适。
长老比宗主难对付,这是秦歌冷眼旁观后得出的结论,前者冷静,心思缜密,而后者不知道什么原因显得十分浮躁,从下狠手杀死宗内弟子这点就可以看的出来。
死人在秦歌的眼里基本上已经很难造成触动,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罢了,弱者的生命一向很脆弱,在自己的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的时候不该也不能多余的怜悯。
“唔~”有些比较复杂的意思魁还是习惯用“唔”来表示,反正以现在秦歌与它的默契就算不用读取神识也大致能明白魁说的什么意思。
“走火入魔,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出,今天晚上就先放过他们,回老巢,我倒想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秦歌一拍脑袋猛然想起没有带出来的大荒书,里面可是对修真时可能出现的几种麻烦有详细的描述。
一夜无话,清晨迎着青鸟脆鸣,秦歌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总算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关于走火入魔,关于那个快要发疯的宗主张无极。
“心浮气躁竟然会引发如此可怕的后果,看来这串琥珀珠子一定价格不菲。”吃透了大荒书,秦歌对一些似是而非的感觉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比如琥珀珠带来的凉意,这是一种凝神静心的效果,可以帮助修者快速摆脱负面的情绪。
“唔唔~”魁似乎在提醒秦歌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那张无论什么表情都显得苦大仇深的脸上投射出焦急的情绪。
“走火入魔后修为也会有所突破?你怎么知道的,大荒书上倒是没有提到这点。”秦歌自然不会知道,但凡走火入魔的修士最后的下场都是一死,很少会给人记忆变化的时间与机会。
“唔,唔~”骄傲的拍了拍干瘪的胸脯,魁意气风发的样子。。。还是像个小老头,而且看上去更不遭人待见。
“这么说有个倒霉的非凡境修者在突破境界的时候走火入魔,而你又恰巧在附近狩猎,和他大打一场结果还受了轻伤?”若不是魁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觉悟,秦歌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个一玩笑罢了。非凡境的修者没理由也没可能是四品山精的对手,更别说伤到它。
不懂得幽默却经常制造幽默的魁一脸的认真,说实话认真,开心,郁闷,烦恼,捧腹大笑,魁的这几种表情放在平常人眼里还真分别不出来,也就是秦歌与它生活在一起久了互相了解颇深,对翘嘴角,挑眼皮的寓意能够理解。
在魁漫长的野生生涯中,别的东西不敢说,各种奇闻异事见得实在是不老少。遇见秦歌以前这些奇遇在魁眼中通通无趣的很,不过后来秦歌在大荒书里学有所成,义无反顾的给魁当起了老师,这位山精也弄明白了哭和笑,飞剑与法宝的含义。
在魁断断续续的描述中秦歌终于搞懂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魁正在树底下打瞌睡,只听一声怒吼险些没把它显得失禁,瞪着铜铃大与身体比例极不相符的眼睛四处转眼,终于被魁找到了罪魁祸首。
一个非凡境修者,确切的说是一个突破境界时走火入魔的修者,他的修为突然暴涨到了腾云境二重天,整个人陷入了癫狂状态。不以体魄见长的术修变的如猎豹般灵敏,给闻讯而来的魁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魁虽然属于四品山精,但是它并不属于主战的山精,一些主战的三品妖兽发起狂来魁都不一定是它们的对手。不过有所短定有所长,紧贴着大地除非是实力悬殊太大的对手,否则魁将立于不败之地。
“看起来我们要改变策略了,逼快发疯的发疯,让他和冷冰冰的长老打去,我们坐收渔翁之力。嗯,这个办法怎么这个熟悉?”秦歌忽然想起来他与魁的第一次见面,正是被一个叫做乐成的年轻修者给忽悠了,想的也是坐山观虎斗享其成。
“邪恶了。”一想到与乐成同流合污,秦歌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一旁的魁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秦歌在气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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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些大神以外,我觉得大部分的书在开始阶段都是自娱自乐,作者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