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年代久远的古董楼,起火的是二楼偏右的一间,此时火已经熄灭了,现场还有少许浓烟冒出,而这起火灾的特别之处在于起火的那间房屋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但相邻的房屋却一点都没有损伤,要知道这种木梁构造的古董楼只要一家起火,火势蔓延开来,那遭殃的就将是整栋楼。
另外一个特别之处是,虽然不远处停车一辆消防车,但古董楼上却没有水流成河的场面,让人不禁怀疑这火是怎么熄灭的。
“小言,你来了。”一位鬓角花白的老民警走到了柳言身边,微笑着说道。
“梁叔叔,还是你疼我,我就知道你找我来不是帮忙的。”柳言见到这位老民警,脸上难得的流出了一丝笑意,语气也十分恭敬。
这位老民警姓梁名贵和,现任北湖沿派出所所长。
他当年与柳言的父亲柳建设被称为市局刑警队的黄金组合,两人一起参加工作,联手破获大案要案无数,在柳言父亲遇害之前,柳建设是刑警队的大队长,而梁贵和是刑警队的指导员。
两人不但是工作上的亲密伙伴,生活中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所以在柳建设遇害后,梁贵和一度意志消沉,中日与酒精为伴,直到柳言出手破获父亲遇害一案,梁贵和才欣慰一些,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来到昂西区北湖沿派出所任职。
也正因为两家之间的关系,梁贵和才敢称呼柳言为小言,要知道鹤城的公安系统里,就算市局局长见了这位冷美人科长也要尊称柳科长的。
而柳言也真是被气糊涂了,直到见到梁贵和才想起对方是北湖沿派出所的所长,如今看来,对她疼爱有加的梁叔叔自然不会只是让她帮忙那么简单。
“现场你也看到了,二楼右数第三间房屋起火,但很奇怪的是火势没有蔓延,而且据报案人讲,整场火烧了不过短短的五六分钟,接警赶来的消防车到达这里的时候,火已经自己熄灭了。”梁贵和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看到柳言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微笑着继续说道:“小言啊,事情发生的有些诡异,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特别调查科的了。”
“梁叔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柳言感激的看着梁贵和说道。
“好,现场我已经让人封锁了,火灾现场内没有伤者和死者,这户人家也挺惨的,只有一位老人和孙女相依为命,而老人的尸体也已经找到了。”梁贵和说着,带着柳言向古董楼走去。
不过令柳言意外的是,梁贵和没有带她直接上楼勘察火灾现场,而是绕到了古董楼的后面。
此时围观的群众正嘁嘁喳喳的低声议论着什么,两人分开人群,进入了警戒带内部,此时坠楼身亡的老人已经被急救车送走了,地上只有坠楼人的身体轮廓和一大滩血迹。
“法医鉴定的结果是坠楼身亡,本来只有二层,一般人是不会当场死亡的,但老人的年纪太大了,而且根据外表看来,老人的头发有烧焦的痕迹,据此判断应该是火起之后坠楼的。”梁贵和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对柳言一一讲来。
“火起之后坠楼……”柳言默默的重复着这句话,又抬头看了看烧的一片漆黑的那间屋子,她很难相信,只持续了短短五六分钟的火灾会把房屋烧成这个样子。
因为房屋的后山墙都被烧的残缺不全,在根据左邻右舍的后墙来看,整个后墙几乎是完全砌死的,只有一个长宽都不超过八十厘米的木窗,所以老人想在火起自后从后墙冲出来,除非这里开了一扇门,而这扇门不用想也是根本不存在的。
更重要的一点,老人坠落的位置离古董楼是有一些距离的,根据她的目测判断,如果想从二楼到达坠落的位置,没有助跑冲刺这一些列动作是无法做到的,但一位老人又怎么可能在火起时助跑冲向一堵墙呢?
“坠楼高度和距离等一些数据我已经让人都测量过了,这些我一会让人交给你,跟我上楼看看吧,现场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想它可能会提供一些破案线索。”梁贵和慈爱的拍了拍柳言的肩膀说道。
他看得出对方在思考和分析,柳言在他心里就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他会毫无保留的提供第一手资料给对方,这也是为什么梁贵和将柳言第一时间叫的现场,而不是通知市局。
虽然火灾并不算什么大案,但据邻居讲在火灾前见过老人的孙女从一辆跑车上下来,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如今跑车就停在楼下,但老人的孙女舒瑶和那个年轻人却不见了踪影。
如此一来就成了一人坠楼死亡,两人失踪的大案了,按理是要直接上报市局的,其实梁贵和也想上报,只不过他想为柳言制造一个破案的机会,打个时间差,等柳言勘察现场之后再上报,也算是他的一点点私心吧。
柳言很快见到了梁贵和提到的奇怪东西,因为室内的东西几乎都被烧成了飞灰,所以现场的东西还是非常容易勘察和分析的。
一个几乎被烧成了黑炭的粗实横梁横在屋子中央,不过它的一头落地,而另外一头却被奇怪的东西垫了起来。
说那东西奇怪,是因为它看上去就像一个干固了的黑色沥青堆,目测有半米多高,呈长条状,冷眼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个黑色的小型棺材。
靠近仔细看,还能看出很多液体流下之后又凝固的痕迹,不过据柳言看来,这奇怪的东西看上去更像冰淇淋外层的巧克力硬壳。
就在柳言观察的同时,小型棺材的“巧克力硬壳”突然发出了一声脆响,紧接着立刻龟裂开来,随着黑色硬壳一块块脱落,柳言和一旁的梁贵和看到露出来的东西都惊骇不已。
一个被烧成了黑炭的人型,用四肢着地的方式落在地上,而他的下面,竟然是一个穿着花裙的少女,与室内的惨状格格不入的是少女全身不但没有丝毫的烧伤痕迹,而且连身上的花裙都非常完好,少女虽然一动不动,但从她红润的脸颊就能看出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