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临江王的玉佩?”刘彻定定地看着曼冬,眸中饱含着疑惑、诧异和难以置信。
卫子夫站在一边,虽然面上看不出悲喜,但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儿,暗暗得意道:哼,这下不死也得惹一身骚!
甘泉宫里,众人交头接耳着,曼冬处在刘彻身边,只是毫不在乎地向周遭瞥了一眼,就再也不去理会了,而是回以同样坚定不移的眼神望着刘彻。她知道这一次铁定是被人陷害了,她不奢望谁能相信她的话,但是她只想说:“我不知道,我并不知情。”
刘彻的眸光幽深,闪了又闪,仍旧没有说什么。
“皇上,”一个守卫打扮的人走进了大殿,跪地行礼道:“参见皇上,天牢出事了,临江王不见了……”
听了这话,刘彻转头盯向跪在地上的守卫,眸光收缩,唯一迟疑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曼冬的眼神一直不离刘彻,看着他一脸凝重地走了,甚至没有任何交代,心里顿生一股委屈,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在汉宫的西面,特别设了一个关押有罪的皇室宗族的地方,当年临江王刘荣就被汉景帝刘启关在了这里,一关便是数年,本以为这将是永远无人踏经的角落,而今却引来了皇城里最高贵的人。
刘彻沉着脸踏进了这个阴暗的地方,虽说是关押皇族贵胄的地方,待遇却一点不比普通的天牢好,反而更添一股森冷。本不是寒冬腊月,可是牢里偶有缝隙透进的光,远远看去都泛着寒气。刘彻全然顾忌不到这些,他唯一想的就是,快点到达关押刘荣的牢房,去一看究竟。
哪知还未到门口,便听见有人跪地求饶的声音。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是奴才办事不利,都是奴才的错……”狱卒卒长不停地磕着头,仿佛这样才有希望得到赦免。
刘彻看见这一阵求饶更是烦躁,皱着眉不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临江王人呢!”
“奴,奴才也不知道,过来查房的时候,就看见牢房房门大开,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等奴才追出去的时候撞见这个守卫,他什么也不肯招就咬舌自尽了……”说罢,又是一阵讨饶。
刘彻抬起一脚便踢到了脚下的卒长,厉声道:“通通都是饭统!来人啦,把他给朕拉下去!”刘彻毫不留情地发号施令。狱卒长被一路拖着下去,嘴里还不忘向皇上求情。
终于,牢房里清净了,郭舍人瞧了瞧地上躺的守卫,证实之后对刘彻道:“皇上,此人舌根断了,看起来应该是畏罪自杀。”
刘彻凝眸盯着地上的死人,忽发现他胸前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便吩咐郭舍人上前取来,拿在手上一瞧是一封书信,而落款人居然是他新封的夫人——李娇!
信被刘彻死死地捏在手上,就像脆弱的花枝,似乎再加一分力便会断了。曼冬已经赶到了现场,就站在刘彻的身后,可是看见他的背影,却没有上前的勇气。她有预感,这次的事并不简单,如果现在上前,也许什么也挽回不了了。
良久,刘彻才缓缓转过身,瞧见跟来的曼冬,百转千回,又捏了捏手中的信件方道:“这个你如何解释?”
曼冬瞅了瞅刘彻手中的东西,下意识地皱了下眉,有口难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甚至不知道里面都写了些什么,但是,似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曼冬动了动嘴唇,许久才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现在只有一句话,这些都与我无关。”是的,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她只能期望他的信任。
刘彻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盯着曼冬的眼睛不说话,似乎是没有看出什么,曼冬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大大方方的回望过去。刘彻的心里微微有点高兴,下意识里,他也希望一切与她无关,下意识里他甚至相信她所说的一切,但是,什么都必须有个交代和说法,现在他只能秉公处理。刘彻再次镇定地看了眼曼冬,开口下令道:“此事尚未查明,李夫人先回鸳鸾殿,没朕的允许暂时不准出宫半步。”
说罢,便出了牢房。曼冬看着擦肩而过的刘彻,闭上了眼睛。是的,自己应该相信他,他会还自己一个清白的。但是种种事态表明,这次的问题很棘手,所有表象证据的矛头都直指她这个新晋封的李夫人。甚至那张字条的字迹都跟真正的李娇的字迹一模一样,曼冬没办法为自己辩白,没有人会相信她不是李娇,即便是她自己,也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荒谬。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所有的人都在围绕这件事打转。深夜,卫青再次来到公主府,换下了往日面对平阳的柔情,满心的无耐请求道:“收手吧,我知道一切都是姐姐跟公主做的,她有什么错,只不过长得像那个人罢了,这并不能构成对她赶尽杀绝的理由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你心疼了?”平阳对卫青突如其来的控诉很是不满。
“公主你明知道臣的心意……”
平阳转身,对于这个,她不想回应。
“公主,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让仇恨占据你的心了,不要活得那么辛苦了。姐姐她已经越陷越深了,甚至连临江王都牵扯出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当平阳听到“临江王”三个字时不敢相信地转身,急道:“你说临江王是怎么一回事?”
卫青愣了愣,他以为整件事都是姐姐跟平阳策划的,看着平阳这个反应,难道她不知情?随即疑惑道:“公主难道不知道吗?李夫人被陷害与临江王勾结,天牢里死了一个人,看样子,瞧着向公主府的死士,他身上藏有李夫人和临江王勾结的证据。”
平阳皱紧了眉头,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把临江王给牵扯进来。要知道临江王这个人野心勃勃,当初更是威胁到刘彻的性命和储君的地位,难道是卫子夫串通了临江王?不……
平阳不住地摇着头,卫青不了解情况,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喊道:“公主,回头吧,谁都知道临江王是什么人,公主难道想看着好不容易稳定的国家,因为一己私怨而毁于一旦吗!”
平阳被震动了,双目盯着满怀期望的卫青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