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刘彻伸手敏捷,长袖一挥便打去了直逼而来的刀剑。曼冬此时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惊恐地就要向后瘫倒,刘彻单手一揽,勾住了她的纤腰抱了个满怀,下意识地将她往身后护了护,再不让刀剑伤了她。
此时,大批地禁卫军已经前来,局势逆转,馆陶带来的人只能做防守状,刘彻一声令下,便擒了一边的馆陶,瞬间,所有人都停手了。黑衣人被禁卫军压制跪在地上,深知是逃不掉了,几个人眼神交流了几秒后纷纷咬舌自尽。
曼冬惊得长大了嘴巴,以前也在电视上看过,一些死士走投无路时便会咬舌自尽,当时她就感叹,怎么会有人对生命如此无所谓,说放弃就放弃。可是,活生生的现实就摆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这种事的确存在着,看着那一个个黑衣男子嘴角流出的汩汩鲜血,她不禁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刘彻皱了皱眉,对于这种事他早就习以为常,只着人将尸体拉下去。只剩馆陶还被人拘着,生性高傲地她怒吼着,甩着身子想摆脱束缚。刘彻眯了眯眸子,让侍卫放开了她。
馆陶揉了揉因为被拘而微有疼痛的臂膀,抬头冲着刘彻冷“哼”了一声,恶狠狠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别以为朕动不了你!”想是被激怒了,语气里含着浓浓的狠意,有一股要将眼前之人凌迟处死的意味。
“刘彻,你胆敢!别忘了,你的皇位还是靠了本宫和娇娇才得来的!怎么,现在娇娇尸骨未寒,你就想连我也一起除掉么!”馆陶一听刘彻似有杀她之意,不管不顾,什么话都抖搂出来了。
刘彻显然已是到了暴怒的极点,垂在两边的拳头又紧了紧,喝道:“放肆!别以为朕不敢动你,要不是看在娇娇面子上,朕早就……”后面的话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馆陶仍旧咄咄逼人:“就如何?”眉眼扫到刘彻身后的曼冬,冷声道:“今天要么把她放了,要么就把本宫杀了,我倒要看看,你刘彻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啊哈哈哈哈———”
刘彻已是忍无可忍,冲一边的侍卫吼道:“把馆陶公主给朕抓起来!”
旁边侍卫犹犹豫豫,瞧着怒目而视的馆陶,又迫于刘彻的威严,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踌躇间,倒是气煞了刘彻,阴鹜之色愈加浓烈,猛地冲一旁侍卫斥吼道:“怎么?都反了不成!违抗圣令者通通杀无赦!”
侍卫们被激得一声冷汗,慌了手脚,踉跄地上前就想押了馆陶下去。曼冬终于缓过神来,拦到馆陶面前急道:“皇上,求您收回成命,今天的事一定是个误会,而且,她毕竟是前皇后的生母啊!难道您真的想陈皇后死不瞑目么?”
刘彻心神一颤,阿娇凄楚的眼神突然间浮现眼前,一时间竟对目前的局面拿捏不定了。其实他心里清楚,馆陶之所以对李娇的事情如此上心,全都是因为陈阿娇,若不是那一模一样的容颜,怎么会如此在意、倍加照顾,现如今又肯只身犯险呢?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刘彻望了望眼前那满含哀求的眸子,那张熟悉的脸庞,仿佛他心里的阿娇正站在他面前请求他,心不由地软了。刘彻侧过身子,冲两边的侍卫挥了挥手说:“先送翁主回陈府,没有朕的准许不准……不准出城。”原本想要说“不准出府”的念头,也因心念阿娇而突然改口了。
刘彻的改口令曼冬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曾想,原来“陈阿娇”这三个字,竟有如此分量,难道当初真的错过了什么吗?望着刘彻些许萧索的侧影,曼冬的心里有一丝丝怅然。
“皇上……”曼冬终是唤出了口,声音轻地像微风拂过不易察觉。
侍卫都已经退下了,鸳鸾殿的殿前只剩下曼冬跟刘彻还木讷地站在原地。刘彻背着手望着幽深地天空,似是在想念着什么,曼冬地轻唤声终是打破了寂静。半晌,刘彻微微侧了侧首想必是听见了。
“娇娇……”刘彻转过身来看着曼冬,后面似是无话了,只是单纯的想唤一声。
曼冬怔肿间,竟不知他到底在唤着谁,仿佛是透过了自己看见的却是别人,而这个“别人”恍如就是当初的自己。突然间念及到泰戈尔的那句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放心,这件事朕不会责怪你,朕……相信你。”许是瞧出了曼冬眼中不安的神色,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曼冬眼神一亮,心中也掀起了一层莫名的涟漪。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被眼前这个男人毫无理由地信任着,激动得眼眶都有些湿润,她还是忍住了,满心的喜悦而更多的,是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