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齐通判不多废话,直接挥手让他那两人拉下去,两人哭喊着被拖下去打板子了。
“大人!”我慌忙道:“且慢。”眼看着贾黄氏就要被拉下去了,我赶紧出声阻止。
“袁大人又有话说?”齐通判有些不大高兴了,一次审判被我打断两次,这次还是在他已经下完判决之后,未免脸上有些挂不住。
“贾黄氏对贾源犯案一事并不知情,大人判为流徙,未免……有些严苛了。”我婉言道:“贾源奸污杀人,罪不可恕,但是和贾黄氏干系并不是很大,还请齐大人三思啊。”
“袁大人这是为贾黄氏开脱了?”齐通判眯起了小眼,瞅着我道,一旁的耿三通拉拉我的衣袖,走上前去,附耳在齐通判耳边又说了写什么,齐通判竟笑了出来,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丝暧昧,我心叫不妙,莫非这耿三通跟齐通判说的是他猜测的是我想要救下贾黄氏占为己有?天,这个乌龙可是搞大了。
耿三通回来我身边,在一边拉拉我的衣袖道:“袁大人回头可要请我喝酒,这事儿我算是给你帮忙帮到底了,嘿嘿。”说完露出会意的笑容,我头大如斗,但也只好敷衍的对他笑笑。
齐通判点头道:“那袁大人可有何凭证?不妨说来听听。”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阿牛可为证人。”
说完我回头看了一眼,阿牛慌忙抬头等着我文化,这时我却发现贾黄氏的身体抖动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我,那神情颇为奇怪,我是形容不出来了,但是却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稳住心神,向堂上道:“贾黄氏身世凄惨,乃是被贾源强娶回家,阿牛,你是什么时候起在金源客栈做事的?”
“回大人,小的是三年前到的客栈。”阿牛老实的说道。
“那贾源强娶贾黄氏是什么时候?”我问道,心想肯定是在阿牛跟在贾源身边之后吧,哪知阿牛竟然回答道:“三年前。”
我一愣道,“莫非当初贾源迎娶贾黄氏的时候你不在金源客栈?”
“不……不在。”阿牛倒也是一慌,想来他没明白我刚才问这些的意图,反应过来后赶紧说道:“贾源强娶夫人一事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的。”
“继续。”齐通判似乎也起了兴趣,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耽搁,让我继续说下面的。
“贾源强娶贾黄氏,但又生性风流,常常在外面眠花宿柳,据我所知,两人关系较为冷淡,贾源所犯之事又是大奸大恶之事,所以我窃以为,若是贾源瞒着贾黄氏也未尝不能理解。”我挥手打断耿三通想说话的意图,接着道:“其次,密道入口在贾源夫妇起居室内,但是却是在偏房,也就是贾源的书房里,据我所知,这间书房平日里是不许人进入的,就算是贾黄氏也不行,阿牛,是也不是?”
“是,是。”阿牛肯定的说道,“那个房门常年上锁的,除了老爷谁也没钥匙。”
“贾源疯癫之后贾黄氏才得到的偏房钥匙,但是,密道入口处是有机关的,那机关所在除了贾源谁也不知道,所以贾黄氏断无和贾源同谋的可能,也应该不知晓贾源平日里在偏房中的所作所为。”我一气说完,缓了一口气,望向齐大人道:“贾黄氏在贾源疯癫之后,尽心尽力的照顾贾源,已尽到妻子应有的责任,但是贾源犯案确实与她无关,且此女子身世凄惨,望大人慈悲心肠,三思再判。”
齐通判摸着小胡子道:“贾黄氏,袁大人所说可是属实?贾源所犯案件,你真不知情?”
我舒了一口气,望向贾黄氏,只要她说个不知道这事儿便过去了,但是这贾黄氏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竟是一言不发。
我不由得心中大急,轻轻道:“贾夫人,贾夫人!”
阿牛在后面也着急异常,整个公堂上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贾黄氏一个人身上,但是她偏偏就是一言不发。我急的想跳脚,这一帮人拼命的为她开脱,我为此还背了个那么让人无语的黑锅,我真的很想骂人了。
“贾黄氏!是……还是不是?!”齐通判又问了一遍,但是贾黄氏似乎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真个要让人给急死!”耿三通脾气火爆冲到贾黄氏面前道:“下大狱流放千里还嫌轻是怎的!?你这贱人给脸不要脸是如何?!”
贾黄氏依然不说话,耿三通恨恨的一跺脚走回我身边,向我道:“让这贱人流徙得了!让她给那些丘八当婊子去!”
贾黄氏神色平静,目光直视着眼前的地面,那张嘴就好像冻上一样,一言不发,我却是快要哭出来了。
“婉君……婉君……”
声音很轻,轻到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贾黄氏却是颤动了一下,眼里面闪闪的几乎就是泪水要流下来。我环视堂内,似乎没有人听到这个声音,但是那声音却分明传了出来,就是从阿牛的口中。
我脑袋里轰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但是却又抓不住,就在这个时候,贾黄氏终于开口了。
“我家老爷所犯之事,妾身确不知情……”贾黄氏说完,便深深的把头埋在地上。
齐通判望着终于开口的贾黄氏,皱眉道:“流徙免了!活罪难逃,隐瞒公堂,拖下去杖责二十!”
我心中想着事情,猛听到杖责二十愣了一下,但是随即也就觉得无所谓了,打二十板子又死不了人,再说了,该打!我这心脏啊,若是她刚刚抵死不说话,估计我都得受牵连,虽然不一定会定个什么罪出来,但是肯定影响不好的。
当天晚上,我被耿三通拉去喝酒,徐大卫也陪着一起,到那才发现齐通判也在,这顿酒喝得气氛倒是极其融洽,我和齐通判一聊之下才觉得相见恨晚,徐大卫和耿三通也相逢一笑泯恩仇,抱着酒坛子拼起酒来。
这顿酒被耿三通硬说成是告别酒,直喝得昏天黑地,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半夜了,我神志模糊的倒头便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头痛欲裂,正午的阳光拼命的刺着我的眼睛,我口干舌燥,张嘴喊道:“妮可,帮我倒水!”
喊完一个人对着古香古色的窗棂发呆,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真是傻了,妮可是我在21世纪时的女友,哦,不,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