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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恶客登门

“你个蠢货,媳妇儿都快没了,还换个屁的衣服啊。”

楚寒的大巴掌猛地扇了过去,离着王虎的黑脸还差那么一丁点儿的时候停了下来,意思意思地在王虎的脸上轻轻地拍打了两下,笑着说道:“蠢货。”

此刻的楚寒看上去似乎很平静,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但心里早已经充满了怒火。

那小米是黑山镇上的客栈掌柜的女儿,小的时候经常拖着鼻涕跟在楚寒的身后到处乱跑,天天楚寒哥哥,楚寒哥哥的叫着,腻味的很。周围的大人们都说这两个小家伙将来长大了指定在一起,就连楚寒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客栈掌柜看着张老大虽然只是一个屠夫,但在黑山镇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于是两家人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了下来,虽然只是口头上的婚约,但黑山镇上的人也都是认了这事的。

不过在四年前,刚刚十二岁的小米跟着一个远房的亲戚去了大城市,这一走就是四年,没想到如今回来……

就当楚寒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院传来张老大炸雷一般的招呼声:“楚寒,到大厅里来一趟,有客人。”

楚寒的眉头猛地皱了皱,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按着张老大的性格,平时都是管楚寒叫做小兔崽子或者臭小子,如今居然连名带姓的叫着了,看来张老大的火气不小。

大厅里指定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小米和那个小白脸来了?

“虎头,你先回去,我出去一下。”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王虎,楚寒稍微擦了擦身上的汗,光着膀子就朝着大厅里走去。

客厅里共有三名来客,其中一个正是那客栈的掌柜老西,老西姓李,但更多的人觉得他姓钱,此人一向视财如命,谁有钱谁就是他老子。

另外的两个人楚寒没有一丝印象,看来一定不是黑山镇上的人了。

其中一个中年人面色平静如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另外还有一位生的粉白如玉的年轻男子,男子一身素袍,明明天气还比较凉快,这男子手里却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摇着,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人觉得很亲切。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家。

看到楚寒赤|LUO着上身进来,两人的眉头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楚寒径直走到张老大的身边,抱着膀子淡淡地瞥了那李老西一眼,他还真想看看这李老西今天想唱一出什么戏?

张老大看了楚寒一眼,平静的脸色看不出来喜怒,但楚寒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火气。看来,来者不善啊!

楚寒是喜欢小米没错,但他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毕竟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如果现在的小米真的不喜欢他了,楚寒也不会纠缠着不放。但是如今看来这李老西是想狗仗人势,翻脸不认人了,那楚寒也不是一个吃得下亏的主儿。

“楚寒,如今有客人在此,你这副模样成何礼数?”张老大淡淡地说道。

“礼数?”楚寒看了看干爹,仿佛有些迷惑道,“干爹,您老糊涂了吧,咱们就是个杀猪的,要那礼数干嘛,如果是使钱的客人,自然是要给点面子的。如果是猪啊狗啊,一刀剁了便是,礼数,那是什么?”

听着这楚寒毫不掩饰地嘲讽,面前的三个人脸色都不由得变了变。

那李老西看了看其余的两人,看他们似乎没有答话的意思,李老西这才硬着头皮走了上来,一脸笑意地朝着楚寒说道:“楚小哥越来越会说笑了,看来甚是有才气啊!”

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的楚寒差点就把茶水给喷了出来,这李老西的话也太没水平了吧,才气?一个杀猪的哪来的才气,杀气还差不多。

于是楚寒冲着李老西点了点头,也是满脸微笑道:“哪里哪里,老丈人您才是愈发富态了。”

楚寒和李老西的女儿小米是有口头婚约的,称呼一声老丈人也不为过。

李老西讪讪的笑了笑,看着张老大和楚寒的身板,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余光却是不易觉察地朝着旁边的年轻公子哥扫了一眼,想着那人的家世背景和丰厚的许诺,心头不由得大定,肥硕的肚子也是挺了一挺,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仿佛突然间就高人一等似地。

张老大原本就不太好看的面孔愈发显得难看起来,盯着那李老西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好了,亲家,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你来到底所为何事,莫非是想把两个小辈的婚事给办了?”

“这。”被张老大这么一瞪,李老西刚刚提起的气势顿时跨了下来,手足无措地朝着旁边那年轻的公子哥看了过去。

那公子哥笑了笑,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朝着张老大拱了一拱手:“这位大叔,晚辈青龙帝国楚家门生秦牧羽,乃是小米的师兄,今日过来,实是有一句金玉良言相告。”

“但说无妨。”张老大挥了挥手,淡然说道。但楚寒却感觉到张老大的身子却是蓦然绷紧,原本平放在身后的右手此刻紧紧地捏在了一起,青筋暴露。这张老大,怎么忽然这么大的怒气?

“呵呵。”秦牧羽微微一笑,说道,“我家公子与师妹小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师门里一直互相倾慕,所以楚家长辈做主,给我家公子和小米姑娘订下了这门亲事,今日过来,乃是告知一二。”

“小米却是于四年前已经订下一门婚事了。”张老大淡淡地说道。

“非也非也,话不能这样讲,当年不过是一句口头上的玩笑,如何能做得真。如今却是誉有婚书,聘礼也是齐备。小米姑娘的父亲也是认同下这一门婚事,今日不过是来宴请罢了。”秦牧羽一脸笑意地说道。

“哼。”张老大面色一黑,沉声说道:“老子杀了一辈子的猪,是个粗人,但老子也知道做人讲得是一个信字,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收回。”

“哦。”秦牧羽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故作叹息地说道,“看来阁下是不想与我青龙帝国楚家结下一个善缘了?再说了,令公子不过一杀猪屠狗之辈罢了,如何配得上小米姑娘。”

张老大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阴沉,正想送客,却被楚寒拦了下来:“秦牧羽是吧,我楚寒的确就是一个杀猪的,但小米那也就是一个杀猪的媳妇儿,今天这事儿,不妨请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儿亲自过来解除这纸婚约如何?”

秦牧羽面色一寒,冷笑道:“莫非阁下一家人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张老大此刻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黑,凌厉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对面的年轻公子,嘴角狠狠地抽动了几下,如同蜈蚣一样的疤痕仿佛在脸上蠕动一般,愈发地狰狞。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老大沉声说道:“秦先生,听你的口气,莫非我们不同意解除这纸婚约,阁下就想用强了么?”

“非也非也。”秦牧羽故作潇洒地摇了摇折扇,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今天过来的目的无非是因为我家公子宅心仁厚,宴请乡亲四邻罢了,而令公子与小米姑娘的婚约不过是一个口头协议,玩笑而已,做不得真。更何况,即使真有一纸婚书在手,在我青龙帝国楚家面前,那也不过如同一张废纸。”

张老大此刻却是怒极,但他强自压着火气,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茶杯,手指上的骨节隐隐有些发白,反笑道:“好一个‘宅心仁厚’,这等行径与那强抢民女有和差别,这就是大家族的态度么?”

“非也非也。”秦牧羽兀自笑了一笑,双眼有些放肆地在楚寒的身上扫了几番,说道:“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儿女的婚事,向来由父辈做主,何况小米姑娘与我家公子郎才女貌,两情相悦。这门婚事说得上是天作之合,何来强抢一说。我青龙帝国楚家虽说宅心仁厚,却也由不得一些杀猪屠狗之辈放肆!”

“放肆?”张老大怒极而笑,“阁下的意思,莫非就能代表楚家。”

明明是问的秦牧羽,但张老大却是看也不看他,反而盯着那一直站在秦牧羽身后那面部表情的中年汉子。

看到张老大注意到自己,中年汉子不由得愣了愣,双眼闪过一丝疑惑,嘴里紧跟着说道:“秦先生的意思就是我家公子的意思,我家公子的意思就代表了我楚家的意思。”声音却是嘶哑无比,犹如老鸹一般。

“不错,不错。”张老大脸上的疤痕狠狠地抽动了几下,“如此说来,我们这婚约是该自己不承认咯。”

“理当如此。”秦牧羽面有得色的笑了笑。那李老西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虽说当年只是一个口头婚约,但黑山镇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这事,如果强行不承认的话,人们都会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李老西出尔反尔,不是个东西,那他以后还怎么敢出门。李老西虽然贪财了一点,但还是要一些脸面的。

如果这张老大同意和解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大不了赔付一点钱财,比起楚家那晃得人眼睛生痛的聘礼来说,这点钱财算得了什么,何况自家闺女嫁进了豪门,自己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了不是,以后哪怕是见了镇长,那也是点点头的意思。

哎,同样是姓楚,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看到秦牧羽那一脸的笑意,张老大的脸色更加的发黑了。

“呵呵,不错,很好。”张老大冷声地笑了笑,这才朝着秦牧羽说道:“我张老大虽然只是个杀猪的,但也不是什么孬种,你楚家那块神匾还砸不死我姓张的,这婚约,老子还认定了。”

看到张老大如此不给面子,秦牧羽就是脾气再好也不由得脸色有点青紫,一把收拢手中的折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姓张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想我青龙帝国楚家……。”

“啪。”

张老大猛的把手中的茶杯砸到了秦牧羽的脚下,浑浊的茶水扑洒开来,溅得秦牧羽满身都是,斑斑点点的格外显眼。

张老大随即大声吼道:“小兔崽子,还站着干嘛,替老子送客!”

一直站在张老大身边的楚寒撇了撇秦牧羽一身的狼狈,冷笑道:“秦先生,请吧!”

秦牧羽此刻也是满心的怒火,想他此前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事,凡事只要搬出楚家的名头,那都是无往不利的,如今却在这鸟不生蛋的偏远地方吃了大亏。但秦牧羽也不想就此作罢,今天这事,如果传了出去,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仗势欺人,虽然对于楚家这个庞然大物是一点影响没有,但却不利于巩固公子继承人的地位,要知道,楚家的少爷可不止自家公子一个人,其余的那些‘兄弟’可都是巴不得找到一丁点儿的漏洞。

看了看浑身汗渍的楚寒,秦牧羽轻轻地掩住了鼻子,不死心地说道:“楚公子,你自己什么身份你可要考虑清楚,以小米姑娘的才学和修为怎么也不是你所能染指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望楚公子多加斟酌,莫要惹上什么祸事。”说着,还在最后的‘祸事’两个字上,重重地顿了一下。

听着这无异于当面打脸的讽刺和威胁,楚寒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神冰冷地盯着这秦牧羽,说道:“我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莫非阁下耳朵有问题没听明白,还是脑子有毛病想不透彻。大门就在前面,阁下自便,如果嫌走大门不舒服,旁边还有一个狗洞,阁下慢走,不送!”

此话一出,秦牧羽的脸色瞬间异常难看。

就连那中年汉子一脸木然的神色,也瞬间僵冷,眼中一道杀机直射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楚寒。

楚寒却是毫不在意,比起张老大那杀了成千上万头猪的杀气,这点气势楚寒还不放在眼里。

“好,有胆色。”那秦牧羽气的脸色更加的泛白,嘴唇有些发紫,狠狠地挥了一下手,一直握在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这黑山镇虽然偏远了一点,但还是青龙帝国的领地,只要是青龙帝国的领地,就没有我楚家办不到的事。阁下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否则的话,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秦牧羽没提醒过你们。”

“干爹,你听到狗叫没有?”楚寒理都没理叫嚷着的秦牧羽,反而朝着张老大笑道。

“嗯,不错,是有狗叫。”张老大也是挺配合的。

“你……你,我……我。”秦牧羽气的浑身发抖,原本俊秀的脸庞此时已是十分难看,伸手指着楚寒,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最后,连地上的折扇也顾不上了,直接拂袖而去。

那中年人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楚寒,这才缓缓地走了出去。

“啪。”

眼瞧着这三人消失的背影,张老大猛的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木椅上,原本挺结实的椅子顿时散了一地,木屑飞得四处都是。

看了看那一地的碎屑,楚寒不由得问道:“干爹,那楚家,什么来头。”

张老大深深地看了楚寒一眼,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楚寒站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伤痛,但更多的是愤怒。

“这青龙帝国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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