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在为谁做事情？”水溶问道。
甄应求眯起眼睛很干脆道：“我不知道。”
“什么！”水溶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不知道。”
甄应求讽笑道：“怎么不可能，我不过是听命于家族罢了，一个没用的庶子，若不是在药毒之上有些造诣，哪能安稳地活到现在。王爷不会以为甄府那个老太君是个善心菩萨吧。”
水溶语塞，心中却仍是半信半疑：“如此说甄家果然有谋反之心了？”
甄应求笑而不语，反倒说道：“那血沁玉里的药也是我做的，药效就和摄魂术差不多，此毒能通过佩戴人的皮肤染上，听到我的笛声后就会跟着行动。只可惜那些人都是无意识的行尸走肉罢了。”
水溶哼了一声，对这个形容很不满意，因为他也曾是“行尸走肉”中的一员。看这件事再问不出什么，水溶道：“铁月山发现很多火器和金银，不知是从何处运来的。”
甄应求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我只负责配药，那些事情是那个副总管管的。山里每隔一段时间变回有人往里运送一些金银财宝过来，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水溶思考了一会到：“那个副总管是哪里的总管？”
甄应求轻笑一下，道：“所谓‘副总管’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就像我的代号是‘廖先生’，便于相互间的称呼，至于真实身份我们连彼此都是不知道的。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王爷了。”
将甄应求带下去，水溶拧紧了眉头仔细理顺得来的消息，他心里觉得甄家背后的人一定是水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或许他应该请旨查抄甄家了，只是甄应求的身份已经很难证明，却不是个有说服力的人证。
“溶哥哥，刚刚我看从山里带回来的东西，竟然发现有些银器上有我们林家的标志呢，只是不熟悉的人不知道罢了。”黛玉忽然急匆匆跑进来道。
“真的吗？”水溶一喜，起身道。
黛玉大力地点头道：“真的，真的，我们林家的货物上都会在上面印上林家生意的标志，哥哥说这叫什么‘品牌意识’。”
水溶在地上走了两圈道：“如此说来那些所谓海盗根本是听命于人的假海盗，目的就是为幕后人积累财富。”
黛玉道：“我觉得那些火器应该就是他们将所劫的物品出手后用银子买的，这样大宗的火器流入大青，海防那里不可能不知道的。”
水溶笑意爬上眼角眉梢，道：“所以咱们现在根本不用管生意里的内鬼，先将守卫海防的官员彻查一下，货物经由谁的手流入很容易查清楚，等揪出那个人咱们再顺藤摸瓜。好黛儿，你可帮了我大忙了。”水溶新下欢喜忍不住上前一步拥住黛玉笑道：“玉儿可真是个小福星呢。”
黛玉小脸贴着水溶宽厚的胸膛，听着强有力地心跳，自己竟也觉得心如鹿撞，她忙使个巧劲退出水溶的怀抱，粉面发烫，低着头呐呐说道：“不过是凑巧了吧，啊，我还要去查查最近的帐，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说完脚下微动已经快速飘出水溶的视线，衣袂在空中轻扬如蝶翼一般优雅美丽，不过也带着一丝狼狈。
水溶瞅着自己的手呵呵一笑，看着颇有些傻气，眉宇间多日的阴霾终于散尽，仿佛阳光下的暖玉生烟，平和而温暖。
有了这个线索很快海防那里便有了消息，揪出一个不小的蛀虫，此人叫冷斌，是海防驻军里的一个高级将军，因一时贪心才犯了大错。据他所说和他直接联系的是一个叫“成老板”的中年男人。这个成老板只说自己是个军火商人，常倒卖军火给北部部落和国家，军火都是从海外进口的，因此才需要从海宁借道。水溶找到那将军时他才知道自己竟是给意图谋反的叛臣合作，顿时吓得魂儿都没了。他招供说，那些所谓倭寇并不是真的倭寇，不过是一帮流民组成的盗匪，他们的老巢就在离此不远的一个海岛上。每当他们打劫时，冷斌便在海防那里给他们放水，他们往内地运火器时同样是他负责开绿灯。
水溶得了海盗的消息非常高兴，连夜点齐了精兵去围剿他们的老巢，那帮人多是渔民出身，又怎么比得上皇家的秘密部队，一夜之间便给一锅端了。
次日水溶便将那名叫王麻子的海盗头子和那个“副总管”一起拎到公堂之上，被小黑屋关的几乎崩溃的“副总管”终于再也挺不住了，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的来历到背后的主子都说了，此人名叫李承志，其父曾是个饱学的文士和收藏家，晚年却被贪官迫害致死，待他有能力报仇时那贪官却病死了，他非常失望，因而此生最大的乐趣便是与官府作对，所以才参与了甄家的谋反一事。他主要负责的就是山里火器的保管和货物的出手，所以外面许多生意都是归他管辖，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不过即使如此李承志也不知道甄家上面还有人没，也从来没关心过，他只觉得能给官府添堵就行了。至于那个“成老板”却没人知道其来历和真面目，因为他几乎每次都以不同的面目出现，水溶只得暂时放弃。
水溶他那个在李承志那里再问不出什么，只得转而又问王麻子是如何知道林家走货的时间路程的，那王麻子道：“都是一个自称‘路管事’的人提供的，每次他将消息送到海宁的春风得意楼，我们就安排时间行动。”
水溶审问完心里不知该赞叹幕后人的聪明还是愚笨，说他们聪明，可是看他们选这些人都不怎么忠心，李承志目的不纯，甄应求是被逼无奈，王麻子胆大有余急智不足，只那个成老板是个角色；可若说他们不聪明，他们的保密措施又极好，连相互之间都不知道真实姓名来历，他几乎敢保证，即使将甄家拿下他们也不会和最大的老板直接接触，即使知道自家在给谁卖命，却绝对找不出证据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