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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沉默了片刻,纯生说道:“穆掌岳,你们赶到鹰绝道时,除了发现众弟子的尸身,可还有什么其他发现么?”
穆怀鹰道:“当时,我和杨门主仔细勘察了四周。发现周围的花草树木、大小山石完好无损,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打斗迹象!这一点,我们实在百思不解。纯宗主有何高见?”
纯生道:“我没去过现场,不能妄下结论。不过显而易见,这绝不是赢天的手笔!以赢天的本事,在深山密林中,要想一举手就将四百多人全部诛杀,这并不是难事。不过,要在不毁坏一草一木的情况下杀人,别说一个赢天,两个赢天也办不到!”
“那么,除了赢天,究竟谁还有嫌疑呢?”穆怀鹰百思不解,满脸疑惑。
“聂长老,”纯生向久久不发一语的通玄长老聂逝云点点头,“聂长老久经风雨,不知有何高见?”
白发苍苍的聂逝云,已经有一百二十岁高龄。一辈子的风风雨雨,说是见多识广,那是毫不夸张。
聂逝云捋了捋长须,微微冷笑:“依老夫之见,小结巴图谋不轨,意图嫁祸于人,他好从中坐收渔利!”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纯生点点头,向众人道,“嫌疑最大的,是绝门!”
“绝门?”
座旁的聚玄长老仲天嵘微微一怔,疑惑道:“绝门的门主展力绝,不但口吃得厉害,而且天生奇疾,是罕见罕闻的双肛四气门修士……”
末座的楚锐一听“双肛四气门”,差点没笑出来。心里忍着笑琢磨,双肛?也就是两个***了?嗯,还真牛逼。
却听仲天嵘说道,“展力绝因为天生奇疾,一身的玄修实力虽然了得,但却少于见人,近几年更是常年闭关,极少听到他的动静。而且,久闻此人天性淡泊,门中事务多是交与两位长老处置。要说是此人在暗中作祟,意图煽动三家战火、他好从中渔利,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不,这很说得过去,甚至合情合理!”
纯生不以为然,解释道:“展力绝本人,的确是天性淡泊,除了终日玄修,可谓不贪功、不恋势。然而他手下那两位长老,太叔繁和先管,性情可跟他恰恰相反!诸位,明白我的意思么?”
南开疆道:“宗主的意思是,他手下这两位长老……已经对展力绝有所举动?”
“我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证据。”纯生说着,慨然一叹,“说句实在话,在玄修界,手下因为贪功恋势,对主上长久蒙蔽、甚至一举篡位的,这可是数不胜数!”
纯生身为宗主,当着五位长老和外门来客的面儿,毫不含糊地说出这番话,可谓是毫不见外。这个道理和事实,几乎每个宗主都心知肚明,但极少有人肯当着下属的面儿宣之于口。
看到穆氏兄弟满脸忧色,纯生温言道:“两位掌岳放心!虽然你我是两家人,但纯门和百战素来交好,我和杨影风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他既然让两位来找我问事,那就是看得起我,看得起纯门!”
说到这里,纯生缓步下阶,“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动身去绝门,我要在暗中打探一下,这位展力绝现在的举动!我很怀疑,他现在已经被人控制了!”
“让纯宗主费心,百战不胜感激!”
穆怀鹰站起身,握着纯生的手,感激之意溢于言表。忽然说道,“近期南越四门,暗流涌动,躲在暗处的鬼魅既然已经向百战下手,纯宗主也应该多加提防!凡事小心为上!”
“嗯,我会吩咐门中弟子小心戒备!穆掌岳,不知你来此的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便是想和贵门商议一下,关于你我两家那些中毒的弟子如何处置……”
穆怀鹰正说着,突听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
转眼之间,一位蓬头垢面,双目红肿的中年汉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王效捷王副堂主?你这是……”
纯生一见此人如此模样,心里一咯噔,快步迎了上去,五位长老也是霍然起立。末座的楚锐看出有事,不自觉地离座而起。
“纯宗主,五位长老!要给兄弟姐妹们报仇、报仇啊!”
这位名叫王效捷的汉子一见纯生,立刻放声大哭,泪流满面地拜倒在纯生跟前。
“王副堂主,你先起来!”
纯生将王效捷缓缓拉了起来,惊愕道,“难道……邹楷固邹堂主和同行的兄弟姊妹……都出了事?”
王效捷泪流不止,正要开口,眼光却瞧向穆氏兄弟和楚锐,迟疑道,“这三位是……”
纯生道:“这里没有外人,有话直说!”
王效捷点点头,悲痛道:“邹楷固邹堂主,和同去皇城的六百人,在野老峪无一幸存,全部遇害!押送的六十箱贡品,被洗劫一空,连众人的玄衣玄甲,都被剥了去……”
王效捷话音方落,身旁那位织玄长老刘师瑛啊的一声,双目一翻,竟晕倒在椅上。
“刘长老?”
看到刘师瑛晕倒,一旁的聚玄长老仲天嵘立刻运气于掌,以掌间的玄气轻轻击打刘师瑛的肩胛和背部。
随后,刘师瑛悠悠醒来,突然站起身,向王效捷急声道:“六百人全部遇害,我妹妹师琼……也已经死了?”
王效捷啜泣不答,沉痛地点了点头。
“师琼……”刘师瑛哀叹一声,顿时泪如雨下,整个人又瘫坐在大椅上。
突然,砰地一声大响!
正玄长老南开疆拍案而起,勃然怒道,“我操他娘的,到底是不是赢天这个混账在暗中搞鬼!要真是他,非把他娘的千刀万剐!操,操!”
大殿内一片嘈杂。王效捷和刘师瑛泣不成声,鱼夫人在柔声劝慰着,南开疆破口大骂,聂逝云和仲天嵘也是连连叹息。而杜思谦也是满脸悲愤,拳头攥得格格的响。
就连百战的两位穆掌岳,也是面容哀戚,相对叹息无语。
大殿里的十一人中,只有两人不动声色,楚锐和纯生。
“大家先不要哭,也不要动怒,现在不是哭怒的时候!”
纯生说着,转向泪流满面的王效捷,伸手帮他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温言道,“王副堂主,你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楚锐心想,这纯生不愧是宗主!现在事儿已经发生了,哭有个屁用,你骂,骂能骂出个鸟来?赶紧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便早做提防和应付,防止有其他方面的伤亡,这才是当务之急!看来,除了纯生,屋里一群白痴,当然不包括鱼叔母。
虽然这么想,楚锐也知道,现在大殿里最难受、最惭愧的,绝不是王效捷和刘师瑛,而是身为一门之主的纯生!
王效捷勉强收住泪,哽咽道:“今日清晨,我和邹楷固邹堂主奉纯宗主之命,和同行的男女六百位门众,押送六十箱贡品,从聚玄峰启程,直奔中越皇城上献皇室。
“行到聚玄峰以北的白驹村时,天色已经擦黑。因为我伯父家住村中,我便和邹堂主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行赶路,我在伯父家吃顿晚饭,便会立刻赶上他们。
“吃过晚饭后,天已经全黑了。我在夜色下匆匆忙忙地追赶他们,一直追到野老峪,还是没有赶上。当时我心里奇怪,按他们的行路之速,短短一顿饭的工夫,不可能行出那么远啊?
“就在这时,我发现野老峪的上空玄鹫成群,就在我来时经过的南岭上,少说也有近百头玄鹫在盘旋。我心里疑惑,当即掉头,火速折回南岭。
“到了南岭,借着淡淡的月光,我发现……发现……”
说到这里,王效捷满脸的恐惧悲痛之色,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王副堂主,你静下心。”纯生轻轻拍着王效捷的肩头,道,“不管当时的景况有多惨烈,只要是你看到的,你就仔仔细细地说出来,大家好作参详!”
王效捷长叹一声,哀痛道:“当时,我发现一众弟子全部躺卧在山岭上,就像睡着了似的,走近了一看——六百位弟子的尸身自东向西,前人的双脚搭在后人的肩膀上,像排长梯一样排出了二三里远!他们的怀中……,居然抱着自己那血淋淋的头颅!而在周围,还有数百头玄鹫在啄食他们的断头尸身……”
说到这里,王效捷一屁股坐倒在大椅上,抱头痛哭不已。
殿内的众人,虽然已经预想到,一众弟子的死状可能十分惨烈。但尽管如此,听王效捷说完后,众人还是惊骇得瞠目结舌。想到当时的惨状,连楚锐的心,也是惊得扑扑猛跳。
而纯生听到此处,心里的悲痛再也难忍,昂首一叹,眼中的痛泪终于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