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话音方落,花厅里的六位少女,除了和楚锐同心同德的楚心瑶,其余五女都是心生怒意。
侍女织锦说道,“楚公子,我家小姐在金水镇上芳名远播,虽然曾有不少人登门提亲,但听说小姐向来醉心医药之学,有修养的才俊之士,也就恭然而去。剩下个别轻浮浪子,虽然还有非分之想,但也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最后这句话,织锦的语气虽然很委婉,甚至是微笑着说的,但癞蛤蟆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楚锐气定神闲,指了指门口,向鱼晚晚道,“让你这四位侍女,都给我滚出去!我的眼里,只想看到你。我的耳朵,只想听到你的声音。”
听到这句轻薄之言,鱼晚晚既没有恼怒,也没有羞涩得面红过耳,只是向织锦点了点头,当下四位侍女躬身退出花厅。
楚心瑶起身,关上房门。随后坐到鱼晚晚身旁,亲热地道,“晚小姐,看来我大哥对你很有意思嘛!嗯,我大哥英俊潇洒、精明能干,你也是如花似玉的俏佳人,你们郎才女貌,可谓珠联璧合!你要是做了我嫂子,我大哥一定会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你就算掉进蜜缸里啦!”
鱼晚晚虽然修养极好,但毕竟是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听到这番荒唐露骨的话,脸色终于微微一红。心里感觉,楚锐还只是小奸小恶,楚心瑶才是大奸大恶。论起言语之可恶,为妹的犹在其兄之上。
却听楚锐说道:“小瑶,晚小姐现在正有求于我,如果我现在向她表白,那不是趁人之危么?此事有伤人品,万万不可!”
说着,神色坦诚地向鱼晚晚笑了笑,目光顺着她的俏脸,缓缓地向下扫视。透过白裙的裙摆,停留在她那娇小玲珑的双足上。
鱼晚晚察觉到了楚锐的目光,缓缓地收了收脚,本想说一句“请自重”,但想了一想,终于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楚锐眨了眨眼睛,柔声说道,“晚小姐,你看我一双脚这么大,却用这么多的水,实在是可惜。不知晚小姐可有雅兴,陪我一同浴足,也算为这盆香水平添三分丽色?”
一听这话,鱼晚晚神色陡变,白皙的脸上像是罩了一层寒霜,如画的秀眉也蹙了起来。
按大越国的风土人情,女子的双足,是很隐秘的部位。男子盯着女子的双足看,就如同盯着胸部看,是十分无耻下流的举动。而男女共同浴足,更是像同房一样,是非夫妻不可为的事。
如果说,楚锐之前的言行算是无礼,那么现在要求鱼晚晚和自己共同浴足,可就是像流氓一样,明明白白的调戏了。
饶是鱼晚晚气量高雅,听到这话也按捺不住了,当下起身说道,“楚公子,小女子自问,之前和楚公子素未谋面,想来不曾得罪楚公子。今日初次相识,鱼府上下也是待之以礼。如果礼数不周、有何怠慢之处,还请楚公子告知,小女子自会赔罪!”
虽然不知道身为宾客的楚锐,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荒唐无礼,但她心里却明白,楚锐的言行举止,一定是有因由的。如果自己没有得罪他,他不可能会是这幅嘴脸。
楚锐笑了笑,眼皮一翻,不冷不热地道,“鱼晚晚,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心里还记得我这张脸么?”
鱼晚晚一怔,向楚锐细细打量了一眼,心里的确感觉似曾相识,但却又说不上他到底是何来头。
楚锐见她颇有茫然之色,冷冷一笑。当下从盆中抽出双脚,暗运体内玄气,只见双足上热气腾腾。旋即,脚上的水珠尽数消散,穿上靴子。
“鱼晚晚,你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我可记得你!”
楚锐说着,以令天地为之一寒的冷眼盯着她,道:“半年前,有一位青年来到鱼府,想求购鱼府的合虚丹……”
想起半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楚锐心里就是一阵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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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楚锐的玄气修为从九级玄师升到了第十级,也就是停留在大休歇的状态,随时可能突破大休歇的瓶颈、步入大玄师的境界。
当时,楚锐为了让自己尽快渡过大休歇、顺利步入大玄师的境界,一时心血来潮,就想借助合虚丹。
而合虚丹这种妙药,因为炼制丹药的药材就不易找寻,而且炼制的过程中还有较大的失败率,所以合虚丹的价格十分昂贵。
当时楚锐打听到,金水镇药王鱼府的大小姐鱼晚晚,在炼丹制药方面有极高的造诣,可以炼制合虚丹。因此就来到鱼府,询问了一下合虚丹的价格,是十万金!府上还告知楚锐,只要有钱,随时可以来购药。
那时的楚锐,虽然是神风猎团的总猎头,但猎团的生意每况日下、过着坐吃山空的日子,因此十万金对他而言,大大超过了他所能支付的范畴。
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冀图凭一己之力,力挽神风猎团日渐衰败的局势,楚锐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向聚鑫钱庄借贷七万金!加上自己的三万金,凑齐十万金去买一颗合虚丹。
在大越国,聚鑫钱庄是数一数二的大钱庄,各个大小城镇都有分号。钱庄的财力雄厚,修士可以向钱庄贷金,只不过利息高的吓人。借贷七万金,每天的利息就是一千金。如果不是临时急需用钱,一般没有几个修士敢在聚鑫钱庄长久贷金。
而楚锐,就以神风猎团总猎头的名义,大气磅礴地从聚鑫钱庄贷金七万,约定三个月后连本带利归还。
当时楚锐带了十万金的金票,意气风发地来到鱼府求购合虚丹。不料,仆人告知,晚小姐有要事在身,在未来的十天内,不会接见任何顾客、也不会炼制任何丹药。
楚锐虽然恼怒,但还是耐着性子,约定在十天之后,还会登门购药。
十天之后,鱼晚晚在花厅中亲自接见了楚锐。不过却告知,府中仅剩的一枚合虚丹,已经被自己吞服了。至于再炼合虚丹的药材,一时难以寻找。因此,府中已经没有合虚丹,在一段时日内,也无法炼制了。
当时楚锐心中的怒气,可想而知。一怒之下,向鱼晚晚撂下几句狠话,愤然而去。
这么一算,从聚鑫钱庄所贷的七万金,不但一个铜板的作用都没起,而且自己还要白白支付一万金的利息。
在向聚鑫钱庄还钱的时候,楚锐暗下决心,等将来自己实力强大了,只要有机会,一定得好好报复鱼晚晚,出一出被愚弄、被破财的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