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见到悦琳急急忙忙地跑回来,饭也没有来得及去吃,就心疼地上前去拍拍悦琳的肩膀,抱怨道:“你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衣服也弄得都是灰尘,天哪,连这个银项圈也折断了!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老实招来!”
悦琳看到二娘拿着那两截弧形项圈大叫大喊的,不耐烦地嚷道:“我遭遇了歹徒,差点命都没了?项圈断了两截,总比我命断了两截强吧?”她拿起案台上的茶杯,咕噜咕噜就灌了两大口茶,定了定神才说道:“娘,小姐,我真是佛祖保佑,不然,我这条小命就休已。”
黄知敏听到悦琳说遭遇了歹徒,吓得花容失色,她忙拉着悦琳问道:“悦琳,你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请大师给你诊治诊治?”
黄知敏一连串的话直轰悦琳的耳膜,二娘也吓得魂消魄散的,叫道:“琳儿,我的儿啊,你别吓你娘,有没有伤到哪里?”
两个人拉着悦琳,上下左右地察看了一番,见悦琳只是手上有几处刮伤后,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二娘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佛祖保佑,琳儿你以后可给你老实一点,别像匹野马似的乱跑了!”
“悦琳,为什么会有歹徒呢?我们得赶紧告知方丈主持,让他紧加防范才是了,这寺庙里的香客大多都是些女流之辈,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可怎么才好?”黄知敏说着,就往外走去。
悦琳一把拉住黄知敏,忙说道:“小姐,你先别忙,现在去也无济于事,想必那些歹徒也走了。再说那些歹徒也只是求钱财,他们看我一个小孩子家,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把我放了,并没有加害于我。小姐这一前去,岂不得搞得人尽皆知,到时悦琳还怎么做人啊!虽然你们都知道我是清白的,但是外人会怎么想呢?请小姐三思啊!”
真是险啊!让你告诉那个僵尸主持,到时带人去灵光塔,见到那两具尸体,我可水洗也不清了—当然,那两人确实让我杀了。不知杨大侠有没有事,他那些同伙有没有把尸体搬走呢?哎呀,真是头痛!当初早知把那两具尸体埋了,毁尸灭迹再逃之夭夭的。对了,那个挺尸兄还说什么后会有期呢,妈的,见到他总没好事,不如不见呢?找个时间,把那块金牌给溶了,打条链子来带,才划算呢?
悦琳想到这里,又瞄了一眼那个干着急的黄知敏,心里愧疚地想道:“倒是我这位小姐,可怜,成了代罪羔羊。我对他,是千万个对不起呢?到时万一东窗事发,小姐的名声岂不是给毁了?哎哟,我这个杀人凶手啊!造了什么孽!遇到那个挺尸犯!
“小姐,你就听琳儿的吧,她说得对,如果传扬出去,琳儿一身的清白就说不清了。”二娘竟然很镇定地拉着黄知敏,又悲又叹地说道。
黄知敏摇摇头,又上前来拉着悦琳,说道:“悦琳,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竟然忘了这些,对不起。”
“小姐没有错,只是悦琳不应该跑出去。琳儿再也不敢了。”悦琳很老实地说了一句,还低下头来。
“你这丫头也会认错,你可是得嘴不饶人的主!”黄知敏戳了一下悦琳的额头,轻笑道,二娘也莞然一笑。
不一会,蒋妙儿进来传饭,悦琳留心看她的脸色,竟然没有发现什么,想必杨正君并没有前来找蒋妙儿。悦琳心中的猜疑就消失了。
那天夜晚,悦琳跑遍了普济寺里上上下下的佛像。最后,在大殿面前,对着佛祖,足足参拜了两个时辰,搞得那个老和尚主持大发感叹:“诚心可至!顽石也开花啊!像这么一个不谙事故的顽劣丫头,也变得敬佛向上了!真是佛祖有灵啊!
老和尚恨不得上去摸摸悦琳的头,鼓励一番。他笑道:“小施主,你的诚心佛祖已经感应到了,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佛祖都会原谅的。”他想到悦琳之前贼亮贼亮的目光,以为悦琳是在忏悔自己的不够诚心诚意。
当然不是!悦琳心里想道,她诚恳地问老主持:“真的可能原谅我吗?无论我做了什么?”
“当然,佛祖有慈悲心肠,怜悯众生,也会给众生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老主持一副理所当然的脸色。
杀了人也可以被原谅吗?悦琳悲壮地想道,对着佛祖磕头更卖力了。
“我真是无心的!不是,我是被逼的!那个挺尸兄才是祸首呢!佛祖,你是知道的!”悦琳想道。
最后,悦琳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大殿,回到客房休息。
夜色深沉,整个普济寺笼罩在一片浓浓的睡意之中,悦琳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回顾当日发生的一幕幕的时候,云陀山庄却迎来了一位神秘的贵客。
“仪明拜见宁王爷。”方仪明领着方太太,进入一间密室里,对首座上的一位穿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行礼下跪。男子身旁的红木钩云纹茶几上摆了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套叠好的衣裳。他身侧有着两位穿着玄青色长袍的男子,各手执长剑,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
“方当家不必客气,两位请坐。”男子爽朗的笑道,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仪明罪该万死,不知王爷临驾,还遭遇不测,是仪明无能。”方仪明惶恐着跪倒在地,对着那个男子深深地磕了几下头,又说道:“幸好王爷有龙体护佑,吉人天相,否则,仪明难辞其咎。”
墨绿色长袍的男子走到方仪明身边,亲自扶起了方仪明,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方当家,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
方太太也站了起来,她一脸的惊讶,“王爷此话怎讲?”
方仪明也是糊里糊涂,他急急地问道:“王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想今日我们正备着恭迎候驾,谁知柳将军前来告知,王爷遭遇不测,我们是悬了一整天的心啊!”
“方太太,你新近是不是认了一个叫黄知敏的姑娘做干女儿?”墨绿色长袍的男子还是不温不火的笑道—如果悦琳在场,肯定会吓倒,原来这个男子就是那个挺尸兄,宁兄也!